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暴風雨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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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傷口傷得不輕,這都化了膿,得每天都必須勤換新葯,這樣才能迅速地長出新肉來,傷口才能更快的痊癒。」郎中跟一旁站著的雷老夫人解釋起來。
「均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把你傷得這麼重?」雷老夫人見此,憂心忡忡地問雷均。
「娘,這只是輕傷,不礙事,您就不要擔心呢?」雷均沉著冷靜地答道。
「你哪裡像是小傷?這刀口子劃得這麼大!」雷老夫人心疼地喊起來。
「娘,這一點小傷,休養幾天便會痊癒。」雷均低笑。
「均兒,你傷成這樣,還笑?」雷老夫人又氣又急,可又無可奈何。
她又接著往下說下去,「你是不是想讓娘心疼死嗎?均兒!」
雷均還是笑,不語。
他不想讓娘擔心。
過了一會,陳媛媛奔了進來。
雷均頓時止住了笑意,他冷著臉看著面前嫵媚妖嬈的美人。
「將軍傷到哪裡呢?」陳媛媛一進門就關心地問。
等她奔到雷均身旁時,望著他身上的傷口,忙緊蹙起眉頭。
雷均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
「小梅,快去端一盆熱水來,帶拿幾塊乾淨的毛巾,我要給將軍擦擦臉。」陳媛媛自作主張地張羅起來。
「小桃,你去把將軍的披風拿來,不能讓將軍受傷了又招寒。」
雷老夫人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柔聲道:「媛媛,這些事讓下人們做就好。」
「娘,沒事,將軍是我男人,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啊!」陳媛媛嫵媚一笑。
「真是個好孩子。」雷老夫人笑著誇道。
雷均依舊面無表情,連眼波都沒有閃一下。
一會兒,小梅端來了一盆熱水並拿來了幾塊乾淨的毛巾,陳媛媛伸手接過毛巾后擰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雷均的臉龐和身子,細心地連傷口周圍都擦拭了。
「媛媛,你看你的將軍,這傷口這麼嚇人,流了這麼多血,好似在割我的心似的,這人兒怎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問他怎麼回事,他卻怎麼也不肯說。」雷老夫人對著陳媛媛心疼地喊。
「娘,將軍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想告訴你,可能是怕你的擔心吧!」陳媛媛刻意裝出一副柔順的樣子。
聞言,雷均低笑。
「將軍,我幫您把披風披好,這天說變就變,您可不能再招寒了。」她沖雷均溫婉一笑。
「不用了,我不冷。」雷均沉聲回。
陳媛媛卻沒有聽他的,她動作迅速地從小玉手中接過披風,接著細心地披到了他的身上。
她好久沒有如此接近過心愛的男人了,就此刻,還是在她的心頭蕩漾起深深的漣漪。
快一年了,她的男人黑了很多,但也強壯了不少,就剛才幫他擦拭身子時,她的手接觸到他的肌膚,能聞到他身上那陽剛氣息的男人味。
他是如此的吸引她!
她絕不甘心把她的男人拱手相讓!
「將軍,我現在要幫你把傷口上藥,並要把這傷口趕緊縫起來,要不然怕是傷口惡化,屆時真菌感染就麻煩了。」一旁站在的郎中道。
雷老夫人的神色又擔憂起來。
看著那化濃的傷口,陳媛媛的心口都疼。「還要縫?那得是要多疼啊!」她抬眸問郎中。
「是有些疼.……」郎中面露難色,又繼續往下說下去,「那將軍,你得先忍著些,小人得罪了.」
「動手吧,這點傷算什麼啊!」雷均不以為然地道.
郎中頷首.「將軍,小人就要開始了.」
陳媛媛急忙扭頭沖旁邊站著的丫鬟吩咐.「小梅,快侍候老夫人回房休息,這裡有我就行了.」
雷老夫人擔憂兒子的傷勢,「均兒傷得這麼重,我不放心,我還是留下吧!」
「娘,等會大夫要給將軍縫傷口了,人太多會影響他的.」
她又回頭叫了一旁邊的丫鬟,「你們都陪夫人回房吧!」
「是.」幾個丫鬟扶著夫人離開.
雷老夫人明白陳媛媛的意思,她是怕等會自己會被鮮血淋漓的場面嚇到,只會更心疼.
老夫人離開后,郎中就開始給雷均縫製傷口了.
陳媛媛屏氣,望著眼前鮮血直冒的場面.……
她又看了一眼雷均,他面無表情,也不知他自制力怎麼那麼好,連眉頭卻也沒有皺一下。
過了許久,郎中給雷均的傷口縫好,上了葯,包紮完畢后.
「將軍,您先躺下好好休息吧!」她溫柔地扶他躺好.
雷均沒有拒絕,雖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但很明顯的臉色有些緩了下來.
「將軍,那你好好休息吧,倘若傷口還沒有癒合,仍在化膿,那小的再來.」郎中道.
「都縫製上藥了,應該不會再化膿了吧!」
「現在還說不好,倘若傷口再惡化,一定得重新縫製.」
「嗯,麻煩大夫了.」陳媛媛對大夫說.
「夫人,將軍,小的先行告退了.」大夫道.
「將軍,妾身送大夫出去.」她輕柔地對雷均說.
雷均點頭不語,他仍舊緊閉雙眸,躺在床上休息.
陳媛媛領著大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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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過晚膳后,王綺珍坐在木桌邊,飲著飄著清香的香茗.
一邊喝著,一邊在心裡盤算著過兩天侍衛鬆懈下來逃走的計劃.
想著想著,連玲玲進來,就都沒有發覺.
「夫人,老夫人要見您!」玲玲輕柔地在她的耳畔輕喃.
王綺珍先是一愣,接著又回道,「老夫人有沒有說何事找我?」
「老夫人沒說.」玲玲恭敬地回.
她上次和雷老夫人聊得還是挺開心的,想到這裡,「嗯,那走吧.」
剛跨入房門檻,王綺珍便看到除了雷老夫人外,陳媛媛也站在她的身邊,用一雙又恨又嫉的眸光瞥向她.
王綺珍別開眼,假裝未見。
雷老夫人一臉的嚴肅,完全不似上次談話時那般的慈祥.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凝重緊張。
雷老夫人見王綺珍走了進來,便瞬間收斂起慈祥的神色.
「綺珍給老夫人問安.」王綺珍垂首行禮.
她開口問安了許久,都不見老夫人喚她,坐在身旁的陳媛媛面露厭色地看著她.
王綺珍被陳媛媛帶著深深敵意的眸光瞧得渾身不自在,但她仍然故作鎮靜地回視她.
此時雷老夫人略帶寒意地出聲.「王綺珍,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問你.」她的臉色相當難看.
「哦.」王綺珍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聽說你上次拿刀把均兒划傷了,可有此事?」雷老夫人寒著臉問.
「有……」王綺珍淡淡地回.
雷老夫人聽了的臉色更甚難看。
一旁的陳媛媛冷著張臉望著她,心裡為此竊喜不已。
「好啊,你好狠的心啊,對你的男子居然如此下毒手!」
「綺珍也是逼不得已.」王綺珍無波無緒地回.
「每次看到你這個女人總讓我很心煩.」雷老夫人死瞪著綺珍的臉冷言嘲諷。
王綺珍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雷老夫人的不悅,然而她卻在沉默地承受著。
過幾天她便要離開這裡,對於她出現表現的冷淡不以為然.
「說實在的我並不喜歡你,甚至可以說討厭你,你們王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只因均兒喜歡你.我才勉強接受你的.」雷老夫人緊蹙起眉頭冷冷地說.
見她如此貶低自己的家人,王綺珍的心一痛。
「老夫人,您這話說得可真不中聽,一點也不公平。」她鎮定地對視雷老夫人,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雷老夫瞬間眯起雙眸,眼色霎時變得更加冷厲。
「你就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真是一個沒有教養的臭丫鬟,有其父,必有其女.」雷老夫人冷笑出聲.
王綺珍仍不畏地直言:「老夫人,人都死了,卻還在遭受你的侮辱和謾罵,你算是什麼長輩!」
雷老夫人疾言厲色,臉色的怒氣更深了,「你太放肆了!太沒有教養了!」
「娘.」陳媛媛嬌嗔地喊道.
「您別生氣,當心身子.」她嬌笑著哄著老夫人.
雷老夫人看了陳媛媛一眼才強壓下一肚子的怒氣,鼻端冷哼了一聲.
「王綺珍,你說什麼?以你這樣卑賤的身份還敢對老夫人如此不敬?你配嗎?」陳媛媛也顧不得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和禮儀,大聲朝大綺珍吼道。
說完,陳媛媛用充滿敵意地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剛緩下怒氣的雷老夫人又開口.「既然你留在了雷府就要好好對均兒,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下不為例!」
「老夫人,將軍的身份尊貴,我不敢妄想高攀,還想請老夫人勸解將軍放我出府,綺珍只願以後能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絕不糾纏將軍.」王綺珍目光堅定,淡淡地道.
「很好,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就好,下去吧!」雷老夫人不耐煩了對她揮了揮手.她的眸底閃過一抹厭惡.
王綺珍退下.
雷老夫人和陳媛媛不約而同地怒瞪著她離去的背影。
陳媛媛生氣的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一想到她還沒有離開,她的火氣更大了。
陳媛媛的臉色不好看,但坐在她旁邊的雷老夫人臉色更是難看!
「那個踐人,一點家教都沒有,簡直太放肆了!」雷老夫人火大的罵著王綺珍。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喜歡那個女人,自己早就把那個女人趕出府了.
「娘,你就不要再生氣了,為了那個女人氣壞了身體,簡直是太不值了.」
「嗯,還是媛媛體貼!」雷老夫人慈祥地輕拍她的小手道.
陳媛媛沖她甜美一笑,隨即把臉轉向一旁,下一瞬間,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收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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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夫人好不容易盼到雷均,臉上的怒意仍未消。
「娘.」雷均剛跨進房間,便見到母親佇立於房內等候,不免有些意外。
「你剛才到哪裡去了?我等了你好久哦!」雷老夫人有些不悅地說道。
「娘找孩兒有事?」雷均笑問。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嗎?」雷老夫人有些怨怪地道,瞥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是不是這些時日,你就盡黏著王綺珍,把你娘都拋到腦後了?」
「娘,你怎麼吃起綺珍的醋了?」雷均愉悅地笑起來。
「笑話,你是我懷胎十月所生,我豈會吃那個女人的醋意!」雷老夫人不屑地啐道。
雷均低笑。
「均兒,你的傷勢好些了嗎?」雷老夫人關切地問。
「娘,我已經痊癒了,你就放心吧!」說著,還把身軀靈活地轉了一圈,以此來證明他已經好了。
見此,雷老夫人面露欣喜之色。
「不過.……」雷老夫人話鋒一轉,」你對娘隱瞞了受傷原因,娘很是生氣.」
「娘,我是不是想讓你擔心,再說了,綺珍她不是故意的.」他淡淡地回.
「那個女人如此傷你,她意欲何為?」雷老夫人憤憤地沉下聲來.
「娘,此話一時很難講明,好在我的傷已經全好了.」雷均劍眉起挑,沖母親露出燦爛一笑.
「方才我只是問了幾句,她就一勁地頂嘴,對娘可是放肆得很了,一點也不把娘放在眼裡.」雷老夫人生氣地向兒子訴苦起來.
又接著往向說道.「她公然地對娘這樣不敬,教將軍府里的人做何感想啊?若是傳出去,你教娘的顏面往哪裡擱啊!」
「娘,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他咧嘴向母親撒嬌起來.
「你就知道護著那個女人!」
「哪裡,我很愛娘的.」
「均兒,你平日里任情恣意,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但那個女人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裡,這點你可不能縱容,不能讓她太過放肆了!」
雷均斂眼沉思,未置一詞。
「怎麼不說話?」雷老夫人逼問。
「娘,等我和綺珍成親后,我們一定會對您好的.」冷眸一收,他忽然道出心中的想法。
雷老夫人怔住,睜大雙眸問:「你還想和那個女人成親?你怎麼這麼痴情的啊!」說完,她深深地嘆了一口大氣.
雷均微微地咧嘴,輕笑出聲,「娘不允?我是你的孩子,痴情是必然的.」
就在此時,雷老夫人卻答不出來話來.
她的眉頭緊蹙,「你當真要和那個女人成親?」
雷均嚴肅起來,笑越發深沉起來,「倘若我一意孤行,娘會允嗎?」他再次問了一遍.
雷老夫人無可奈何地又嘆了嘆氣,「唉,放著丁慧玲那個粉妝玉琢的美人兒你不要,你偏偏喜歡那個喜歡頂嘴的女人!」
「算了,你已大了,有些事我也不太過強加於你,娘相信你是個有主見的好孩子!」雷老夫人淡眼慢幽幽出聲.
聽這話,娘便是允了。
雷均的俊容滿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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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夜色的掩護,王綺珍注視著眼前的路,皎潔的月色下有些寂寞蒼涼,風微微地吹,她感到有些涼瑟瑟的.
她舉步邁向前方,那裡是她重新開始的未來.
「你不是在花園那邊散步的嗎?」雷均陡然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臉色變得很看.
「今天的月色很美,我想在府里到處逛逛.」她錯愕,又迅速地恢復平靜,沉著地答.
「隨便逛逛?」雷均的唇邊勾起一股冷笑.「你總是這麼愛說謊!」
王綺珍不再理會他,徑直往前邁步.
下一瞬間,雷均猛得捉起她的細腕,生氣地加大了力道.
「你又想一聲不響地逃走?」他滿眸怒火地指責她.
「逃走?」她淡然一笑,但卻笑得很苦澀,」我為什麼要逃?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這是我的權利!」
雷均冷聲一哼,收緊了緊握她的細腕.
「你答應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所以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
「憑什麼?那你也答應我,放了令狐山莊一家,你做到了嗎?」她抬眸向著他,淡淡地回,毫不畏懼他的怒意.
雷均不悅地眯起雙眸,鬆開了緊握她的細腕,伸手牢牢地禁錮住她的下顎,讓她看著自己,他不許她如此漠視自己.
「你果然還對令狐夫婦那件事而耿耿於懷!」
「是,我絕不會忘記的.」
「我跟你說過,你要相信我.」他試圖再次說動她.
王綺珍淡淡一笑,「無所謂了,我不想再爭執這個問題了.」
她累了,好想平靜地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什麼意思啊?」雷均緊蹙起劍眉,為她的飄渺的眼眸而心慌.
她輕笑搖搖頭,甩開了他的手,往前走去.
接著他一把緊抓她的手,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逃離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不可以走!」
她收斂起淡笑,無波無緒的眼眸直視他.「我對你算是無話可說了.」
「放我走吧,你這樣毫無意義.」
一聽她走,雷均的心猛震了一下,使勁地一下把她扯進懷中.
「今生今世休想!」他惱怒地吼叫.
「休想?」她輕問,接著又往下說下去.「是不是因為你還沒有玩夠我,除非你厭了,才肯讓我走,是不是?」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不想玩她,只想娶她為妻.
他睜大雙眼深深地瞪著她。
他忍著心中的痛,賭氣地說,「是,我還沒有玩夠你!」說完,臉色一片陰鷙。
王綺珍輕笑出聲,她沒有悲傷,也沒有痛,因為她對這個男人徹底失望了,「身子是我自己的,你有何權利?」
他俯身朝她怒吼,「我還沒有膩了,就不許你走.」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走的.」王綺珍斂起輕笑,淡淡地道.
「你能走得出去嗎?」他的眸底滿是狂風暴雨.
她獃獃地凝望著眼前的男人,好似對她而言,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想走,傷你自尊了,你不甘心?」
「你別管我是怎麼想的.反正你就是不能走.」他沉下臉來,加上手中的力道.
痛得她小臉緊蹙.
「你想回到那日抱你的男人懷中去?」他冷冷地問.
他的話像一根針,猛得刺進了她的心間.
「不會,我以後不會有丈夫,我只想一個人過平靜的生活.」她面無表情地回.
「我不相信,你肯定是想到那個男人那裡.」他毫無理智地出口傷她.
再一次親耳所聞殘忍的話語,綺珍先是一怔,繼而臉色變得更白.「那也不關你的事!」
雷均心一痛.
「是不是我就是你摒棄在外的一道牆,你永遠都躲在牆后,每當我想要愛你,想要對你好,想要向你解釋時,你卻自以為是的把我堵在外面,是不是任憑我無何努力,也跨不過這著厚厚的屏障?」
王綺珍心頭一陳擰緊.……
「對,你憑什麼啊!那是我的事,請你放開!」她冷漠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回答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她絕不能流淚,那是弱者的表現.
「想我放你走,現在你大聲地告訴我,昔ri你的誓言是不是都是假的?」他冷酷地吼起來.
她瞪著他的堅定的眼眸,他們到底得僵持到什麼時候啊.
「是,都是假的.」顫抖的雙唇一字一句地說道.
雷均的臉色瞬間慘白,「但對我而言,那些都是很莊重的誓言.」他注視著她的眼眸深沉而又絕望.
她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如果你足夠愛我,就不會欺騙我,你不可以這樣,你娘希望你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你能傷了她的心.」她試圖用雷老夫人來壓制他.
「那又如何?」雷均眯起雙眸.
「我不合適待在你的身邊.」她瞪著他發冷的雙眸,冷笑出聲,「你不覺得你很可恥嗎?以愛為名,禁錮我,是不是很好玩?」
雷均沉下了冷眸。
「愛?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他看著她低笑,目光深沉而又深邃。
王綺珍沉默不語.
「我只想要一個自己愛的女人,然後娶她為妻子,和她共白首,這是愛,你知道嗎?」他回.
「那也不關我的事.」她別過臉,淡然地出聲.
「讓我走.」
見她還是執意要離開.
「迫不得已,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說完,他的眸光一定,出手如颶風,下一瞬間便已輕輕地點住了她的穴位。
下一秒,她便徹底不能動彈了.
「雷均,你這個卑鄙的男人,除非你能關我一輩子!」她生氣地怒,柔軟的身子瞬間癱瘓在他懷中.
雷均忽然目光變柔,在她耳畔輕喃.「那樣更好,反正我今生今世都要你,不會厭了你的.」
說完一把抱起她,往房間里走去,健壯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黑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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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要,老夫人,你怎麼啦?」
午膳過後,王綺珍的寢室內便傳來一陣驚惶失措的尖叫聲.……
霎時間,便驚動了府中的所有人.
「外面怎麼回事.」坐在書房內的雷均問起身邊的僕人.
「小的去看看.」
「不要了,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吧.」雷均淡淡地吩咐起來.
也不知為何,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擔憂湧入了他的心頭,他都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心不由得一陣慌張.
兩人便急忙趕往尖叫聲處,一進寢室便發現不對勁。
「將軍.」吳媽凄慘的哭叫聲頓時傳來,哭得太過悲涼,教聞者無不心酸.
「娘,你怎麼呢?」雷均一看滿嘴都是血絲的母親,驚慌失措地忙奔過去.
「均兒,娘不怕死,可是娘捨不得你,我的均兒……」雷老夫人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氣若遊絲地輕喃.
「不要,娘.……」雷均緊緊握住了娘逐漸冰涼的小手,此刻,他感到這個世界好似都崩塌一般,肝腸寸斷的絕望和痛楚深入他的骨髓之中.
「均兒,別哭,對不起,娘不能再陪你了!」雷老夫人深深地凝視著自己深愛的兒子,虛弱地說到道.
「娘,您不要費神再說話了,大夫馬上就要到了.」
「沒用的,我知道的,娘就要去和你爹團聚了,娘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說完,又猛吐了一口鮮血.
見母親吐出了一地的鮮血,他忙緊緊地抱住了母親,
「娘……」崩潰地痛苦大哭,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均兒,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請代替娘好好照顧自己……」
「娘,我答應,我答應你,均兒什麼都答應你.……」
「咳咳咳……你不可以娶那個王綺珍,那樣你不會幸福的,你要另找一個真心愛你的好女孩.……」她伸出虛弱地手輕撫兒子的臉龐,好似想把這張俊容永遠地刻在心間.
「娘,這樣,都是方才喝了她.……」雷老夫人話還沒有說完,便咽氣了.
「天啊-——」雷均抱著母親逐漸冰冷僵硬的身子,痛苦地仰天大喊.
「將軍,你就不要再難過了,要節哀順變,夫人方才還好好的,誰知……」吳媽熱淚盈眶.
她哭著又繼續往下說下去.「那個女人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
雷均和吳媽抱頭痛苦起來,他扭頭便看到一臉懵了無法置信的王綺珍,那顆心更是不住地抽痛著。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地道.
吳媽泣不成聲地瞪著她.「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我……」王綺珍的心一震,更是緊張不安起來.
「你為什麼對老夫人下毒呢?」吳媽睜大雙眼怒視著她.
「我沒有……我.……」她清澈的水眸滿是不解.
一個活生生的老人,在頃刻之間就沒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難以相信.
可是她為什麼要說是自己毒死的?是不是有人要加害自己?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想出原由來.
王綺珍一時方寸大亂,腦海之中一片混亂不堪,死死地緊咬豐唇,努力控制眼眶之中隱忍的淚水.
「你還真是會狡辯,今天老夫人找你談話,誰知喝了你這碗下毒的茶水,便.……」吳媽怒吼出聲.
她本想開口替自己辯解,但見雷均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她淡淡地回道.「是我下的毒,因為我恨她.」
瞬間,雷均怒火衝天地瞪著她,雙拳緊握,他怕自己身體里那股殺氣蓄勢掙脫,一拳打死她.
「你現在終於肯承認了.」吳媽沖她怒叫起來.
「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冷漠又絕望地回.
雷均忽地一把揪住了她的身子,怒火中燒,他的臉上滿是怒火,顯得一張俊臉滿是猙獰。
「當真是你殺的?」冷得凌厲的氣息凝在他的俊容上。
「對,是我殺的,我就該認罪。」她淡淡地回。
「你……」他緊咬牙關.
站在門外一直沒有出聲的陳媛媛嘴角勾出一抹得償所願的冷笑。
眼前的女人依然美得奪人呼吸,令人屏息,但也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雷均面色嚴峻陰寒,眸光銳利如刀刃.「你好狠的心啊,王綺珍.」
「再狠有你的心狠嗎?」王綺珍的臉上毫無血絲,她微啟紅唇,冷然地回.
雷均的眸光越發冰冷無情起來,揚起厚掌,對著她清麗白希的俏容便是一記狠狠的耳光.
由於他的力道太猛,王綺珍被打得整個人直往後退,慘白的俏顏頓時便紅腫起來,唇角滲出了點點血絲。
在場的丫鬟們都深深地倒抽了口涼氣.
王綺珍跌倒在地,伸手撫上流血刺痛的臉頰,強忍住淚水的滑落;她抬眸瞪著怒氣沖沖的雷均,不言一語。
「既然她都承認了,不能讓娘死得不明不白,她殺人必須得償命!」陳媛媛突然湊到兩人面前大聲嚷道.
雷均沒有接話,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吳媽緊捂心口,肝膽欲碎地大喊.「我可憐的夫人啊,就這樣冤死了,殺人兇手得血債血還啊!」
就在此時,雷均深邃的冷眸緊緊盯著待在一旁嚇呆的丫鬟玲玲,「老夫人,你可在場?」
玲玲唯唯諾諾一副害怕地樣子.「奴婢在場,奴婢給老夫人和夫人的杯中各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就退到了一旁,然後緊接著老夫人飲了便中毒了.」
「是不是兩都飲了杯中茶?」
「老夫人飲了,夫人沒飲.」玲玲恭敬地回道.
下一瞬間,雷均冷冽的眸光牢牢鎖在王綺珍的身上,讓人不寒而慄.
玲玲?王綺珍一怔,心中說不出的驚訝和難受,她明明也飲了茶水,她為何要這般要陷害自己?
倘若是別人來誣陷自己也就罷了,可這玲玲,一副忠心護主的可愛模樣,自己平明待她可不薄啊!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替自己辯護,既然她與這個男人之間沒有什麼信任可言,再多的辯解也是枉然的.
這時陳媛媛突然開口道.「將軍,老夫人死得很蹊蹺……雖然王姑娘已親口承認了,但凡事得講證據吧,找到證據就說明真是她投的毒,才能代表是她的殺的人.」
「嗯,此話有理.」雷均指示了手下到她的寢室里搜查起來.
過了一會,幾個侍衛走到雷均身邊.「將軍.」
「怎麼樣?」
侍衛恭敬地報告:「屬下在王姑娘的床鋪下找到類似毒藥的藥粉。」他攤開掌心,手上赫然有一小包無色的毒藥。
下一瞬間,數道視線並齊直視向臉色慘白的王綺珍。
「你這個踐人,這下還有什麼可辯解的?你恨夫人那天來罵了你,你又想報復將軍,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下毒殺了老夫人,現在毒藥在你的床鋪下找到了,你再怎麼辯解,也是無用的.」
王綺珍露出苦澀一笑,「我也從來沒有替自己辯解過,我方才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對一個慈祥的老人下此毒手?必須要把你關起來.」一邊的陳媛媛大聲叫嚷起來.
「既然如此,來人,把她關進地牢吧!」雷均冷冽的嗓音赫然響起.
王綺珍屏氣凝神,突然抬眸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個口口聲聲愛著她的男人.
揚州流傳一句話,寧入蠻荒之地,不入揚州城的地牢,進去的犯人,就算不脫層皮,也得忍受那數不盡的刑具之苦.
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獃獃地聽著,渾身冰冷,兩腿發軟,一雙清澈的水眸里了無生機,那是一股絕望.
也許在此之前,在王綺珍的內心深處,她對這個男人還是有那麼一絲期望的,可是,就在此時,早已灰飛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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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綺珍剛踏進地牢,心中不由得滋生萬般感慨.
很久以前,她的父母,蕭的父母,也被關進了地牢,吃盡苦頭,到最後還是無情地被殺死.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步入他們的後塵.
可能,現在她的處境要他們要好一些吧.
至少這裡還算是乾淨的,有床,有桌椅,還有燈火,想起來也不算特別的凄慘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苦笑出聲.
王綺珍坐在床上,所身子緊緊地縮在一團,雙手緊抱膝,將小臉深深地埋在腿上,想到了父母,蕭的一家,老夫人的死,她終於控制不住地熱淚盈眶.
仍然紅腫不堪的臉龐,還在隱隱作痛,如墨的長青絲隨意地散落下來,使她更顯得楚楚可憐.
她想這腫脹的臉頰,一時半刻怕是消褪不了。
對於被雷均狠狠甩了一巴掌,她卻沒有感到任何委屈和難過.
只是山盟海誓的誓言在現實中是如此得不堪一擊.
不知道難過了多久,身心疲倦的王綺珍,終於因累極而進入夢鄉之中。
又濃又腥的血味充斥著她的鼻端,好似她每吸一口氣都帶著深深地窒息無力感,是那般的絕望,宛如有成千上萬的毒蟲在她的身子里鑽來鑽去,不停地在她的血肉里拚命地啃咬撕扯.……
「不要.……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