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珍,我會寵你,一輩子都對你好,信我,好不好?)
看到她臉紅可愛嬌羞的模樣,他不禁輕笑出聲,很是愉悅,露出那種很滿足的笑意。
「女孩子這樣才美嘛!不要總是哭哭啼啼的,那樣就不漂亮了。」他專註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微笑地說道。
突然聽到他這般溫柔話語,丁慧玲像是震懾住了,一雙大眼獃獃地看著他,不知如何回話。
金飛立微笑地注視著她這溫柔可人的模樣,一時間都忘記了這次來雷府此行的目的。
「瞧你笑起來多好看,以後應該多笑笑,愛笑的姑娘運氣不會差到哪裡去的,這個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你去欣賞,美好的人值得你去珍惜,所以你沒有必要去傷心,難道不是嗎?」
他的話好似一盆冰水陡然間澆醒了她,美好的人?她的心中早已被那個男人佔據了全部,再也不會遇到美好的人了。
「人活世上每天都要開心一點、幸福一點,很多事情回頭看看,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不必那麼死心眼,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以後還能開心嗎?還能幸福嗎?她最愛的男人都不要她了,她該何去何從呢?
一想到這裡,她突然一把推開他,向前奔跑而去。
「姑娘!」金飛立驚訝地大叫起來。
她不再理會他的呼喚,還是依然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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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這座富饒繁華的江南水鄉小城,無論是熱鬧非凡的大街上,還是尋常百姓茶坊,到處一片靈動歡喜的景象,皆耳聞細語歡笑、令人悠然自得,好一派繁榮景象。
秋意盎然無限好,瘦西湖畔的兩處走道上,只見前來相攜遊玩的才子佳人們,熱鬧的沿街商鋪,到處都是小販叫賣聲,熱鬧紛紛,其中最令人矚目的當屬「仙雲居」這邊。
「仙雲居」是揚州城中的一家遠近聞名的酒樓,以菜肴美食佳、酒佳、文人雅士聚集多而大名遠揚,在揚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尤其是今日,此時恰好快要到午膳時刻,整個仙雲居里人聲鼎沸,所有的飯桌早已客滿,好不熱鬧。
此時,仙雲居里絲竹聲聲不絕,歌舞歡笑聲不斷,好似整個揚州城的名公巨卿,王公大人全都聚集於此處,淺斟低酌、暢飲美酒佳肴。
一會,便有兩名年輕的男子步入仙雲居,男子獨特的氣質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其中一名身材修長如玉竹、偉岸高大,彷彿鶴立雞群,斯文又不失英俊,過份好看的臉上滿是淡淡的笑意。
另一名隨行的男子則健碩高大,高蜓的鼻樑,劍一樣的眉目不言而威,眸光冷冽,像是刀子一般銳利凌厲得如利劍,讓人不敢直視。
兩名男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便就這樣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兩人的出現令原本滿是歡聲笑語聲的仙雲居陡然間安靜了下來,兩名男子卻毫不在意眾人投射的視線,仍然神態鎮若地步入二樓。
見多識廣的仙雲居小二見了,忙熱情地迎上去,討好恭敬的態度招呼入座,自是不敢怠慢面前的貴客。
落坐后,一派悠閑自得的金飛立望著對座的好友,滿含笑的眸底都是毫不掩飾的挪揄。
「我說雷大將軍,以後能否請你收斂一下自己耀眼的光芒?免得每次和你出來,都得忍受那一道道注視的目光啊!」
「瞧你那樣,哪有點京城第一少的樣子,你應該好久都不曾練武了吧?改天我們比試一番,如何?」一臉淡然的雷均回道。
長年征戰沙場的雷均擁有一身挺拔強健的體魄,又有文人的獨特沉穩斯文氣質,加上相貌俊美非凡,更顯他氣宇軒昂,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難。
「呵呵,我才不和你比試了,你是武將,我肯定是比不過你的,我是斯文人.……」金飛立嬉笑道。
「你啊你!就是嘴貧。」雷均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還是你舒服啊,終於抱得美人歸,我就慘了,到現在還是孤單一人,望塵莫及啊!」金飛立依然輕鬆笑笑,帶著調侃的語調說道。
對於好友的調侃,雷均只是一笑置之,他知道在金飛立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骨子裡蘊涵著非凡的獨特思想;能成為他的摯友,怎會是一個空架子?
看到雷均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出聲。
「不出聲在想些什麼?我威名遠揚的雷大將軍?」
「唉,她人是回來了,心卻沒有回來!」雷均不置可否地輕扯著唇角,笑容又黯淡下來。
「心沒回來?」兩人彼此之間的默契已不需言明,金飛立詫異地緊緊蹙起眉頭,還以為他找回他的女人後便掉在蜜罐里了!
「她恨我。」雷均略帶傷感的吐出聲來,英俊的臉龐上兩道劍眉不由自主地聚攏在一起。
「天啊!你也有這一天?」沒想到縱橫情場的雷均也有這一天!金飛立低呼一聲,然後控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笑聲漸漸緩了下來后,他便清了清嗓子:「那滋味不好受吧?」
聞言,雷均的臉色更沉了。
「既然你非她不可,兄弟我勸你儘早與她結成連理,以免將來節外生枝,萬一哪天她又逃走了,你怎麼辦?「金飛立拿起桌上的茶杯,又恢復了一貫的神色。
「先喝喝茶吧,到時可別怪我我這個好友沒提醒你哦。」
如果有一天她又逃走了?雷均苦笑,也端杯就唇,一飲而盡。
「那你呢?有沒有心屬之人?」
對於雷均的突然發問,金飛立驀然就愣住了。
他想起了那個喜歡哭泣的女子,那一雙晶亮有神的眼眸看著她的可愛模樣,驚鴻一瞥中,卻令他心頭一緊,他為何有這種感覺?
「喂,你走神了?在想什麼?」
只聽見金飛立嗤笑一聲,「現在幸福了啊,最愛的女人回到了你的身邊了,沉醉溫柔鄉,羨慕啊!」
雷均偏過頭,望向繁華的街道上人流如潮的人群,神情看似有些黯淡和無奈。
「我哪裡比得上京城第一少的金公子,夜夜做新郎,小心掏空你的身體啊,我今生今世只得一人心,便足矣!」好半晌,他薄唇輕掀出聲。
天性聰慧的金飛立自然是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由得又笑出聲來。
「這就不勞大將軍費心了,大爺我只是好奇,既然你的女人都回到你的身邊了,怎麼你還……」
「此事說來話長。」雷均眉頭微皺。
「算了,你的女人自己去搞定,你對那個丁慧玲倒是心狠得緊,連一點柔情也不肯給,真是鐵石心腸啊。」金飛立有些怒意地指控。
雷均嗤之以鼻,「你這不是廢話嘛!我的心裡沒有她,怎麼給?」
「你啊,活該你的女人不要你!讓你嘗嘗痛苦也好!」
雷均冷哼一聲:「她這一輩子只能待在我的身邊,不管她要不要我,都甭想再離開我!」
「唉,現在知道了,那個女人為什麼不要你了,她有才又有貌,還溫柔,痴情,執著,幹嘛要跟著你這個黑心的傢伙,要不然怪可惜的.」金飛立被他氣得嘲諷道。
「你是不是因為我殘忍的對待丁慧玲,你心疼了?你喜歡她,是不是?」雷均不禁哈哈大笑道。
金飛立一聽不禁一愣,下一秒臉色也開始不太好了,臉色驟變。
他怎知自己對丁慧玲有好感?
「亂扯,我沒有!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女人,才不要像你一樣了,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聞言,雷均忽地露出一絲冷笑:「嘿嘿,以後你也會嘗到這種滋味的,現在先別得意。」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熱鬧,一場嘴仗下來,誰也沒有處於下風,彼此心中卻都很舒坦,有心事說出來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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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雷均答應放過令狐夫婦起,她就被迫搬到他的房間里。
那個該死的男人就會威脅她,連她獨處的自由,都要剝奪,每每想到這些,她便恨得直咬牙.
她好想躲起來,躲到一個牢不可破的避風港。
教他如何也入侵不了。
同床卻不與她歡愛,因為這是他承諾她的,此時,她好似一個被囚禁起來的寵物,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便得不到鬆懈。
她都好久不曾放鬆的喘過氣了。
每晚,那黑得如墨的深夜……
是不是她的未來就如這片漆黑的夜晚一般,寂靜無聲,卻永無盡頭,永無前進的方向,迷失在這無邊無際的黑夜當中.
突然感到身後的床邊有下沉的動靜,王綺珍心中一凜,毛孔緊縮,緊張的液體在胃部灼燒著。
他來了?
雷均健碩的手臂輕攬過她纖細窄小的肩頭,霎時,她便投入一片溫暖之中。
一個冷血般的殺人惡魔也會有體溫?
令她忍不住掙紮起來,心中不禁一陣疑惑。
「還沒有入睡?」任她一點細小的動作,都逃不脫他銳利的雙眼。
「已經開始睡了。」她本來就沒有睡著,只是不想開口跟他講話罷了.
「怎麼還在掙扎?」
「我不習慣你摟著我。」
「你確定你的掙扎有用?」
「不試試怎知沒有」
「你不是已試過了,有用嗎?」他的話也聽不出真意。
「是沒有用,像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怎麼試都一樣.」她的話又開始帶刺諷刺道。
是的,怎麼樣都沒有用,那她就漠視他。
「你又開始指桑罵槐了?這樣不可愛哦!」雷均揶揄。
「冷血就是冷血,沒有什麼好否認的。」王綺珍的語氣充滿了嫌惡。
「我聽丫鬟說你中午刺繡,不小心刺破了手,現在手還疼嗎?」他轉了話鋒溫柔道。
「不要你管,放開你的臟手!」
「不要我管?那誰來管你啊?」加重雙臂的力量,他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霸道的佔有慾.
「別浪費你那些虛假的口舌之力,說這些對我沒用!」她費力地想要掙脫於他,不知為什麼,她看到他就覺得心煩。
受不了他!可卻又無能為力!
她快要爆發了!她受夠了!
她實在是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要什麼?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卻又殺了她最愛的人,現在又來要挾她,她好苦悶.
想到這裡,王綺珍不顧赤luo的雙腳,和身上單薄的衣裳,一個勁地提著下裙擺,便直往房間外衝去,迎面而來的涼涼的秋風,四周黑得看不清的景緻。
緩緩地放下腳步,她彷徨無助地瞪開雙眼,不斷地四處張望,一時不知該往哪裡逃。
這個陌生的地方,她該往何處逃?
啊!
忽然,她不小滑了一下,整個人便跌落在地上。
「你想去哪裡?有沒有傷到自己?天這麼黑,還往外跑,怎麼不知道愛惜自己了!」雷均忙跑過來疼惜地關切道.
王綺珍從跌落的地上慢慢抬起發白的臉蛋,不顧腿部的疼痛,沉默不言,咬著牙,使命掙扎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腳腕的跌痛感,使她不由得叫出聲來。
也許只有這種痛,她才能更好的感覺自己還活著,在痛苦煎熬的活著。
「我不准你離開我的身邊!」他使命地抱著她。
好似要把她摟得喘不過氣來,他這次是真生氣,他自己還在這裡,她就想逃跑,不由怒斥道:「不準動!」
她如果乖乖聽話,那她就不叫王綺珍了。
「放開我!我討厭你.……討厭你!」她尖叫著,並用雙手不停地捶打他的雙肩。
「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他生氣得看著她,吼道.
他在心裡發誓過,要對她溫柔,對她好,要寵她,可是現在他卻很生氣,一想起她剛才拔足狂奔離去的身影,好似又要再一次離開他的身邊,讓他的心頭深深地一刺痛,那種日夜思念的切膚之痛好似又快席來了.
她是他的!她必須得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她沒得的選擇。
「我永遠也不會是你的!」她的怒火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是!一輩子都是!」
他震耳欲聾朝她吼道.
突然,痛苦的淚從眼眶內流出,王綺珍愣愣地看著他,哀求地呢喃:「雷均,我求求你,放了令狐山莊的人吧,放我走吧……」
死去的父親母親,親如姐妹的冬菊,慈祥的王叔,還有摯愛的令狐蕭,那個承諾會一生一世照顧她的人……全都沒了,都死了.
她曾經擁有美好的一切,頃刻之間,全都沒了,這種難以承受的切骨頭之痛,令她痛不欲生.
每晚,她都要對著這張她恨得要命的臉入睡,好似一直在撕扯著她的心,讓她整個人好像抱著一個巨大的黑洞,任由深不見底的黑洞無休此地在折磨她,使她從未有過好睡眠.
王綺珍哀求的凄慘聲,這一聲聲好似在拍打著他疼痛的心,他的心好痛好痛,她死都要離開他,就因為她愛上了別人?
該死!
他在心中暗咒一聲,然後將她溫柔地抱在懷中.
他一手環住了纖柔的她,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想要安撫她那不安痛苦的心.
柔情似水地看著她,語調溫柔地說:「以後有我在,不要怕!」
說完,他結實的厚掌牢牢固定住她的後頸,便朝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她嚇得完全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才開始拚命地掙紮起來,卻怎麼也推不開他。
她的力氣永遠都敵不過他。
他柔柔地吮吻著她的唇,舌尖細細摩挲著她柔嫩的唇瓣,這是一個充滿饑渴強烈的親吻,不似上次那微微地親吻,先溫柔地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角邊磨擦著,繼而一下噙著她想縮回的丁香小舌,瘋狂且放肆地在她的唇齒間恣意品嘗,不讓她有退讓的機會,不讓她有呼吸的權力,不讓她有片刻的自由……
她的反抗簡直不值的一提,柔弱嬌小的身軀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手臂也被牢牢地制住,她完全動彈不得,只能被動地接受。
她好似一朵惹人憐愛的小花,她的眼角滑落了串串淚珠,那是-——痛苦、無助、苦澀,屈辱、討厭的淚花。
良久,他才放開了她。
「綺珍,你好美,我會一直守著你,以後不要離開我.……」
他覺得像是對她著了魔般.……是心魔。
無恥的傢伙!
對王綺珍來說,這不像個吻,因為吻不會令她作嘔。
「我不需要。」
「你說了不算,我說需要就需要!」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滿臉的霸道之色。
這個下賤的男人,她都這麼低姿態地求他了,他還是不肯答應她的要求?
「我恨你!」
雷均意志堅定,目光不移,「恨就恨吧,只要留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太可惡了!這是一個比野獸還要可怕還危險的男人。
想起慈祥的父母、蕭……心中更痛起來。
自他們慘遭殺害后,日日夜夜她都盼著能為他們報仇雪仇,可是她仇還沒有報,卻被仇人肆意地欺負侮辱,她好痛苦。
到底還要過多久,她才能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要等多久,等到何時?
那股痛又來了,又像多刺的荊棘在她心中如靈活的蛇一樣地緊緊地纏了過來,一下又一下地刺進她的心裡,無情且殘忍撕扯著,永無休止……
想到這裡,王綺珍突然掙開他的桎梏,用盡全身力量」啪」的一個厚實的巴掌就這樣甩到了他的臉上!
雷均生生忍受了她這一巴掌,沒有躲避也沒有還手,就這樣定在那裡,雙眼黯然地注視著她,那注視的目光包括了多種複雜情感.
這拼盡全身打出的一巴掌用盡了王綺珍所有的力氣,令她忍不住喘氣起來,還不忘用充滿恨意的眼眸射向面前的男人。
兩人都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她便聽到他深深地嘆息聲,他伸手想要再次把她摟進懷中,卻被她一手推開,她滿含怒意地吼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殺了他們,這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怎樣?為什麼不肯放了令狐一家?放過我?」
「綺珍.……」他的眸底滿是壓抑的痛楚,一臉受傷表情地看向她.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我沒有殺你們父母,還有那個該死的令狐蕭,這一切我都沒有做過,相信我,好嗎?」
「不好,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你就是惡魔,是個壞人,我這一輩子都不要相信你。」
「相信我,你給我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你信我,珍,我會寵你,一輩子都對你好,信我,好不好?」
雷均見她冷漠地移開視線,便又柔聲地道,「在這世界上,以後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只愛你一個.……」
王綺珍仍是不言,冷冷地別開了眼。
她用力地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突然之間有股不期而至的暈眩,好似要暈倒似的,令她全身軟綿無力地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