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為愛痴狂的王公子!)
熱氣如霧,王綺珍垂首斂眸專註喝湯的神色,好似被水氣給柔化了,使得她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柔和詳靜之美。
王子俊的眸光停在她的側臉,怎麼也移不開。
喝完湯的王綺珍抬起頭來,看到王子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愣愣地注視著她。
她的心底一怔,他的笑容怎會如此溫柔?可她只是一直把他當作親人,當作慈祥的兄長!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愛人了,熾熱的心底曾經被填滿,現如今又被掏得空空的,以後那裡再也容不下其他身影了!
王子俊見她一直不吱聲,便開口打破僵持的沉默。
「綺珍?」
王綺珍放下手中的湯碗,並靜靜地收起桌上的畫本,抬起眸光專註地凝視他。「嗯。」
「你是不是在畫什麼?」王子俊見木桌上擺放的毛筆墨汁仍未乾涸,便出口問道。
「沒畫什麼!」她欲藏起手中的畫紙。
「給我看看吧!」說完,他一把拿過她手中的畫本,打開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幾張已逝的親人肖像,畫得可謂惟妙惟肖,張張都寄託她的思念之情,翻著翻著,突然翻到一張滿是花朵的畫紙。
畫畫沒有著色,但卻給人一種純潔而高貴的感覺。
「這是什麼花?」回過神來,王子俊驚奇地問。
「以後告訴你啦!」她溫柔地笑起來。
「告訴我好不好?」他還是忍不住催促她。
他猜想這畫兒對她肯定有什麼意要的意義!
「等我全部畫好再告訴你吧!」她笑著拒絕道。
「嗯,那好吧,有一件事,怒我冒昧,我一直很想問你。」見她一直不肯說,王子俊也就不再勉強了,便轉移話題地問。
話畢,他的眸光越發溫柔,停頓了一會,又繼續往下說道,「現如今你已是聖上親封的公主,我是想問你,你以後會住在皇上御賜的公主府嗎?」
王綺珍呆愣了一會,沉默了半晌。
繼而幽幽地出聲,「我想我不會去。」
對於公主這個名頭,她覺得可有可無,她已失去所有的親人了,這些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有沒有打算要去哪兒呢?」王子俊聽了她的回話,立即試探地問起,表情滿是期待和緊張。
「打算回到當初那間小木屋。」王綺珍淡淡地回,那裡有太多屬於她的美好回憶。
王子俊聽了,內心有絲緊張了,在他的潛在意識絕不想她離他而去,「綺珍,可不可以考慮……考慮留下來。」接著他又急急地往下說道,「現如今只剩下你孤單一人了,令狐兄和令父都是我尊敬的人,我有責任來呵護,保護你……」
王綺珍輕輕地搖搖頭,極淡地微笑回絕了,「等我身子恢復了,就會回到當初的小木屋,我的父母至親都葬在那裡,我要在那裡陪著他們!」
「你不用再考慮一下嗎?」他的語氣里滿是深切的殷盼。
「我離開那裡很久了,我想回去了。」可能這輩子,她再也不會離開那裡了。
她不肯留在自己的身邊,難道對雷均還存有留戀?
王子俊神色轉黯,輕抿了抿薄唇,苦澀地迸出一句,「是因為雷均嗎?所以你才.……」
王綺珍面無表情,不想再因這個名字而有微微動容。
「綺珍,他不值得你為他.……」
「王公子,我現在對他絕對沒有一絲愛意,唯一剩下的只有恨,只想殺了他!」她平淡的語氣一如往常,「之所以會回到那裡,是因為我想爹娘了。」
王子俊端倪了她一會,俊容上滿是心疼。
「我知道他傷你很深很深,可是,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是大宋的公主,你要報仇或想折磨他顯然是易如反掌。」
「人若學得會改過,就不會一犯再犯了……」她低聲輕語著,「仇肯定是要報的,要不然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親人呢?」她晶瑩的眸光里滿是無波無緒,但心裡卻盪起了漣漪。
「既然你決定了,等你以後身子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了結后,我會陪你一道去。」王子俊柔柔地望向她,心中滿是堅定和希望。
「不了,你是大宋的國舅爺,平時公務肯定很繁忙,那裡實在是太寂寞了,你會待不習慣的!」
她的回絕雖不強烈,但卻是從心底里透出的淡然卻讓他更是心急,「身份是我不能改變的,就是作為朋友,我也絕不會讓你孤單地留在那裡!」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堅決!
「你無需如此,何況綺珍早就把你當成朋友了!」王綺珍的語氣仍然是一片淡然。
話到至此,王子俊有些苦澀地笑起,「既然是朋友,為何拒我於千里之外了?」
忽聞他沮喪的語氣,王綺珍有絲不忍,畢竟自所有的親人遇難后,眼前的男人給了她很多幫助,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她。
她凝眸看向他,隨即垂下黯然的眸子,「我是個不祥的女人,身邊的人都因我死的差不多了!」
這一句話,道出了她內心深處所有的悲傷!
「快別這麼說!」王子俊臉上微微變了色。「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意外,是雷均造成的,他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他不允許心愛的女人如此貶低自己!
未來,他會寵她,愛她,給他幸福,要不然所做的一切就毫無意義了!
「就算是那樣,可我也沒有親手替親人報仇雪恨,反而到最後還……」話到這裡,她有些哽咽起來。
王子俊頹然無語。
「那也不能怪你,你是被他編織的甜蜜陷阱所矇騙了。」王子俊眸光滿是痛楚,急急地辯解道。
「不,那還是我的錯!」王綺珍連連地直搖頭。
「不對,愛上一個人不是錯,怪只怪你愛錯了人!」王子俊急辯,試圖更正她的錯誤觀念。
她看著王子俊沖他嫣然一笑。
「錯了就是錯了,愛上他就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愛他的。」她的笑容滿是凄楚。
「過去的事就讓它永遠過去,就不要再去想了,未來我會保護你的.」王子俊定神地看向她,眸子里卻沒有半分虛假,「你雙親的死理應怪我,我難辭其咎,一切都怪我沒有及時趕到,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慘死!」
「其實你沒有必要自責,不是你的錯.」王綺珍望向他面如玉冠的俊容,激動地回。
「綺珍,你不知道,我好後悔!」王子俊陡然地怒叫,一把扯過她的細手,用她未曾見過的躁動神情急道,「如果當初我及時派出人馬前來營救或早些發現雷均有殺人的動機,那樣絕不會讓他有機可乘,令狐兄的死和你父母的死我有責任,是我的疏忽!」
「不,這不是你錯。」王綺珍見他一味的責怪自己,她的心底起了動容,急急地安慰他。
看到心愛的女人那著急心疼的模樣,王子俊的心裡滿是欣喜。
聞言,王子俊一愣,望著她溫柔似水的眸子,心如擂鼓,一陣又一陣。
他對她早已萌生的情意,早已如樹枝般蔓生滋長,已停不了了。
他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平穩了急躁的氣息,沉思了半晌,幽幽地開口,「綺珍,你心地純良,王氏一脈就只剩下你一個了,我想保護你,我怕你再出意外,那樣我就太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了,以後只有你待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安心!」
「我……」
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王綺珍垂下雙眸,心情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綺珍茫然地望向他,俊容上滿是深深的痛和惋惜,看向自己的眸光如月色一般的溫柔。
「因為我很內疚,整天整夜為之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倘若又將你孤單一人留在那過分荒涼的小木屋,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了!」
「你無需內疚,我知道你出於同情憐憫,才對我這般好!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相信我!」
王子俊不想此刻向她表白心意,那會把她給嚇壞的,「我是有同情,有憐憫,有內疚,也有兄妹一般的感情,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責任!」
「謝謝你……」王綺珍柔聲道謝,無形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不喜歡和她的那種距離感。
「綺珍,你太客氣了,千萬別多禮,我們之間無需這麼拘束。」
「綺珍,相信我,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絕不讓雷均再有機會傷害你!」他定神地注視著她,好似對天起誓那般的慎重,不容旁人一絲一毫懷疑。
倘若嘗過情愛滋味的人都能洒脫地放下,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人為愛生死相許,有酸,有甜,有苦澀,各種各樣混雜了所有的莫名想說又說不出口情感滋味!
是她讓他識種這種又酸又甜的滋味!他一直在心中拚命地告訴自己,要放下,要冷漠以待,要武裝自己的心,可是每次一接觸到她的眸光,他便感覺自己已化為一攤春水。
「.……」
王綺珍動容地眼眶發熱,唇角確是微微上揚的。
下一瞬間,她這才發現王子俊的眸光與令狐蕭的眸光很是相似,兩人都是終年不變的柔軟,好似可以將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注入其中,才能得到這麼一雙溫柔而又執著的視線。
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兩個同樣眼神的男人,一個是戀人,一個是兄長,都對她真誠相待!
王子俊看著心愛的人兒一臉沉思的模樣,他在心裡更加地堅定道-——
無論將來如何,他絕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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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黑了,整個雷府便安靜了下來。
剛用過晚膳的丁慧玲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映著燈火通明的燭火,她淡淡地對丫鬟小玉吩咐,「小玉,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看會書。」
「可是,小姐,我燉的甜品還沒有端給你喝了。」
「今晚不喝了,你先下去吧!」她再次出聲淡淡地回,隨即便把視線移到書上,專註地看起書來。
丫鬟小玉見了很是無奈,只好轉身離去,並動作輕柔地把門帶上。
小玉退下后,丁慧玲便全神貫注地看起書來。
一會,門外響起了聲響,她便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丁姑娘。」
丁慧玲抬眸一看,站在門外的陳媛媛。
「有事嗎?」她淡淡地問。
「倒是沒有什麼事,只是媛媛好久都不曾來和丁姑娘聊聊天了,挺想你的,這不就過來了!」說完,陳媛媛露出嫵媚一笑,眸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殘與寒意。
「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也沒有聊天的必要吧!」丁慧玲淡淡地回。
聽到這話,陳媛媛冷笑出聲,-——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丁姑娘,何必說這樣的話了,往後我們可都是一家人,要相處的時間長著了。」陳媛媛咧開嘴,徑自走向屋內,嬌笑著繼續往下說下去,「現在王綺珍那踐人走了,將軍的身邊只剩下我們兩個女人了,我們理應同心協力,輔助將軍把府里打點好才是,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