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我的傷口很疼,你必須把我的傷口都親一遍)
看著方才采來的中草藥,她心中滿是驚喜,連忙轉頭向受傷的走去。
望著眼前渾身都是血的男人,她全身都在不住地顫抖著,發抖的小手輕輕地掀開他那沾滿鮮血的衣服,撩開一看,那健碩的胸前滿是被獅子鋒利的尖爪抓出的血痕,隱約之中甚至都可以看到那帶血的骨頭,可見他這次傷得有多嚴重的,一想到那他擋在她的前面替她來承受獅子那兇猛的一爪,她內心深處湧起了有不小的顫動。
這種莫名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好在她以前在王子俊那裡看過不少醫書,也學了不少了醫術,現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她先從自己的裙擺處輕輕地撕下一大塊的布條出來。
突然想起來,應該先點住他胸口的止xue,如果不先止血的話,很可能她還沒來得及給他上藥,他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了,想到這裡她用右手利索地點上他胸口的大xue,這樣可以很快地止住那流個不停的鮮血,不一會兒,胸口便停止了流血,為此,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她又拿起剛剛采來的中藥草細心往他的傷口上敷去,再用那從她身上撕下的白布條動作輕柔地為他裹好。
過了一會,好不容易忙完這一切后,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被包紮完畢的他,臉色好似緩了下來,虛弱地開口道:「快扶我去小洞口,這裡不安全,萬一我身上的血腥氣味又把狼群引來就糟糕了。」
「你被傷成這樣,還能走得回去嗎?先休息一會兒再走吧!」她怕他撐不住,便開口建議道。
「沒事,我可以的,走,我能撐得住。」他伸出又粗又厚的大手搭上她纖弱的肩膀,強忍著劇痛,咬緊牙關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是堂堂大宋的將軍,他是雷均,一個縱橫沙場頂山立地的大男人,怎會被這點傷勢就擊垮的了,他假裝堅強地站立的身子,向前蹣跚走去。
他絕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倒下!
見此,王綺珍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什麼話也不說,就上前地扶著、撐著他笨重的身子緩緩往小洞口走去。
還好這裡離小洞口不是那麼太遠。
不行,他一定不能暈死過去,一定得撐著,要不然,她又會逃走,離他而去,倘若那樣,跟要了他命是沒有多大的區別的,想到這裡,他拚命地維持著意識的清醒,強忍著心中的劇痛,咬牙往前走去。
快要到洞口時,突然他的呼吸聲開始加重了,他心中知道,他快撐不下去了,便一把用力地扯著她的小手,霸道地說道:「一會如果我睡著了,你可不許逃走,如果你敢逃走,我就殺了令狐山莊所有的人,殺光他們,殺的他們一個不剩,快答應我!快!」
看到他受傷成這樣,還這麼霸道,她心中雖氣,可還是點了點頭,向他保證:「好的,我答應你!」
聽到她親口的承諾,他不覺得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艱難地走去,這一步又一步地走得異常緩慢。
受傷的他好似有鋼鐵般的意志力,他就一直在苦苦地支撐自己,不讓自己倒下去,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走到了小洞口,在堅持進去后,他才緩緩地倒了下來,即便昏死過去,他仍然牢牢地拉著她白嫩的素手,不肯鬆開,怕她逃走。
看到鐵一般的男子終於支撐不住地昏倒了下來,王綺珍一直流著淚,就一直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望著眼前傷得很重且昏迷不醒的男人,心情甚是複雜。
這個該死的男人就是在睡夢中也在不斷的囈語,嘴裡一直在不斷地喃喃重複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逃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她決定先把仇恨放到一邊,先等他恢復身子再說,畢竟他冒著生死救了她一命。
就這樣,她一直在細心照顧著他,不斷地給他胸口的傷痕換藥,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倚在他旁邊的她,突然覺得他渾身滾燙,用手摸了下他的額頭,發覺他燒得厲害,這突如其來的高燒令她心慌不已,心中更加不安了。
她便又從身上撕下了一小塊布料,拿到洞口旁的小水池中弄濕了,然後輕輕地蓋至他的額上,試圖可以緩解他的高燒,洞口的夜晚非常冷,她便又從外面抱回一堆枯草回來,蓋在他的身上,受傷這麼嚴重,要是再受涼了,麻煩就大了。
整個晚上,他那全身持續不斷的高燒,將她忙得快要崩潰了,她全身都嚴重的疲憊不堪,整晚她都沒有怎麼入睡,一直來回給他換布條,因為高燒而全身現出了淋淋大汗,她得給他不斷擦拭身子,好在她的辛苦勞動終於有了回報,在黎明時分,她伸手摸了摸他額頭,發現那燒得嚇人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
見此,她又再次為他重新換上了新的中藥草,再細心的為他把傷口包紮好,好在傷口經過了包紮,不再流血,也沒有發炎,她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經過一個晚上的辛苦,讓她的精神漸漸地放鬆了下來,接著濃濃的睡意也慢慢地席了過來,一會兒,她也進入了睡夢當中了。
受傷的雷均終於醒了,被照入洞中的刺眼陽光劇烈的晃了一眼睛。
好痛啊,他好似睡了很久似的,全身都酸痛不已。
他費力地眨著沉重的眼皮,試圖適應強烈的太陽光,身體上的疼痛使他想起了那昏迷前的記憶,使他下意識地開始尋找四處張望。
王綺珍!那個試圖逃走的該死女人在哪兒?一瞬間,那股害怕失去她的切骨之痛又湧上了心頭,使他的情緒激動不已,驚慌之餘,他費用地想要起身,很快的,他蠕動了一下疼痛僵硬的手腳,勉強支起了自己的身體,卻不料這種大幅度的扭動一下子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使他痛得齜牙咧嘴。疼痛使他一下子又倒了下來,最後索性不再起身了,無力地平躺在那裡,他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卻又無可奈何。
眼角的餘光掃向了一旁伏睡的王綺珍,見此,他深深的鬆了口氣-——原來她還在這裡!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正睡得很熟的王綺珍還是被他起身的動作給驚醒,她慌忙地睜開了迷霧般的水眸,抬眸仰首便看到雷均已醒了過來,一瞬間,彼此兩道視線在空氣緊緊相觸碰撞,如此深沉地糾纏著。
「你沒有逃走?」見她沒有逃走,依然還在他的身邊,使他那顆懸著的心,安定地放了下來,他全身過度緊張的肌肉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嗯,你醒了,要走也要等你好了以後再走。」突然看到他那憔悴的俊容,不知因何緣故,她好像伸手去將他眉心擰起的紋路慢慢地撫平。
「你還想離開我?」一聽到她還想離他而去,不由得怒火直竄。
見他一臉的怒容,便問道:「你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好些了嗎?」
「你現在就向我發誓,說你永遠都不會再離我而去,不許逃去,快說!」他對於她的關切言語置之不理,現在他的心中只想她跟他承諾,必須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少一年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必須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白首不相離!
這個倔強的男人,全身滿是傷痕,傷得這麼重,還總想著她離不離去的這個問題,思及此,令她忍不住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她望著他堅定的眼神,並不想發這個誓言,她雖然沒有離他而去,是看在他捨命救她的份上,對於他殺她父母的事,她是不會原諒他的,將來,她還是要離開他的,這輩子,她是不可能留在一個殺父殺母的兇手身邊的。
她承認,在他捨命為她而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裡是很感動,內心深處摻雜了很多複雜的情緒,使她在為他包含扎傷口時,目光變得有些溫柔,不似以前那麼冷漠,但並不代表,她就原諒他了,原意待在他的身邊了。
她是不可能待在他的身邊的,今生今世,絕無可能!
見心愛的女人不肯開口承諾,他不由得心慌起來,未來他的生命中不能沒有她,想到這裡,他又霸道地開口命令道:「快發誓,說你以後永遠待在我的身邊,不離開我!」
「等你好了,我就發誓,不騙你!」見他一直糾結這件事情上,她便先騙他,好穩住他,也許他對自己還有一絲情意的,要不然面對生死關頭,他也不會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捨命救她,所以她現在盡量不惹他生氣,就是離開也要等他的傷好了再說啊!
「好吧,希望你不要騙我,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敢騙我,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見她軟下來的語氣,令他有些相信她了,可是一想到她還不肯發誓,之前又死命地想要離她而去,所以此時,他也不確定她的心中的真實想法,等他好了,我一定要她發誓!他在心中堅定道。
「我沒有騙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哦!」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用滿含深深愛意的眼眸看著自己,令她很不適應。
「可是你都狠心拿石塊砸我的頭了,就是為了想要逃走,現在你又跟我說這樣的話,我怎知你沒有騙我了呢?」他擰緊了劍一般的雙眉盯著她看,向她詢問道。
「好了,先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不是明明被我拿石塊砸死了,怎麼會沒有死呢?」她臨走時明明看到他滿臉是血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了,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怎麼會沒事,而且還一會功夫就追上了她、找到了她。
「你的丈夫是那個沒用的男人嗎?怎會被你這一塊小小的石頭就喪失性命,只是暫時昏迷而已,這是因為用石塊剛好擊中了我的致命之處,好在我的底子厚實,一般人肯定是熬不下去的。」他囂張地得意一笑。
「你可不是我的丈夫。」他自稱是自己的丈夫不由得令她臉紅了,忙出聲否認。
「你為什麼否認?你是不是還想離開我?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該死的令狐蕭?」他目光一動不動地牢牢鎖住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
「這些話等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傷養好。」她好意地勸道。
「好,這個問題你以後再回答我也行,那麼現在我問你,你還愛我嗎?」這個問題他真得很想知道,好怕從她的口中吐出否認的字眼,真的好怕,他不怕死,不怕疼,但怕她不再愛他,怕她離開他,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揪得緊緊的。
可是問完,他的心中就後悔起來了,首先是怕她說不愛自己,再者就是不管她愛不愛自己,他也不會放她離開的,今生今世,這一生她是休想再離他而去,必須得待在他的身邊,除非他死了,她才能離開。
可是他既然已問出口了,就想知道她的回答,不由得心中好緊張,緊張地屏住了氣息,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一顆緊張的心在不斷地跳躍著,好怕她會說出.……
「我……我.……」王綺珍欲言又止,他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她怕說不愛會激怒他,使他發狂,可要她親口說愛他,她又不願意了,因為在她的心中,她早已把令狐蕭當成了自己的丈夫,自她上次離開雷府後,她和他的緣分就盡了,這兩難之下,令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可是她又無法讓她的為難宣諸於口。
「算了,現在暫時先不要回答了,以後再回答我吧!」見她支支吾吾的,看她那有些慌張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怕激怒他而猶豫不定,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痛楚地吞下心底的失望,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再使她愛上自己,現在先不要管這麼多了,只要她還待在他的身邊,這樣就夠了,可是他的心還是在意的,還是被扯得生生髮疼,心裡堵得慌,此時,他真的好想大吼出聲,以便排解那心頭深深的鬱結。
先不管這麼多了,等他好些后,他一定用個辦法來嚇嚇她,讓她承諾以後不再離開他,不再逃離而去,現在最主要的是安心養傷,等他傷好了,她也不可能有法子離開他。
王綺珍用眼睛偷偷地瞥了一眼他,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甚至還有些兇狠,整張臉就這樣一直陰沉著,她不禁在心底悄悄地嘆了一口氣,眼前的這個男人做事向來只憑自己喜好的,一點不如意,便發怒,凶她,不過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先不和他計較。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你瞧你,剛才起身動作太猛了,這胸口又流血了,也不知道注意些!」見他胸口的布條正在慢慢地被鮮血浸濕了,霎時間,令她心慌意亂起來,心中的那份冷靜和淡然一下子全不見,便出聲責怪起他來。
她連忙伸手過去幫他把出血的布條快速的解開下來,她又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小布,重新從旁邊拿來一顆中藥草為他止血上藥包紮。
再次面對觸目驚心的傷口,仍然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傷得這麼深且這麼可怕的傷口,也許她天性擁有一顆溫柔善良的軟心腸吧,面對這傷口,卻使她的心隱隱作痛起來,她在心中自言自語——這絕不是因為愛,因為她的愛早已給了令狐蕭了,這是同情,是憐憫,還有一絲感動。
「是不是很痛?忍著點!」見他臉色微變,她便放柔了手勁,以免弄疼他。
哼,這點痛,根本就不值得一談嘛!很久沒有見她如此溫柔了,該死的,她溫柔起來真是能要了他的命,他好想她永遠都這麼溫柔,一直溫馴地待在他的身邊,那是多麼的幸福啊!
見她垂首散落在他跟前的青絲!用鼻端深深地嗅聞一下,不夠,再次吸聞,真想,真好聞!朦朦朧朧里,他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啊,好痛,你不會輕點啊!」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但裝出很痛的樣子,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是不介意示弱的。
「這麼痛啊,那我輕點。」見他那痛苦的表情,她便信以為真了,動作更加地輕柔起來,溫柔地一塌糊塗。
「不行,你剛才弄得我那麼痛,你必須要補償我,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差點就死,也不會傷得這麼嚴重!」他理直氣壯地撒嬌道。
我的媽呀!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撒嬌起來了,她忍不住在笑底笑出聲來。
「我剛才又不是故意的,你想要什麼補償啊?」他剛才說得很對,如果不是她說得沒有錯,如果不是她拿石塊砸他逃跑,他也不會因為救她而受傷,可是……
「什麼不是故意的啊,我差點就死,你知道嗎?」他更加理直氣壯地撒嬌著.
「那你想怎麼樣?」她不禁開口詢問道.
「我現在傷口非常疼,痛不欲生,你必須把我的傷口都親一遍。」他這才把自己最終的目的說了出來,一想到她溫柔地親他的傷口的模樣,那傷口好似就好了差不多了。
「什麼?」她以為她聽錯了,可白希的臉龐還是染上了一片嫣紅,可愛極了.
看她那臉紅的羞模樣,令他的視線更加離不開她了,她就是這麼的有魅力,隨便一個簡單的小動作都能使他欣喜不已,他深深痴迷於她,目光專註地緊盯她唇畔的那朵害羞之笑,從重逢到如今,他不曾見過她如此動人的笑容。
「什麼什麼啊,快點,我疼得很!」他佯裝生氣地開口命令道.
「不要.……」她拒絕道.
他劍眉一蹙,注視著面前這個心愛的溫柔人兒,」我快痛死了,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因為救人而死!我死了,你良心能安嗎?」
「反正我不親!」她還是拒絕道.
見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這麼倔強,他有生氣了,「你……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胸口太痛了.」
他好似很痛苦地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眉頭不自覺地緊緊擰在一起,一張臉變得因痛苦有些猙獰,說完他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你怎麼啦?」見剛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猛間就倒下的了.
見他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她心想他傷了那麼重,會不會怒極攻心,便暈死過去了.
想到這裡,她便蹲下了身子,顫抖地伸手朝他的鼻端處湊了過去,想要探探他還有沒有氣息.……
突然,一雙厚實的大手猛地襲來,一把便緊緊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王綺珍抽了口冷氣,抬眸一探,剛好對上了雷均的視線,她愣住了,身子有些微微顫抖,「雷……雷均,你沒死啊,我以為你剛才死了!」
雷均見她又驚又喜的神情,不覺眼圈有些微微發紅。
王綺珍一時被他的神情嚇到了,忙收斂起剛才的表情.
她還是在乎自己的,她剛才的神情騙不了自己的,想到這裡,他的心中滿是狂喜.
一會,她便緩過神來,「原來你剛才是裝的,你還真狡猾!」
「什麼裝的?我就是疼,你沒有看見我的傷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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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