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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綠葦被玄燁安排在乾清殿偏房,每日里除了上朝,她基本上都被玄燁帶著。


  若是處理公務,她就在一邊坐著發獃,若是商討國事,她就坐在後面發獃,若是出去散步,她就走著發獃。


  這樣每日的發獃,綠葦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沒有腦子了。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她平安的度過了最開始容易被懷疑的那幾天。


  可是她也很清楚,這樣下去並非長久之計。


  她想要主動提起納蘭容若,然後把那個結給解了,然而也是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很清楚他們之間的矛盾在哪裡?

  甚至她不知道該怎樣提起一個她壓根不熟悉的人。


  好在最近她知道納蘭容若已經被皇帝放了喪假,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在宮裡,可是若是真的這樣拖下去,估計等到她要離開了,事情也沒有解決。


  「想什麼呢?」正想著入神,突然聽到對面的人問話。


  抬起頭來,玄燁正探究的看著她。


  綠葦連忙搖了搖頭,回應了一個微笑。


  「你若是不開心,不用勉強自己對我笑,我讓你進宮,並非是讓你討好我的。」


  「鳳生,我是真的喜歡你,雖然我知道你心裡如今只有容若一人,但這無妨,你給我時間好好待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心裡,會有一個我的位置。」


  「不管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萬歲江山,這都是你的時間。」


  這樣的告白,每日里,他都會說一遍,綠葦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裡建設,總算還是忍住了把他嘴巴縫上的慾望,不過今日這話,倒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提到納蘭容若,於是下意識的閃了閃眼睛。


  這沒有逃過玄燁的視線,苦澀一笑之後,卻還是振作起來,給她碗里添了一點湯。


  人已經在他這兒了,心,還會遠嗎?


  綠葦知道自己該抓住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納蘭容若,結果等她走到桌子邊,寫下的卻只是三個字「我相信。」


  寫下來的一瞬間,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三個字就已經被玄燁拿走了。


  「真好,這是你說過對我最好的話了。」


  看著玄燁的笑臉,綠葦突然不想破壞他的那一份開心,其實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雖然看起來強勢,心底里卻始終有一份柔軟。


  只是可惜了他生在了皇家,就像觀音娘娘似的,她雖然總是面無表情,但總是會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對她寬容。


  其實她一直都明白,白露說幫忙瞞著觀音娘娘是騙她的,觀音娘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他們兩個法力低微的騙過去。


  但人間總是複雜的,綠葦沒有想到因為「我相信」這三字,納蘭容若居然提前結束假期,回到了內廷,繼續開啟了貼身保護玄燁的職責。


  綠葦徹底有點蒙,按照一般套路,皇帝不應該讓納蘭容若在家休養生息之後以另外的借口罷了他的職位,然後從新安排一個遠離宮廷的官職么?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跟她想象中這兩個月只和玄燁相處不太對啊!


  容若回到宮中的時候,他發現皇帝身邊多了一個總是相伴的女子,原本他也注意不到她,但她身上有一種氣息,在冥冥之中,總是吸引著他雖然她是蒙著面,看不清面容。


  綠葦原本就有點不習慣現在的生活,她已經裝了很久的淑女,也裝了很久的啞巴,原本和玄燁相處她就覺得有點尷尬,現在倒好,再來一個容若。饒是她心再大,她也知道現在的局面並不好應對。


  更何況,玄燁的眼神已經讓她感到不舒服,現在再來一個探究而熾熱的眼神在身後跟著,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要崩潰了。


  而宮中也開始謠言四起,雖然她一直都被玄燁保護的很好。但下人們的眼神和竊竊私語她又不會看不見和聽不著。


  而那日她所遇見的高貴驕傲的女子,也各種找機會來乾清宮送湯送水,獻著媚的同時,還拿眼剜她,膽子也是大。


  雖然她把這些都當做小兒把戲,可也實在礙眼的很。


  想來她不能坐以待斃了,得想點法子。


  想什麼好呢?她看了看正在給她扎針的大夫,露出一抹壞笑。


  玄燁正在乾清宮正殿議事,梁九宮卻突然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事,下一秒,他就立馬站起來,往門外走去,剩下茫然不解的納蘭明珠和一眾大臣。


  他一跨進偏殿的門,視線就落在了躺在床上的白衣身上。


  他有些站立不穩,幸虧梁九宮眼疾手快,穩穩的扶住了他,這才避免了他失了儀態。


  玄燁快步走到床邊,緩慢坐下,看著睡得安靜的綠葦,面色蒼白,若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他怕自己下一秒可能又要想錯。


  「怎麼回事?」他今日因為吳家亂賊有異動,再碰上太醫要給她複診扎針,就這樣短暫的分開一會兒,怎麼就又出事了?

  今日問診的太醫現在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離搬家不遠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姑娘為何人,但也很清楚,她是皇上心尖上上的人。


  「回皇上,老臣不知。」


  「不知?今日是你當值?你醫的她,你怎麼會不知?朕走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現在她成了這副模樣,你卻說不知?看來,你過得太久了。」


  一說到這個問題,這太醫也是鬱悶,扎針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脈象也並沒有什麼異象,怎的就突然暈倒了。


  「這姑娘,是心事鬱結,氣不順,再加上身上本就虛弱,所以這才突然支持不住,暈。。暈倒了。」


  太醫說的磕磕巴巴,情急之下,也只能想出這樣的說辭。


  乾清宮偏殿鬧得熱鬧,攪和不清,白露這邊卻也並不清閑,弄得他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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