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賭約
夕陽西下，賽馬一事也告一段落。
眾人集結在城外校場之中，等候李參的評判。
那胡氏兄弟，此時早已嚇得面如死灰，早在赤兔遠超塵泥之時，兩人便知道自己輸了。
只是一想到當日賭約，便覺得臉上一陣羞紅。
李參面傷一陣尷尬，他自己也未曾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本以為會是自己的熾翼獲勝，最後卻讓這赤兔撿了過便宜，不過聽來人傳報，他不由得一陣心驚。
若是能夠落下烏風和熾翼一段腳程，這赤兔馬不知道要快到何種地步，而且看它現在身軀偏瘦，只怕日後養肥之時，又不知要快到哪裡。
……
李參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回過神來，咳嗽一聲，朗聲道，「這次的頭馬，是馬騰的赤兔！」
他這一聲宣布，下面掌聲雷動，有不少人看向馬騰，投來羨慕眼光。
便連他昔日那些與他針鋒相對的同僚，也紛紛過來道賀。
從今天表現來看，只怕這太守李參，不想用馬騰都難。
再反觀胡氏兄弟那邊，眾人不免投來一些戲謔的目光，一會兒便要看兩人兌現賭約。
董玉將手中玉佩拎起，並未交給馬騰，而是示意尚雲走上前來。
尚雲面上一愣，看了看馬騰，只見對方一臉期許目光。
他笑了笑，便走到前面來，與董玉面對面站在一處。
眾人看來，只覺得郎才女貌，兩人都是天姿容顏，讓人好不賞心悅目，像是極為般配的一對金童玉女一般，不由得都看得呆了。
「多謝。」尚雲微微一笑，「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們大忙，否則我們在驗馬官那裡就已經輸了。」
董玉面上一怔，臉頰緋紅一片。
原來這少年，竟然什麼都知道。
她伸出手來，將玉佩拎起，面上羞澀道，「這玉佩，可再不要弄丟了，又會是將它賣了，轉贈他人，都不行，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尚雲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赧然一笑，將那玉佩接了過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尚雲低頭看去，只見其中流光溢彩，那寒火丹青已然長得宛如手指般大小。
這寶物失而復得，心中不免一陣高興，尚雲心想，確實不能再將它隨便弄丟了。
說不定天上地下，只此一件，再沒有其他適合我的法器了。
……
既然董玉已經兌現諾言，眾人不由得想起另外兩個人來。
胡氏兄弟心中一緊，只見四周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此時已是眾矢之的，兩個人面有難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參冷冷看他們一眼，沉聲道，「既是立下賭約，如何不兌現？當本官是個假的不成？！」
胡氏兄弟嚇得全身一顫，不由得面上泛出一絲苦色。
眾人皆抱著雙手，淺笑吟吟看著他們，這場好戲，可不知等了多久。
兩人抖抖索索，走到馬騰跟前，面有難色，擠出一絲尷尬笑容來，「馬騰兄弟，我看不如就算了吧，大家同僚一場，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馬騰也非小氣之人，見兩人既然求饒，心中不由得一軟。
正要答應，卻聽一旁張怡冷聲道，「不行，你們二人昔日囂張跋扈之時，可曾念過同僚情誼？」
尚雲趕緊將張怡拉到一旁，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官場之中利弊人情，誰說得清楚，若真是把這二人逼到絕路，日後馬騰也不見得就有好日子過。
這胡奮本是受李儒所託，當日去市集買馬的，卻不想後來惹出這檔子事情來。
此時只覺得臉上一陣羞臊，可又不想履行賭約，不由得將眼睛偷瞄李儒，希望他能幫他們說說好話。
誰知這李儒只將頭轉向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李參看了看場中，問馬騰道，「這位……」
他一時想不起馬騰名字，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一旁鄭榮立刻提醒他道，「馬騰。」
「這位馬騰兄弟，你看這事如何處理，全憑你說話。」
馬騰也算是心思活泛之輩，知道這在朝為官，不要將人逼入絕路，日後才好相見。
此刻見李參問話，其實是給自己一個順水人情，說不得日後李參要用他。
馬騰心中一喜，立刻明白過來。
他低頭看了看兩人，沉聲道，「我看不如就算了吧，我們既然能贏得頭馬，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這兩位同僚，與馬騰無冤無仇，不止於此，權且噹噹日是一番玩笑話好了。」
胡氏兄弟面上一喜，趕緊拜謝道，「多謝馬大哥體諒，馬大哥大人大量，日後定當有好報！」
看到此處，張怡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這幾人皆是市儈之輩，之前得意之時又不見得叫馬大哥，如今落在人家手上，知道厲害，一口一個馬大哥，倒是叫得歡快。
尚雲看了看她，搖搖頭，示意她算了。
……
賽后清算一下，在塵泥之後的馬匹，約有三十匹左右。
到得夜間，便宰馬烹飪，慰勞這些將士。
董玉早就有言在先，這些馬匹都算在她那裡，日後董家會將更好的軍馬歸還軍中。
眾人只覺得這董家小姐仗義非常，不但沒了丟馬的怨言，反而都是個個面帶喜色。
清風習來，香飄四溢。
夜間篝火林立，眾人皆圍著篝火而坐，吃著馬肉，品著美酒，好不開心。
……
此時哪裡還有白天緊張氣氛，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席間胡氏兄弟還特地捧起酒杯過來為馬騰敬酒，得他這一次人情，兩人打心底里不敢小看了他。
尚雲看著開心，自顧自吃著馬肉，只覺得鮮美異常。
再看旁邊張怡，只見她皺起眉頭，只將嘴唇擱在酒碗邊上，也不喝酒，只怔怔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是這時，突然聽得一聲如銀鈴般的笑聲，遠處董玉端著酒碗走了過來。
她笑了笑，指了指尚雲邊上，對著他道，「我可以嗎？」
他旁邊是張怡的位置，可惜這師妹暗自發獃，並未理會。
尚雲面上愣了一下，想起董玉今日也幫過自己，便向幽月那邊挪了挪身子，在他和張怡之間讓出一個空位來。
董玉感激一笑，到他身邊坐下。
……
這些將士中，不乏羌胡之人，皆是能歌善舞之輩。
不一會兒，場中歌舞不斷，熱鬧非凡，好不歡樂。
喝到歡暢之時，突然有人提議道，「我看今日場中，皆是好漢，不如我們來個以武會酒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