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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非禮?

  「怎麼回事,我聽人說你被非禮了?」


  沈依原本見著盧蕊的欣喜被這一句話一下子又打入了谷底,臉色難看,指著面前的曹寅說:「他欺負我!」


  曹寅臉色通紅,齟齬半天:「你胡說,我都說了這是個誤會,你怎麼聽不懂人話?」


  「誤會?你說是誤會就是誤會了?你偷了我的錢,還說是誤會,看你穿的也不差,怎麼眼皮子這麼淺?」


  三個人聽了,一愣,這個劇情怎麼發展不一樣啊?


  周圍人群也開始議論了,一下子,三三兩兩的就開始散了,只留下少部分的人還圍著靜看結果。


  容若和盧蕊一下子明白了,這是沈依這個暴脾氣一下子沒有想清楚,控制住自己,張口就罵,忘了這是在世井中,等到盧蕊一問,才反應過來,把非禮硬生生改成了偷錢。


  曹寅這個局內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要爭辯,還沒開口,就被站到他身邊的容若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對著沈依笑著說:「這位姑娘,我家遠房表弟剛來京城,對這裡還不熟悉,無意間可能不小心衝撞了,作為長兄,沒有看好他是我的錯,但我在這裡向姑娘擔保,我表弟不是那種會偷人銀錢的人,但是念在此事姑娘也是受害者,我便賠了姑娘銀兩。你看可好?」


  說著,容若使了個眼神給早已經傻了的回珥,回珥收到眼神訊息,手忙腳亂的掏出懷裡的錢袋,本來還打算只淘一塊銀子出來,瞥見自家少爺瞪他,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口袋都給了容若。


  容若接過錢袋,遞給了沈依。


  盧蕊在一旁拉了拉沈依,示意她接著,大街上的,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一個男子當街吵架,終歸不是什麼好事,何況還是肌膚之親?再者說,現在好容易迷惑了眾人的眼睛,可不能再鬧了。


  沈依也有些悻悻然。


  她莫名受了欺負,好不容易找到了主,還要為了名聲放過他一馬,真是心有不甘啊,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也的確不容許她繼續糾纏了。


  咬了咬牙,接了錢袋,隨手扔給了站在一旁的如櫻,拉著盧蕊恨聲道:「蕊兒,我們走!」


  人群看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不免都有些失望,紛紛散開了,不一會兒,原本堵塞的路一下讓了開來。


  曹寅看著沈依離開,忙要上前追,他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太倒霉了,先是被人誣陷非禮,又被人誣陷偷人錢財,想他堂堂一個曹家少爺,內廷一等侍衛,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行,他要去說清楚,然而還沒走兩步,就被人用手肘從後面套著脖子拉了回去。


  「你幹嘛攔我?」曹寅氣憤的問道

  「喲,現在你有底氣和我吵架了?剛剛怎麼沒看你這麼給力啊?」


  「你。。。。你,我好歹是你的上級,怎麼就成了你的表弟了?」


  「誰說上級就一定比下級年長?何況你可不就是比我小一歲么?再說了,你現在在我這裡充老大,剛怎麼不說清楚了,被一個女子纏住了,你也不嫌丟人?」


  「那個女子不講道理!」


  「你非禮了人家,還說人家不講道理?」


  曹寅正待要反駁,結果只說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這下換容若呆住了,無話可說,還真的非禮了人家?


  曹寅那句話一說出口,就知道錯了,連忙糾正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什麼都沒做!真的!我在一邊看東西呢,就看見一個漂亮姑娘打量我,我想著要禮貌回應,就對她笑了笑,誰知道,她劈頭就給了我一耳光,大罵我是禽獸,我還懵著呢,她就開始說我非禮了她,我真的是冤枉啊,還沒解釋幾句呢。你們就來了,然後她又污衊我偷她銀錢。士可殺,不可辱。你卻又是給錢,又是攬罪名的,你置我於何地?」


  容若攤了攤手:「不然該怎麼辦,難道你準備一直和一個女子在街上吵到至死方休么?」


  曹寅一下子焉了,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咽不下那口氣啊!


  茶間里,沈依坐在凳上,只是一個勁的絞著手帕。


  盧蕊也不打擾她,在一旁靜靜喝水。,心頭有苦說不出,去老宅查看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一室寂靜,忽然「啪」的一聲,震的盧蕊端茶杯的手一晃,裡面的茶水灑了出來,正好倒在盧蕊的旗裝上。


  沈依有些抱歉,她剛剛有些過於激動,情緒不穩,又突然使勁拍了桌子,倒是嚇著盧蕊了,連忙就著手裡的帕子給她擦拭。


  「沒事吧」


  「沒事,倒是你,怎麼樣?還生氣么?」


  沈依撇了撇嘴:「怎麼會沒事?我莫名其妙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那個男子你是認得的吧?下次讓我再見到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今天真是算他運氣好,我雖然淘氣闖禍,也是看中名節的」


  說到這裡,沈依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站起來,來來去去焦躁不安的走著。


  前一刻還好好的,這一會兒就如此了,盧蕊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拉了她坐下,看著她坐下也在抖動的腿,失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就是怕你的好表哥誤會於你,不會娶你了。」


  沈依一下不抖了,抓著盧蕊的手:「怎麼辦?我不怕他不娶我,因為我也知道他不會娶我,我只是不想他誤會。誤會我是個輕薄的女子,你說,我是不是該像《女戒》里一樣,拿根繩子上吊自我了解,以示清白?」


  「說什麼呢?你原本就是清白的,哪裡需要你去表示?何況這不是欲蓋彌彰么?你平時多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由人,問得現在就這麼個事,你就慌成這樣了?你父母就你一個女兒了,你走了,他們還能活?再者說,你不是最怕痛了?你現在不怕了?」


  「不怕!」


  沈依說得斬釘截鐵,眼神堅定。盧蕊看著她這麼個樣,心中酸澀,真是個傻姑娘,值得么?卻忘了,自己也是個傻子。


  「好啦好啦,我說著玩的,我才不上吊呢,那麼難看。而且你說得對,萬不能讓阿瑪額娘再次心傷了。」


  盧蕊鬆了口氣,點著她的鼻頭:「你知道就好了,以後可不能再說這麼嚇人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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