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互相傷害)
「跟我走,我會給你想要的.」他一雙強健的手臂牢牢地摟住了丁慧玲,在她的耳畔輕喃.
「不可能的。」她拒絕的同時,胸膛上下起伏。
「為何?」他加大力道地抱著她,緊拽著她衣裳十指泛白。
「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我們一起離開揚州城,我會給你想要的,好不好?」他不死心地輕柔問.
愛的女人?
她的心微微顫抖,因為這幾個字。
「不可能的,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他們現在雖緊緊地抱在一起,但兩人的心裡想得卻不同,那這樣的擁抱還有必要嗎?
丁慧玲心一橫,推離了他的身軀,複雜的眼眸牢牢地看向他.「對不起,我無法與你同行.」
金飛立銳利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審視著她.「你從來不曾對我溫順過,對我總是冷言冷語.」
但她在他的心中,就莫名了佔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
「跟我回京城,好不好?」他再次輕柔地問道,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往下說道。「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想要擁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怎麼也填不滿,還不如好好地傾聽自己的心聲,讓自己活得開心些,何樂而不為呢?」
金飛立深邃的眼神柔柔地注視丁慧玲。「我很想你和我一直回京,以後漫長的歲月當中,我們一起在茫茫夜色之中並肩看滿天星斗,在日月變遷之中,笑看時間流逝,看鮮花盛開,春去冬來,潮起潮落,不問世事,共白首直到終老。」
「白首?」丁慧玲茫然地看向他,為他細細描繪的燦爛明天而恍惚失神。
「對,我和你一起共白首。」
一生一世的白首?她震驚地回過神來,覺得遙不可及。
「不,不可能的……這太不現實了。」她回得有些語無倫次,她不敢想像未來,她的肩上有巨大的使命,不容她苛求太多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能的,一定可以,你要相信我.」金飛立緊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堅決地保證.
「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我們回京吧,把你的餘生交於我的手上,我會為你建造一個溫暖幸福的家.」
「不……我們不可能的.……」她激動地用力甩開他的大手.
「慧玲,我的下半輩子需要你,怎麼你就不願正視自己,來明白我的心意呢?」他有些心急的辯解起來.
丁慧玲冷淡地將他的身軀推得遠遠的。「金飛立,莫非你忘了我心中愛的是誰?」
「我不管現在,以後你愛的人只會是我,我有這個信心。」他極為誠懇地回。
丁慧玲苦澀一笑。「很多事情不是嘴上說說那麼輕鬆的。」
「家族的慾望只會令你越來越痛苦,成了還好,如果沒有成,你會更痛苦,更沮喪!」
「正如你所說,不成我會痛苦,我沒有努力去嘗試怎知會不成?」她凝視著他。
她有些微微哽咽輕喃,「我作為丁家的子女,理應為整個丁家的繁榮昌盛獻出自己,沒有丁家的前程似景,我還有什麼資格談幸福?談白首?」
金飛立聽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搖晃起她,好似想把她搖醒。「丁慧玲,你是人,不可以把自己當作物品作為交換的籌碼。」
他有些心疼地輕捧她發白的小臉,神色嚴肅卻又溫柔地道。「我以為我這輩子會孤獨直至終老,但最後我還是愛上了,愛會讓人終結孤獨,釋放內心的熱情,愛的力量,它足足可以超越一切。」
他的柔情告白微微震撼了丁慧玲,但卻也驚嚇了她,
她感到自己被他一點一滴地軟化了,可是,那些日日夜夜在雷府咬緊牙關,堅持的歲月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想放棄?
丁慧玲再次凝向面前的男子,緊咬下唇,堅決地道。「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愛的是雷均。」
這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話,無疑算是當面給了金飛立一個響亮的耳光,心好似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她冷漠又無情的話就這樣輕易地踐踏了他的一片真心和愛意。
他蹦直了僵硬的身軀,退身看著她冷滿的臉龐。
「難道以前我們之間的接觸和交談對你就沒有任何意義?」他痛苦地發問。
「當然有,只當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之間的友好關心。」她仰首抬眸地望向他。
金飛立詫異地看站她,此刻心中才發覺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卻鐵石心腸的女人。
隨即而來的是一陳沉默,金飛立不出吱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空氣中的氣氛變得尤為沉重。丁慧玲扭過頭去,迴避他熾熱的目光。
「時辰也不早了,打擾丁姑娘了,金某如有冒犯,還請丁姑娘見諒!」好半晌,金飛立出聲打破了尷尬的平靜。
話畢,他用熾熱且又滿是痛楚的眼眸深深地瞥了丁慧玲一眼,隨即便跨步離去。
丁慧玲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的眼眶終究還是濕了,淚水悄然地流下來,感覺心好似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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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冷冽又凌厲的視線射向她的臉上,男子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絲毫看不清喜怒之色,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地牢上面有一扇極小的透氣小窗,通亮的餘光點點滴滴射了進來,卻也照亮了蜷縮在一團的柔弱女子身上,一大片金光閃閃的光圈,將她給牢牢地包圍住。
就幾天的時間卻讓她受盡了苦頭,整個人的都變得憔悴不堪,看上去十分虛弱,那沾滿鮮血的破爛外衣下,清晰可見滿是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
從前一頭亮麗的青絲此刻卻蓬頭垢面,把整張慘白毫無血絲的小臉遮去了一大半,精緻的秀眉緊緊皺著,雙眸也牢牢地緊閉,她那可憐的模樣真令人同情.……
眼前的這個女人帶給他的痛使他的胸口揪心的疼,刻骨的恨又席上了他的心頭.
他剛才居然有絲疼惜起她來了,想到烙印在他心頭的殘酷印記,他不由得冷笑出聲.
他絕不能心軟,絕不能對她心生憐愛.
她利用自己的愛來報復他,她根本就不愛自己.
他必須恨她——他狠狠的告訴自己!
可是眼前她沾滿鮮血的傷痕,那憔悴的模樣,看起來很是令人觸目驚心.
他定了定心神,很想緩一下被緊揪的心.
最終,這個白衣勝雪、貌若潘安的男子還是緩緩走到前去,伸手欲想喚醒沉睡的女子.
她的心田已是一片死水
也許對她而言,終生被囚禁在昏無天日的地牢之中,是對她最好的解脫和救贖吧!
她慢慢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冷酷無情的臉龐,以及那冷得難以捉摸的冷眸.
她面無情,無波無緒地獃獃地看著他,好似眼前站著的男子,她從未見過一樣.
雷均一臉陰森地瞪著沉靜無緒的王綺珍,雙拳緊緊地握起.
被關在陰森可怕的地牢之中,她卻露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沉靜!
他想像著她也許會大哭,也許會求饒,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面前這臉色慘白,傷痕纍纍的女子只是靜靜地蜷縮在一旁,如此從容,恬靜……
王綺珍見雷均視線牢牢地鎖在她的身上,她漠然不語,只是死死地緊咬下唇,直至潔白的貝齒將豐唇咬得滲出血絲,點點滴滴,猶如盛開的絢麗的紅花.
「你好像在這地牢中過得不錯嘛!」
她異乎尋常的冷凈,卻令他的心口隱隱泛疼。
她仰首抬眸,凝視著眼前高大修長的男子,瞥了一眼俊容上那冷冽的陰霾,心卻無波無緒.
「這是我應有的下場!」她收起眸子,不再看說,淡淡地回.
「你倒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他恨恨地出聲.
「你可以把我一直都關在這裡,無所謂.……」
「我想怎麼對付你,不用你來提醒我!」他猛然地打斷她.
她淡然不語,又咬起了豐唇,卻也不再看他,好似他就是個透明的人兒,如一縷無聲無息的空氣,怎麼也盪起不了她心中的漣漪.
瞧著她傲然又冷靜的俏容,心中的那股恨意又湧上來了.
「一個背棄愛情誓言的背叛者,一個殺人兇手,你犯下了滔天罪行,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他冷得嚇人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她,想看到她內心深處的心緒.
她還是獃獃地望著他,清澈的雙眸卻一片平靜.
「我要你償還所有加儲在我身上的痛!」他邪魅地冷笑出聲.
這個男人又在威脅她嗎?
「償還?你要我怎麼償還?」她抬眸看著他問,又語氣堅決地道,「如你想要我的命你拿去好了,你動手殺了我吧!」
「殺了你?這樣太便宜你了,」冰冷的俊容上綻開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
「那你想如何?」
「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毒死了我最愛的人,如此的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能償還的.」他冷冷地怒道.
「隨你吧,反正我只命一條,你想要拿去便是.」她平靜地回.
這世已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去留戀了,他想要殺她,她無所謂.
「你的這條賤命,我壓根就看不上,我要折磨你,讓你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危險的冷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將這個女人關在地牢里卻絲毫消除不了他的恨意,唯有看著她痛苦,他心中深深的恨意才能獲得緩解釋放。
他要用另外一種生不如死的方式來狠狠地折磨她。
「如此,我無話可回.」她淡淡地回,不再看他.
「地牢中的日子很難熬吧,你可以求我啊,我會放你出去的!」他冷笑一聲,深邃的冷眸緊緊地凝視著她.
「最壞的結果,還不是一死!」她慘白的唇中淡淡地擠出一句.
她的冷靜和無所謂令他難受,卻又生端出另一股別樣的感覺.
雷均的視線,冷冽地從她的身上射向她清澈卻又淡然的眼眸。
「我為你在地牢中會自我反省自己的過錯,卻想不想你過得很好,你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好似一切都無所謂,我偏不讓你如意。」他的唇邊勾起冷漠的一笑。
「那要謝謝你了,我在這裡確實還算不錯!」王綺珍卻沒有迴避他射來的視線,反正順著他的話接了下來。
雷均陰森地眯起眼來。「你頂嘴的本領挺高的哦!」說完,他唇角的譏笑更深了。
他冷漠了注視著她泛白的豐唇,譏刺的神色,並沒有她的虛弱而褪去。
「彼此,彼此。」她勉強地露出一笑。
「今ri你身陷牢獄之中,你外面的野男子怎麼還沒前來營救呢?他不是愛你的嗎?一直想要帶你走的嗎?」他又再一次諷刺起她來。
王綺珍定了定心神,緩緩抬眸注視他,慘白的唇瓣掀動,「他那麼愛我,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救我的。」說完,清澈的水眸收回了視線。
雷均俊容瞬間變色,他陡然收斂起冷眸,「很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通天本事,能把你從這固若金湯的地牢給救走!
他咬牙切齒地放狠話,冰冷的眸光牢牢地定住她,接著往下說下去。「你現在忤逆人的本事倒是見長不少哦,口齒原來這麼伶俐!」
話才到一半,他突然大步流星向前,伸手一把緊緊地捏住王綺珍的下顎。
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他的手道力收得緊緊的,但她決不屈服,她不會出聲喊痛,晶瑩的水眸仍舊死死地看著他,兩人的眸光同樣如此是那般無情且冷漠。
「我還真是沒有想到.……」雷均忽然扯著唇角,露出一抹既殘忍又無情的笑意.「沒有想到,王震飛的女人勾引男人的嫵媚手段倒是高明得很嘛!」
王綺珍冷冷一笑,「男人可以下流,女人理應可以風流,我們旗鼓相當!」
雷均的眸中閃過一道駭人的殺氣,「好一個不守婦道的淫娃!」他無情又陰深地笑起.
「那你以前還不是拚命地想要把我這個淫娃娶回家?」她反唇譏諷道.
雷均冷笑。「憑你,也想當我的妻子?」他殘忍無情地道。
王綺珍的心頭一緊,淡然地看著他無情的冷眸,平靜地回,「如此甚好,你可以當我這個人從此不存在,對我視而不見即可,願我們永生永世都不要見面.」
雷均的心頭還是因她的話,莫名地閃過一道悶痛.
「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好嘛!」
雷均輕挑起劍眉,他陰冷的眸輕閃,一抹冷笑更是加深地印在他的唇角。
繼而他再次收緊力道緊捏她的下顎,她卻不得不正視他的面龐,「從現在起我要開始慢慢的折磨你,直到我厭了你為止.」他緊盯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出聲.
他的眸光投來一道充滿寒意的冷光,又繼續往下說.「倘若你不守婦道,再次讓我看到你和哪個男人孤男寡女地抱在一起,我會……」
他雲淡風輕地威脅起她來,話語中的寒意與冰冷,卻是赤luo裸的.
見他說出如此侮辱人的話,她憎恨地看著他,不言一語.
他厭惡、鄙夷的望向她,「你最好給我本分點!要不然看我怎麼處置你!」
「隨你吧!」她平靜地淡淡回.
雷均冷冷一笑.「你這般玩弄我,我的心裡應該在偷偷竊喜吧!」
她還是不語.
見她不再看自己,他心中的憤怒更狂,「我的心告訴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一個下賤女子的誓言,人只能被欺騙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說著的同時,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
喪失理智的人是不會理會自己無情的話會給別人帶來多大傷害,只會想把更多的羞辱和痛苦帶給對方.
「堂堂一國將軍,居然說出如此不堪入目的話語,也不過爾爾.」她的唇邊顯出一抹譏諷一笑,心不痛,只有恨.
「我縱橫官場,走南闖北數十年,居然會被你這樣一個虛情假意的下賤女子給騙得團團轉,實在是諷刺得很了,我不會殺了你,我要一輩子折磨你,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雷府,一輩子都得不到愛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