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賜婚風波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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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景德元年初冬,宋真宗長女長陽公主嫁於契丹可汗,陪嫁珍玩珠寶無數,極為奢華。
一輛輛車馬浩浩蕩蕩地向大漠前去,送嫁的隊伍可謂聲勢浩大,以均勻的速度慢慢地駛出京城。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一別再相見可謂是遙遙無期,亦在夢中,或在黃泉之下。
宋真宗本欲親送愛女,奈何實在太痛苦,自從答應和親后便一病不起,只得由皇后率文武百官前去相送,這一路可謂凄凄慘慘,倒不像是送女出嫁,倒似是送葬,尤其是丁皇後為甚,一張艷麗的臉龐慘白不已,漂亮的美眸紅腫不堪,很顯然是哭得太多而引起的。
翩翩之燕,遠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進阻且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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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慧玲剛跨進廳中,就隱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緩緩朝前走了幾步,便聽到說話聲音是從大廳的另一側傳來的,她又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前走去,便看到丁府的總管,還有一些丫鬟,全都圍繞在金飛立的身邊,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一臉崇拜地看向他。
「這位公子,請上坐,來啊,快上茶。」
「敢問公子貴姓啊?」
「鄙人姓金。」他笑得如沐春風,愜意無比,悠閑且舒服地坐在那裡,一群群丫鬟僕人都圍繞著他,猶如群星拱月。
「金?」管家微微地蹙起眉頭,「是不是京城第一公子—金爺啊?」
金飛立微微一笑。
「原來是金爺!」管家正式地行了個拜見之禮。
「在下丁木,是丁府的管家。」
丁慧玲走進來狠狠地瞪了金飛立一眼,語氣冰冷地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想到那天在書房中,她就一陣肚子火氣。
「姐。」一個長得很斯文的男孩走了過來,開心地朝丁慧玲喊道。
「小波。」丁慧玲望著面前長得濃眉大眼的英俊小子,輕輕地應答。
「姐姐,你不知道,剛才金爺好厲害哦!」
「怎麼啦?」
「他的武藝簡直太厲害了,真的好棒哦,姐,你是沒親眼瞧見,否則也會大吃一驚的。」
「是的,小姐。」一旁的丫鬟僕人們隨聲附和道。
「是嗎?」面對心愛的弟弟,丁慧玲永遠都是抿嘴輕笑,如水的眼裡流露著溫柔。
弟弟丁小波再次急急地喚道,「姐,我簡直太崇拜金爺了,如果不是金爺出手相助,我的劍術絕不會進步這麼快。」
不想令弟弟不開心,丁慧玲只是瞪著那個一臉燦爛笑容的男人,一想到那日的事情,她就……
「我來,有事想問問你。」對於她的怒視,金飛立並不介意,仍然在斯文地笑著,溫和且風度翩翩。
「說吧,什麼事?」
金飛立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黝黑的眸中光彩越來越亮。
「你知道對朝廷命官不敬,且毆打之罪,慧玲,你說這是什麼罪?」
「不敬之罪?毆打?」
這下輪到在場的一干人等呆若木雞,通通都傻著眼睛看著他們。
丁慧玲的心中怒意更甚,她努力地壓制心頭的怒火,然後轉身對著一旁愣住的弟弟和管家道:「小波,木叔,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和金爺聊。」
「這.……」
「下去。」
「好吧。」
很快的,諾大又奢華的大廳之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一個在悠閑地品茶吃糕點,愜意舒適,而另一個,卻被氣瘋了。
「從何而來的不敬不罪、毆打之罪?」丁慧玲氣呼呼地問道。
「你的語氣滿是不敬,這就是最好的證據!」金飛立強詞奪理道。
暈,這個男人是無賴嗎?
「你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問清楚,你的心中到底愛的是誰?」
她佯裝的冷靜被他擊碎,憤怒地瞪向他,「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
「哦,我不知道,我就等你來告訴我。」
「可是我為何要告訴你啊?」她像是被針刺了一般,語氣很不好,「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啊?」
「很好,問得很好。」他冷冷地微微一笑,冰冷且有禮貌,「關於這句,其實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是你的誰啊?丁慧玲。」
這還是自他們認識后,第一次聽到他喚她的全名,真是的,突然聽到他喚她,心底最深處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你是我的誰,你是堂堂高高在上的皇上面前的新*,你的身份尊貴不凡,而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你能是我的什麼人呢?永遠也不會是我的什麼人。」
話落,金飛立的唇邊的笑意很冷很淡,「是嗎?永遠嗎?」
「對,永遠。」
「那現在對你來說,我又是什麼?」想到他們之前的那些親吻,那些柔情,那些眼淚,甚至有情深意重的時候,都令他覺得很是諷刺。
「這個你現在還要來問我?」丁慧玲冷冷地回,「我們之間有過什麼啊?話說你金飛立*成性,也不知這世上有過多少女子與你有過露水情緣,就我們之間的那點破事,對你來說應該是不值一提吧!」
她居然如此看他?
他望向她的眼神如刀刃般,陷入緘默之中。
「這是你的真心話?」
她下意識把落到他俊容上的眸光移開了,板著臉冷冷地道:「是的,是我的真心話。」
他怒意更甚,連呼吸都變得極為沉重,「你居然如此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
「為何不能?你想怎麼樣?」她還要生氣了,一想到他和青青那*親熱的樣子,也不知為何心中有股難以發泄的怒意要想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請問金大人,您是打算娶我,還是打算把我收入偏房?我們之間既然沒有名分,沒有承諾,我有什麼義務對你坦白呢?」說完,她再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很抱歉,金大人,您還是請回吧,外面成千上萬的美女等著您臨幸呢!」
「那雷均呢?那就那麼完美?沒有一點點缺點?」他眸光冷冷地掃了一眼她,再次往下說道:「是人都有缺點,他也不例外!」
「但他在我心中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一點缺點,請不要玷污他!」
「就那麼喜歡他嗎?」
「什麼?」
「雷均。」金飛立冷冷地道,「喜歡到這麼地步。」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生氣,她處處在維護那個男人,這不是愛又是什麼?
他也不過是隨便說說,她就像是被蜂蜜蜇了般,渾身都是刺,因為還在愛著他,所以很在乎,明明受傷應該生氣的人,是他。
她就那麼愛他?愛到可以不顧流言蜚語跑揚州城,為了他忍受各種各樣的折磨。
良久,丁慧玲這才重新抬起水眸,再次望進他的眸底,堅定而又鏗鏘有力地道:「是。」
「那,很好,」他隱忍心中快要爆發的怒意,刻意露出淡淡的溫柔,「你總是這樣不累嗎?你明知道他不愛你!」
他的俊容上,第一次沒有其他表情,有的只是真心實意的平靜,此刻,他瞧起來溫潤如一江春水,平和且美好。
她修長又白希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華貴的羅裙,也預示著她內心的緊張。
「既然這麼累,就不必如此辛苦下去。」他朝她溫和地招了招手,「你可以來到我這邊,我任你處置,你想罵可以罵我,想哭就哭,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想要怎麼樣都可以?長久以來,為了整個家族的使命而活的她,苦苦在心中愛著雷均的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般溫暖的話語呢,這句話簡直真是太*人了,令她忍不住想要奔到他的懷中去。
瞬間,丁慧玲的淚水一下子便都涌了出來,然後她又用力地猛踹他。
「金飛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想要就能要,我丁慧玲可沒有那麼賤。」
「太固執了,最後吃虧受傷的都是自己!」他嘆息,心疼地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哪有啊,你亂講。」她伸手去捶他,用力地死命地捶。
「哎……」金飛立深深嘆了一口氣,黝黑的眸中帶著淡淡的*溺,突然,他一把緊緊地抱起了她,往後屋走去。
「去哪?」她有些大驚失色地問道。
金飛立卻不出聲應答。
望著他在她家自由走動的樣子,她瞪大了雙眼看著他,金飛立越走越急,她很好奇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你想要把我帶去哪裡去啊?」她的話中卻沒有一絲害怕,也沒有驚慌,也沒有怒意,莫名的卻帶了一絲的嬌嗔。
「當然是去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了,你是不是怕了?」他沖她魅惑一笑。
「暈,我才不會害怕了,誰要和你單獨待在一起啊。」
卻不曾料到,他所謂的安靜不被人打擾的地方,居然是她的卧房!
「金飛立,你這個混蛋,你無恥,不要臉,你快放開我!」丁慧玲被他一下子扔到了chuang上,任憑她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而他呢?卻不痛不癢地任她捶打掙扎。
他溫柔地笑笑,並低頭在她白希的額前印上一記,「小乖乖,你最好不要亂動,倘若你再亂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變成那個你口中所罵的「不要臉」那種男人。」說畢,被他禁錮在身子內的人兒突然一僵,掙扎的動作頓時便停住了。
「唉。」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因為掙扎,而不斷在他心口處揉拂的飽滿。
丁慧玲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熾熱而又深沉的止光,他方才的話語猶在耳際之處,她哪敢再胡亂掙扎,萬一……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好像帶著撒嬌的意味,聽入他的耳畔,動人極了。
「當然是聊天了。」說完,鐵臂收得緊緊的,將她一把摟進了懷中。
「聊天就聊天,用得著這樣嗎?」她看他不是想聊天吧,想佔便宜才是真的。
「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躺著聊天啊。」他抱著她閉上了雙眸,放鬆又愜意地躺著。
不要臉就是不要臉,就連聊天也要這種方式,她在心底處暗暗地罵道,見他沒有輕薄她的意思,心想可能他真得只想躺著聊天吧,方才緊繃的身子慢慢地一點點地放鬆下來了。
「我們來聊聊心事吧,我說一個,你也要說一個,怎麼樣?」他的唇角含笑。
「啊?」聽到他的建議,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來。
「心事,一個換一個,如何?」
「你也會有心事嗎?」她諷刺地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像他這樣的天之嬌子,侯爺之府,人長得英俊瀟洒,氣質不凡,身份高貴,一樣不缺,也會有難以達到的心事嗎?
「考慮好了嗎,嗯,慧玲?」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輕輕地說了一聲:「好。」
好像也由不得她來選擇。
「其實故事很簡單,一個小男孩從小家庭幸福,有個英俊又能幹的父親,還有個溫柔賢惠的母親,本以為一家三口可以幸福的永遠生活在一起,但.……但這樣的幸福卻沒有維持多久,不久邊境就起了爭端,緊接著戰火紛飛,父親戰事沙場,深愛自己的丈夫成痴的妻子得到消息后,就把自己的獨子託付給孩子的姑母,隨即便殉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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