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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排除

  「是關於三藩叛亂么?」


  「朝堂之事,你一個女子,還是少知道的為好。」


  「你又來,不過問了一問。」


  盧騰龍也覺得今天情緒實在有些不好,笑了笑,舒緩了一下:「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些事來了?從前說給你聽,都不聽的?」


  「蘇恪在外頭作戰,聽沈依說過幾句。」


  「她呀,也真的是個痴情的。」


  「哥哥,老實說罷,父親的死是不是和納蘭府有關,所以你要瞞著我?」


  盧騰龍心頭一跳,十分驚詫:「你哪裡來的消息?怎麼回事?」


  盧蕊仔細的看著哥哥的面容,她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撒謊,她是能感覺到的,可是,現在,他是真的驚訝,不像作假。


  難道是她想錯了?納蘭府在裡頭沒有任何干係。阿瑪扶養納喇慧珠,可能是他和蘇克薩哈是朋友,出於情誼需要而已,並沒有那麼複雜。而姨父有暗探在裡頭,也只是出於生意的需要?

  不對,即便說通了納喇慧珠的存在,也說不通姨父的做法。納蘭府人丁不旺,又不管國庫,沒什麼好探的,姨父應當不會那麼傻,白白浪費了人。


  還有一種可能,哥哥的確是查到了什麼,但是還沒有查到納蘭府裡頭。而他之所以一直不想讓自己插手,一定是查到了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事,而這個事,跟自己的身邊親近的人有關。


  哥哥查到了另外一條路,也可能接近真相,他們兩個就像各得了一塊玉的兩塊,只有拼在一起,才能得到整個玉,可是,哥哥不會拿出來的,那麼,就只有靠自己去找到了。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根據哥哥的反應,首先,納蘭府第一個被排除,再來,要排除掉盧府里的哥哥,穗香,叔父。


  她的身邊,還有誰?顧府,顧賀源,姨父?不可能!那麼,還剩誰,是了,沈依,還有沈府!


  沈父叫什麼來著?她突然有些害怕了,突然明白哥哥的憂慮。


  盧騰龍看她半天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了去,這個妹妹,又來了,總是容易在和人說話的空當,突然的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頭去。


  「小蕊,小蕊?」


  「哥哥,依依的父親是不是叫沈南?」


  盧騰龍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笑起來:「妹妹什麼時候也關心起朝堂之卿了?這個,你該問問沈依去。」


  盧蕊敷衍的笑了笑,站起來:「哥哥,妹妹就先告辭了,你先忙,我去歇個午覺。」


  一出書房,回到盧府的桃蓁園,推開房門,坐在榻邊,半響沒有說話。


  朗月禾香也靜靜的站在一旁,隨時等候吩咐,這個樣子,只怕是又有些什麼事要忙了。


  果不其然,沉默良久的盧蕊終於開了口:「禾香,你去查查沈依的父親,特別是康熙六年前後的事。越詳細越好。」


  禾香聽了,立馬回答到:「是,姑娘,奴婢馬上去查。」


  說著就要走,又被姑娘叫了回去:「我的人,在我面前,不必自稱奴婢,就叫名字就好。」


  禾香有些懵,看了一眼朗月,只見她對她點了點頭,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歡快的回答到:「是,奴婢。。。哦,不是,禾香知道了。」


  就又是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朗月覺著好笑,卻只見盧蕊依舊一副沉思的樣子,準備調笑的話就都咽了回去。


  盧騰龍看著眼前關於耿精忠的動向,又瞧了瞧另外一邊關於尚之信的笑意,想起剛剛妹妹的探問,心中的鬱結越來越大,越來越緊。


  妹妹,不是哥哥真的要瞞著你,只是,我怕,一切的真相你承受不起。


  現在,時過境遷,他也已經反省,你即便知道,也不過徒添煩惱,這又是何必?

  手裡的紙越拽越緊,尚可喜!既然一切不可避免,我就把一切轉到你的身上好了,當年,你在其中可是佔據了重要一席啊。


  而此時的尚可喜正躺在廣州王府裡頭養病,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今年三月,他那個不孝的忤逆子尚之信,居然派兵圍困他的府邸,拿走他的王印,投降了吳三桂!就為了那點可笑的權利和原本就屬於他,只是時間問題的廣州域土。


  他怎麼就教出了這麼一個蠢貨?

  如今局勢越來越壞,從耿精忠那邊來的消息,怎麼看,都像是即將投清,以後,他是要和吳三桂兩個並肩作戰么?


  尚可喜想到這裡,覺得可笑,也的確笑了出來,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怎麼可能啊!

  他的那個兒子,眼睛里只有權利,女人。喜歡浸淫在自己的白日夢裡,吳三桂是那麼好應付的?估計,過不了多久,等到耿精忠真的降清,只怕他這個風向標也會立馬跟著轉動,跑去降清。


  如此三心二意,怎能成大事?更何況,那個康熙小兒,平生最厭惡這樣的牆頭草,又怎麼會真的接納他?


  他們尚家的血脈,不能斷在這個忤逆子的手裡!

  對了,之孝,他的兒,一定要趁著最後一口氣,把廣州的安危交與他。


  只是,他的性格雖然恭順,卻也軟弱,只怕降不住他的哥哥,罷了,寫一份奏摺上疏請罪,只希望以後皇上能寬恕自己的孩兒。


  尚可喜支撐自己的身子,艱難的坐起來,慢慢踱到書桌旁,用儘力氣,讓手不要那麼顫抖,慢慢的寫下一份奏摺。


  玄燁收到尚可喜的奏摺后不久,就聽聞他斃了,嘆息一聲,打開了他最後一份呈奏。


  盧蕊坐在御景樓里的雅間,看著樓下人來人往,聽著從下面傳進耳邊的熱情叫賣,她有些恍惚,以前和沈依,穗香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彷彿還歷歷在目。


  顧誠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手裡的瓜子,學著盧蕊的樣子,也往外看,只是姿勢就沒有那麼端莊了,有點依斜。


  「表姐,如果沈依父親真的跟姨父的死有關,你怎麼面對沈依?」


  盧蕊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顧誠,又轉回了頭,繼續看著下面的熱鬧:「那就要看是什麼關係了。」


  「如果。。。」


  顧誠還想問,盧蕊卻向她搖了搖頭,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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