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掌
「找到了!」隨著這麼一聲高呼,試吃的,做飯的,檢查的,跑腿的,記錄的等等等。。。每一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除了被查出問題的那一宮的人,和喜宮!
常喜臉色灰白,怎麼可能?她親手做的,裡頭放了些什麼她一清二楚,若真的有問題,她一定會知道的。
玄燁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粥,五彩琉璃的碗盞,裡頭白的,紅的,還有一點微黃,交錯印著,看著煞是好看,卻不想這麼好看用心的粥卻原來不懷好意,不,是做這道粥的不懷好意。
」常喜,你給朕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臣妾冤枉。「常喜跪在地上,看著面前端坐的皇上,辯解道。
」冤枉!?證據都在這裡了,你還敢說冤枉?「
」黃芪阿膠粥是太醫給臣妾說的一道葯膳,說是能補氣調胃,臣妾特意做來給太皇太后調補身子的,又怎麼會出問題,皇上不應當懷疑臣妾的一片孝心。「
」孝心?這就是你的孝心,讓太黃太會躺在床上就是你的孝心?「
顧誠在一旁看得哭的梨花帶雨的常喜,又看了看已經面無表情的慧珠,開口道:」皇上,先聽聽太醫怎麼說在下決斷吧。「
常喜抬頭帶著感激的看了一眼誠玉格格。
玄燁招了招手,兩位太醫,一個御膳房小太監走上前來,向皇上行了一個禮。
那太醫道:「剛剛娘娘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道補益身子的好葯膳,但是加了杏仁粉的黃芪阿膠粥就不是了。」
「杏仁粉?」
「是,杏仁粉與黃芪相剋,這粥每次只需要加少量的杏仁粉,不但看不出來,甘甜的粥也會中和帶有苦味的粉,讓人嘗不出來,御膳房的掌事也是換了幾個人才嘗出了些許苦味,然後仔細檢查找到了已經混雜好了杏仁粉。」
太醫一說完,常喜立馬接聲:「皇上,若臣妾真的要加害太皇太后,今晚的粥就不會臣妾一定不會加杏仁粉來讓人抓到臣妾的把柄啊!還請皇上能夠明察。」
玄燁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常喜,心中怒火不知該怎麼發泄:「來人,去和喜宮的小廚房,給朕查。」
一行人呼啦啦的領命出去了,顧誠心裡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她看向依然面若木雞的慧珠,若慧珠指示了這件事,她不該是這個表情,她估計還在想怎麼脫身迫害表姐的事情里吧。
半個時辰過去,去和喜宮的人回來了,的確找到了一包碾磨成粉的杏仁。
玄燁拿在手裡看了看,又看向了一直跪著的常喜,正要問她,就聽得一個小太監道:「皇上,這是在一個叫佩佩宮女房間里找到的。」
這個名字聽著耳熟,顧誠想起來這不是那個被常喜因為試圖勾引皇上而趕出宮門,發配到辛者庫的宮女么?
「佩佩是誰?可帶來了?」
「回皇上,就在這間屋子裡。」說著一個宮女立馬跪下來,抬頭一看,不就是那指證慧珠陷害常喜的宮女么?
這當真是一場大戲!
玄燁眯著眼睛看著跪在面前的佩佩:「說吧,這杏仁粉為何會在你的房間里?」
那宮女又開始如篩糠一樣,抬頭先看了一眼慧珠,又看了一眼常喜,欲言又止,膽顫驚心的模樣。顧誠心裡好笑,看不出來這個宮女倒是一個演戲的好苗子,這番欲說還怕的模樣真真的比說出來還讓人信服。
在場諸人都看見了她的動作,包括玄燁,慧珠立馬跪下來:「皇上,臣妾冤枉。」
「還什麼都沒開始說呢,你就喊冤枉,你說還有多少冤枉了你的事情?」
慧珠這才驚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她腦袋裡一直都在想要怎麼才能脫身,讓皇上信她,又恰好出了常喜的這件謀害太皇太后的事情,她覺得是天助她,結果那叫做佩佩的,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又來指認她。
這個佩佩的確是她安排到和喜宮的,今晚也的確讓她出來指責常喜,若不是計劃不順利,等到皇上看見盧蕊躺在尚之信的床上,結合那兩個太監的供詞,自然會讓常喜成為整件事情的策劃者。
至於這道葯膳,裡頭的杏仁粉也不過的確每次都會讓這個佩佩下到碗里,神不知鬼不覺。但每次她都不會給太多,用一次給一次,絕不會有那麼一包的證據等著被找到。
一定是那個顧誠壞她好事,又想接著這件事扳倒她,此刻還是先聽那宮女會講些什麼在決定說什麼吧。
而那名叫佩佩的宮女聽著慧珠的冤枉,就像是觸發了神經。
連忙向皇上磕頭:「皇上,奴婢怕。」
「不用怕,有什麼說什麼,朕自有決斷,你若實話實說,功過相抵,不會有你什麼事。但若有任何欺瞞,你就要想好欺君之罪的後果。」
「皇上明查,奴婢不敢有任何欺瞞,奴婢是慧貴人安排在常喜娘娘宮裡頭的,觀察娘娘的一舉一動,今兒個晚上就是慧貴人穿了納蘭少夫人的斗篷,讓奴婢拉著幾個人做見證,又讓奴婢假裝去告訴娘娘,實際上什麼都沒說。」
「納蘭少夫人原本是要被送到清和殿的,若是成功被。。。被。。。發現了,那被青黛姐姐打暈的兩個太監就會說是娘娘的指使。」
「你說謊!」慧珠大喊一聲。
「住口!讓她說!」玄燁拍了桌子。
佩佩抖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至於那個杏仁粉也是慧貴人給奴婢的。她知道常喜娘娘會給太皇太後送粥,又打聽到了黃芪和杏仁相剋,所以每次常喜娘娘做好的粥都會被奴婢找到各種理由下了杏仁粉,已經大半年了。」
顧誠看著眼前聲淚俱下的佩佩,當真演的一手悔恨不已的模樣。
別人不曉得,她卻曉得,下杏仁粉的那個潛伏在和喜宮的宮女早已經被她解決了,這個估計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是說其實一直都有兩個人,每個人視機下手,上次那個不小心恰好被她撞著,尋了理由,讓常喜懲戒了的可能也只剛下手過一次而已,兩個人不論誰下的多,總歸做了錯事。
可是,她一直在這裡,怎麼下的毒?
果不其然,玄燁起疑,問道。
「回皇上,這粉末奴婢隨身帶著,好隨時下,這次排查,奴婢也尋了機會再姐姐們端粥的時候下了,不過奴婢不敢聲張,想著萬一其他宮裡頭也有這些手段,就還是先不揭露了。」
「你既然知道這次會敗露,又為何要下?」
「剛剛慧貴人一個勁的說冤枉,不救奴婢,奴婢覺得寒心,才這樣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