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煉靈之法
回到南屏山中，果然見到張怡在門口做的記號。
尚雲心中一喜，料想他們定然平安無事。
還未到雪雲軒中，便見山下布有一道陣法，想是張怡所設，一方面是為了提醒敵人到來，另外一方面是告訴尚雲她真正的藏身之所。
陣法激發之後，見許多垂絛蟲橫七豎八，交錯而成一個奇怪形狀，朝向北方。
莫非是指藏身於北？
尚雲想到此時，搖了搖頭。
既然是用來迷惑敵人，只怕這其中還有些許蹊蹺。
尚雲再暗暗查看一番，見這些地上影子，交錯成一個奇怪的字樣。
他心中一喜，再無牽挂，直往隴西郡而來。
……
地上的字是馬。
果然在馬騰之處，見到了張怡。
張怡見尚雲前來，欣喜異常。
有一種終於得以團聚之感。
馬騰將他們收留在屋，說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由得一陣長吁短嘆。
「你們放心好了，在我這裡肯定安全，哪怕袁家勢力再大，也是鞭長莫及。」
尚雲謝過馬騰，便在他這裡安心住了下來。
……
時間過了數月，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尚雲便開始按照夢瑤傳授的修鍊之法進行練習，他此刻已經認識到與白夜七君的差距，為了報仇，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夢瑤的指導之下，尚雲的道行也精進不少。
若是論資質來說，他已經是丹青門中的天才人物，短短時間之內從識靈境提升到御靈境，但是比起白夜七君來說，只怕又差了不少。
可尚雲也知道，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按捺下性子進行磨鍊。
……
秦殤構建丹青術，分為聚靈、御靈和卸力幾大要訣，構成循環，缺一不可。
故而沒有捷徑可走，只能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夢瑤傳授的方法，說起來也很簡單，無外乎勤奮二字。
每日黎明即起，然後聚靈，通過幽月和高階圖法，將靈力散去，同時也要承受反噬之力，繼續卸力。
如此往複，每一個循環，尚雲的能力便得以提升一分。
……
最開始時，尚雲頗不習慣，他的聚靈和卸力環節都極為薄弱，可幽月的神通對這兩項要求又是極高。
往往一個卸力不及，便要被反噬之力震得五臟俱損。
吐血之事已經是家常便飯，而身體內也被這練習之法掏得巨空無比。
一開始只能先將這三個階段分開進行訓練，先是練習月余聚靈，又再練習月余卸力。
先聚一日，再耗一日。
這般練習法，對身體和心智要求極高，消耗極大，每日修習歸來，都幾乎是半個殘廢，只能躺到榻上休息。
幾乎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張怡見他模樣，也是心疼無比，但她知道自己這個師兄要強，也拿他沒有辦法，只是有些時候在他沒有力氣動筷的時候，會主動來喂他。
馬騰看在眼中，覺得這兩個少男少女，彼此兩小無猜，甚是親密，心中猜想，也許過不了多久，便要能吃上二人的喜酒了。
他這般心思，並未說出，只因為看到幽月表情時，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丹青與人不能結合，但看尚雲這御靈平時吃醋的眼神，倒像是有幾分心思在她御主身上。
可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這種事情，還是少插手為妙。
馬騰平時公務繁忙，也很少在家，各自行個方便，倒也相處融洽。
……
到得月余，尚雲總算將這循環修習之法縮短到半日，一日之中便可完成全套的循環過程。
又過月余，他便一日可做兩次循環。
身體每每超出負荷，也不敢太過激進，只能循序而來。
再到後來，尚雲已經熟練掌握這套法門，運轉自由，竟像是融於自身，渾然天成一般。
不用刻意去做，便已經自然而發，收放自如。
……
又過月余，尚雲便已經能夠做到同時做這三件事情，彼此銜接，天衣無縫。
只是這靈力積攢的速度頗為緩慢，遠遠跟不上幽月的神通消耗便是了。
……
此時尚雲正盤腿坐在高山之上，如坐雲端。
他閉目凝神，身上金光隱隱作現，將全身籠罩其中，正是四階靈壁圖。
然後逐漸暗淡下去。
為了不讓幽月見到他和夢瑤對話時的奇怪模樣（因為夢瑤沒有實體，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尚雲一個人自言自語一般），他便讓幽月守在家中，自己用高階圖法做這三項循環。
雖然不及幽月神通，可也能達到修行效果。
此時他額上滿是細密汗水，只覺得全身一陣虛弱，魂器之中的最後一道靈力也要被消耗殆盡。
反噬力道憑空而來，胸中立刻翻騰不息，掀起巨浪來。
尚雲並未慌亂，將這股氣勁通過周身氣穴擴散出去。
只見他身上冒氣墨色煙霧，瞬間飄散開。
他長舒一口氣，然後收神回來，緩緩睜開雙眼。
……
面前夢瑤看他一眼，欣喜笑道，「還不錯，現在你的卸力之法，已經勉強跟得上四階圖法了。」
尚雲面上一喜，雖然此刻筋疲力盡，可這修行成果卻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可只高興得一時，便聽夢瑤冷冷道，「不過從五階開始，便是一個坎，憑你現在的能力，只怕度不過去。」
這丹青術法，從五階以上，需要消耗的靈力巨大，而且對靈力的純度和質量要求甚高，比起四階圖法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聚靈境界從下往上，劃分為幽潭境、白華境、青光境、金源境和天火境。
不同的境界，對靈力的吸收快慢也不相同，更為重要的是，境界越高，將丹青提煉的純度就越高，幾乎下一個境界的靈力純度都是上一個境界靈力的十倍不止。
所以，對於很多靈器增長緩慢的丹青師來說，能夠儘快提升聚靈境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從五階開始，便會成為丹青師的分水嶺。
若是能夠順利將自身的聚靈和轉靈之術煉至白華境，那麼還能跟上一二，否則在這裡停滯不前，只怕十多年都沒有突破的希望。
……
尚雲一臉惆悵，抬起頭來，看著夢瑤。
「可有什麼好的聚靈之法嗎？」
夢瑤看了看他，一臉不屑道，「怎麼，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
不過她也暗自心驚，這尚雲的精進速度也太過嚇人了些。
若是以正常的丹青師來論，要完成這樣的循環，只怕也要練上三五年才能夠同時運轉，其中任何一環拿捏不好，便會導致反噬自身的危險。
而這人只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已經將這套循環練得爐火純情了。
她偷瞄尚雲一眼，心中一片疑惑，確實是時候讓他學些新東西了。
夢瑤咳嗽一聲，凝神道，「這聚靈之法，確實有許多，你先前跟著你師父學的那些，便是最基本的聚靈功法，只需循序漸漸，不出三五年，也該有些成就。」
尚雲皺眉道，「三五年的時間，太久了，有快些的途徑嗎？」
夢瑤斜他一眼，緩聲道，「我現在還只能開啟四階圖法，得看你能不能再往上提升一些。聚靈之法，本就是這丹青之術的根本，也沒有什麼捷徑可走。不過……」
尚雲面上一喜，就知道這御靈還有一句不過。
夢瑤搖搖頭，被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看透了，心中湧起一絲不快來。
她停頓一下，抬起眼來看看尚雲道，「你還記得袁胤的叢墨衫嗎？」
尚雲點了點頭，昔日袁胤運轉叢墨衫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若是沒有這件法器，只怕他什麼也不是。
他聽到這裡，突然明白大半，心中一驚，疑惑看著夢瑤道，「你是說，你可以幫我造一件叢墨衫？」
「只是說類似的借物之法，這法器煉起來頗為麻煩，但是如果煉成了，卻是事半功倍。」
尚雲聽到此處，心花怒放，面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欣喜笑容來，若是能夠解決聚靈問題，那麼便離通靈境不遠了。
夢瑤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斜他一眼，淡淡道，「不過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以你目前的能力，估計也只能練一些最低等的聚靈法器。」
尚雲聽她一說，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般，本以為可以就此練就叢墨衫一樣的寶物，或許可以與白夜七君一戰……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尚雲微微一笑，看著夢瑤道，「多謝夢瑤。」
……
夢瑤徐徐傳授，與他解釋這煉化的細節。
首先得找到這靈性之物，作為依託，袁胤的叢墨衫便是一件，然後寒玉卷也是一件，只因為這些東西本身的原料就比較稀有，很多時候，是可遇不可求。
這並不單單是指的生長條件苛刻，很大原因是因為與特殊的丹青相融以後，導致的突變。
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南屏山中寒玉竹有許多，而寒玉卷卻只有一個的原因。
此刻想來，當時南華子能夠得到獨一無二與丹青相融的寒玉竹也實屬不易，而這相融丹青，卻又不知是何物了。
所以，寒玉卷獨一無二，再不能造。
……
尚雲聽到此處，面色黯淡，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這般稀有的東西，又該去何處才能找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