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府

  盧蕊沒有直接回答容若的問話，對他一笑，想要讓他放心。她有些擔心穗湘，但顧誠說過已經安排好了，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她相信她的能力，也就放下了心，現在唯一的解決點就是尚之信的態度和盧楊祖那所謂的證據。


  滿福堂里，正有歡聲笑語，額娘坐在床上，阿瑪陪在一邊，手裡抱著夕兒，正逗弄著。


  「阿瑪，額娘，兒媳向你們請安來了。」


  「蕊兒回來了？過來做吧，看看你的小叔子，他一直吐泡泡呢。」


  納蘭夫人率先答應著，招手讓她坐在她的窗邊凳子上，看著阿瑪懷裡的孩子，眼睛一閉一睜，嘴裡吐著泡泡，顯得格外可愛。


  納蘭明珠看了盧蕊一眼，又低下頭去，逗著孩子了。


  「蕊兒啊，這次進宮，格格心情可好些了？」


  「好多了，她呀，就是小時候在外面跑習慣了，這不，一直在京城呆著，就覺著沒有意思了，想出去跑跑，太皇太后不讓，就想讓她在身邊陪著，她雖然孝順，也實在覺著無聊，總想著出去，才把我招去了宮，陪著她解悶。」


  「是么？上次見著格格就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閑不住也是正常，她一個見過世面的，自然不喜歡呆在一個地方，小姑娘嘛，心性高。嫁了人就好了。」


  盧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點，她就知道額娘對顧誠的婚事一直念念不忘：「額娘說的是，上次跟著她去太皇太后那裡請安，她老人家也說格格該嫁人了，就不會像個猴子似的，到處蹦躂，也會安分一點。」


  納蘭夫人一向是個喜歡賢惠女子的人，她便故意說的頑皮了些，讓她心裡頭也能有放棄的想法。


  「既是如此，滿京城的公子，怕都入不了格格的眼了。」


  「這個也是說不準，她向來是那天邊的雲，飄忽不定的，誰也說不準未來的事情。」


  「你是格格的表姐，她也一向與你關係親近，京城裡也就你能幫著她物色物色了，可有了什麼想頭？」


  她原本不想說出曹寅的名字來，想了想覺著還是說了穩妥，照著額娘的性子，定會跟她推薦她娘家那邊的人，可是顧誠已認定了曹寅，萬萬看不上其他男子，最後事情肯定不成，她定會怪自己不儘力，本來她現在在納蘭府的關係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火藥味，不必要為著這麼一個已然是事實的事再增加誤會，等到元宵節過，再有小半個月，如玉和額娘就出月子了，這期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花樣出來，她現在還有哥哥的事情沒有解決，不能陪著她玩。


  「這次進宮，我聽格格總念叨著曹家那個公子呢，若真要我幫忙，也得夫君能夠支持才是。」


  納蘭夫人措手不及，聽到這麼一個消息，心思一頓，笑容淺了幾分：」哦，原來格格已經有了打算，果然是在外頭見過大世面的人，曹家那個公子我知道，叫曹寅對不對？和我們家德哥兒一塊長大的，還當過皇上幾年伴讀，很有幾分才華，武功也是好的，相貌也俊俏，配的上格格的美麗，家世也不錯，當個駙馬也是綽綽有餘的。「


  這語調聽著，不太像是她說的那麼好，容若一直也逗著夕兒，聽到這裡，曉得自己不能不說話了。開玩笑說道：「格格是個藏不住的事的人，上次見著她還說自己若有了這方面的考量，定要先瞞著，等到事兒成了，才說出來，現在還沒挨著邊兒呢，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跟你說了。」


  「是么？還沒挨著邊兒？」納蘭夫人像是有看到了一點希望，轉頭看向容若：「你這個當姐夫的，也該看著點，你那些表哥表弟們也都是好的，有好些沒娶親呢，多多顧著啊。」


  盧蕊看事態變成這樣，也不好在說，既然容若把額娘的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也別去湊這個熱鬧了。


  桃蓁園裡已經收拾好，清風卻依然在一個一個的檢查擺放好的物什，哥哥已經告訴她了，少夫人其實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沒有揭穿而已，她聽著這個消息，不但沒有惱怒吃驚，反而鬆了一口氣，原本想要說禾香身份待查的事也就此算了，她其實也希望這個女子能好好的，只是，今天她要從宮中回來，便有些緊張，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少夫人，雖然已經告訴自己千百遍只要像平時一樣就好了，但還是忍不住的擔憂。這些物件怎麼每一個都打掃的如此乾淨？一塵不染，害得她都不知從何下手。


  晚間時分，容若牽著盧蕊的手從滿福堂回來，另外一隻手提著一盞琉璃花燈照著路，對跟在他們後頭的朗月禾香回珥吩咐：「你們先回去，我和少夫人走走。」


  三個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了一會兒，就各自走了。


  「最近在宮裡頭過得可還好？」


  「很好，誠兒很照顧我，太皇太后也很和善。」


  「沒有去拜見過皇上嗎？」


  盧蕊心頭一驚，被他牽著的手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耳邊忽然就響起了那天皇上笑著對她說的話，心裡頭的噁心依然還在，可是，這次這個計劃，她需要皇上的決斷，找顧誠吧，她已經為了她和哥哥的事奔波了許久，再讓她去說服也有些為難。


  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容若。


  」沒有，但是在梅園的時候，遇見過。「


  「你們說了些什麼嗎？「


  」無非就是感慨命運不公，你為何這般緊張？「


  」你和皇上，皇上。。。他還是叫你阿蕊嗎？「


  「他應當叫我納蘭盧氏。」


  容若沒有在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更緊了緊，寒冷的冬夜，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汗液分泌，心中淌過溫暖，她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已經不在是慧珠的影子，已經在漸漸成型，有她的位子。


  她原本想的簡單，若這個手鏈真的記錄著還能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那麼，她不在乎她是不是影子，只要在他身邊就好，在沒有其他的要求，現在的情形算是意外的收穫，原來在愛情里，她這般容易滿足，只要你的眼裡有我！

  回到房裡的時候，盧蕊沒見著清風，想了想，大概明白緣由，那便明日吧。


  翌日，朗月給盧蕊梳妝的時候，清風低著頭端著熱水進的房來，鋪好了被子，打掃了房間，又出去了。


  「清風今日怪怪的「朗月開口嘟囔著。


  」狐狸尾巴一直都小心藏著，以為別人沒有發現，突然有一天知道其實別人一直都知道她是狐狸，你該作何感想？「


  」原來如此，昨兒個找她借點針線，她也是彆扭，原來是這樣。「


  」她其實是個好姑娘，禾香的事情一定沒有說出去，對了，你借針線作甚？你的都用完了？「


  」嗯，前幾日給少爺多縫了些被子衣裳，不夠用了，還沒來得及去買，就想著借點。「


  盧蕊看著她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知道定然熬了夜了，有些心疼：」別這麼傻了，放心吧，我會救出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