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臨產(二)
盧蕊此刻已經疼的有點意識不清了,突然聽著禾香說要抱她回去,心中就有些懷疑她是否抱得動,可現在她也只能依靠眼前的這個女孩,於是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費力的伸出了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領。
禾香看她還能聽她的指揮吩咐,雖然也擔心自己能否抱得住的心似乎一下被拽的更緊了,她一定能抱著少夫人安全回去,安全生出孩子的,她曾經答應過,也許諾過,自己一定能護的少夫人安全,前兩次錯過了,這次她一定能完成任務的。
這般鼓勵著自己,她一下覺得自己充滿了力氣,確定自己抱緊了少夫人以後,再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猛地一下抱起來。
她果然做到了:「少夫人,你再堅持堅持,亦會兒就到了,你別看這地偏,但只要我抄近路其實很快就會到的。」
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禾香的確沒有往原路去,反而上了台階,用腳踢開了房門,穿過了書房,來到一個花瓶前:「少夫人,你轉一下這個花瓶。「
盧蕊疼的不行,聽她這樣說,還是很努力的轉過了頭,看著就在自己眼前不遠處的花瓶,伸出手在空中飛舞了一會兒,在禾香抱著她更近了一會兒,就直接一下輝到了花瓶上,轟隆一聲響起。
她聽過這個聲音,她記得她聽到過。
「少夫人,拿一下最上面的《飲水集》。」正想著,禾香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她往上看了一眼,的確有一本《飲水集》躺在最上面,後面有一個屋子,小書屋,還有床,腦海中突然出現這麼一幅畫面,盧蕊這般想著,卻不驚奇,畢竟這裡據抱著自己的丫頭說過,她曾經來過這裡。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她已經伸出手把它給了拿下來,小書櫃立馬開始移動,裡面果然是一間屋子,跟她想的是一模一樣。
她突然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沒有那麼疼了,但也依舊不敢放鬆,因為她記得何姑婆跟她說過女子懷孕時會出現的一些狀況,其中有包括臨產的時候的一點癥狀,雖然每個人不太同,但徵兆基本上是有陣痛這個的,下一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時間依舊很緊迫。
禾香快步走到床邊,把盧蕊放在床上:「少夫人,你別著急,馬上就好。」說著就已經蹲下了身,在床下摸著什麼,然後一道石門又被打開了。
真的是,這般的奇思妙想也不知是拿來做什麼。
正想著,那股陣痛又一次來襲,禾香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又把她抱起來穿過了那道石門,竟然又來到了一間書房,不對,是一個房間,一個大家閨秀的房間,因為小書房正對過去就是一個寢房。
若是盧蕊沒有失去記憶,她會發現這間房就是有次她和容若一起躲雨到的房間,如今慧答應的閨房。
禾香看著終於到了這裡,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門往左邊一走,沒幾步遠就是一座橋,這兒就是飲水亭的那座橋,而這裡已經不屬於桃蓁園的範圍之內了,若是要回去距離其實和她直接原路返回近不了幾步路,但是這裡人多,只要她喊一聲立馬就會有人聽到去桃蓁園報信準備東西,反而若是原路返回她要走很久才能見到一個人。
四周有管花園的幾個丫鬟婆子聽到了禾香的喊聲,立馬開始分頭行動分成兩撥,一波往桃蓁園而去,一波往福滿堂報信。
所以等到禾香和一個婆子一起抱著盧蕊回去的時候,熱水已經燒好,醫用剪刀盆子棉被什麼的也準備好了,就連參湯也就只差一柴火就能燒好了。
兩個婆子已經嚴正以待,一見著禾香他們回來立馬上去幫忙,等到進了生產屋子,立馬就開始清人準備接產。
盧蕊已經疼的不行,一路上她經歷了三次陣痛,每一的時間不是特別長,但是卻都讓人受不住,等到躺到了床上她已經累的虛脫,汗水已經糊了滿臉,身上的衣服也都打濕透了。
眼看著就要閉眼睡過去,一旁的何姑婆急得不行,這人可不能死了,要不然她和劉姑婆兩家老小的性命就都會沒了。
想到這裡她就瞪了劉姑婆一眼,這個老不死的,一點都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居然這樣危險臨近的日子也敢托自己肚子疼,這能疼過這個產婦?
劉姑婆被瞪得有點心頭髮虛,她也不想這樣的,只是她真的肚子疼,這次並沒有說謊,哪曉得就是今天生呢?
」少夫人,你睜開眼睛,不要睡,你要想想孩子,你睡過去了孩子就會死的,所以你要加油,不要睡。「何姑婆很快就投入到了戰鬥中,開始引導著少夫人。
是啊,不能睡睡了孩子就不能出生了,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看一眼呢。
只是這個感覺好熟悉啊,好像以前發生過,可是怎麼可能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啊,她恍惚好像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在緊緊的掐著她的脖子要讓她死,是了,就是這個感覺,不行,她要振作起來,振作起來,為了孩子。
何姑婆說完這句話看少夫人有些獃獃的正準備讓劉姑婆去端一碗參湯來提氣,就突然見著少夫人雙手做掐人狀,猛地醒了過來,面目猙獰。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好歹這是有了精神,就用不著參湯,這個東西能不喝忙著就不忙著喝。
「少夫人,好樣的,繼續,深呼吸,跟著老身做,看著老身,深呼吸,對,深呼吸,使勁,稍微用點力氣,好的,對的,就是這樣,再來,深呼吸,要用力。」
「老劉,看著一點。」
「我看著的。」
「好,少夫人,非常好,保持,就這樣保持,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用力,深呼吸,別,別別倒過氣,不要慌,少夫人你要心老身,老身很有經驗,一定會平安生出來的,只要你聽老身的話,快,別睡。」
盧蕊在一輪的各種深呼吸之後又累著了,她費力的不想要自己睡著,可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意識渙散的更加厲害了,連人影都有些看不清,聲音也是模模糊糊的,聽不明白。
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男子,長嘯玉立,正笑著看著她,如微風和煦,她在喚他:「蕊兒。」
這個人好眼熟,好眼熟,可是為什麼想不起來了呢?自己的心為何疼的這麼厲害?自己又為什麼哭?自己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