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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留下助秦

  「聽聞你是宗正之中技藝最好的畫師,怎將寡人畫得像個女子?」


  趙政垂眼看著手中錦帛,眉間已浮出陰雲一片。


  跪在殿中的畫師身形微顫,戰戰兢兢道:

  「這……大王五官精緻,身型勻稱,又未蓄鬚,當真……很難畫出威武之感……」


  趙政抬眼看他,眸光似冰般寒涼。


  「依你之意,是寡人長得像女人嗎?」


  畫師嚇得全身一抖,立即白了臉色,匍匐於地。


  「大王恕罪!臣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梁兒斜眼瞄著趙政手中錦帛上的那副畫像。


  古人不會畫立體的素描,只會平面的勾線。


  趙政身型修長,五官又生得好看,若不畫鬍子,男女自然難分,確實怪不得人家畫師。


  梁兒又想到在現代時中學課本中的秦始皇畫像,那滿臉鬍子、身形肥碩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暗自偷笑,卻也不忘順手救那畫師一命。


  她走上前去,躬身道:

  「大王,左右這畫像也是留於傳世、供後世瞻仰之用,後人無人見過大王真正的樣子,那何不試試在畫像上加上鬍鬚?」


  趙政挑眉睨她。


  「你倒機靈,就這麼辦吧。」


  見趙政想也未想就同意,梁兒便又補上一句。


  「那不如將大王的腰身也畫得寬闊一些,這樣看著沒那麼年輕,就會使人多幾分穩重之感。」


  趙政瞥向畫師,沉聲道:


  「你可聽見了?就按她說的畫。」


  「諾。」


  畫師抬袖拭去一頭的冷汗,起身為趙政重新繪製了畫像,畫像上的人物長須連鬢,腰粗如桶。


  如若不說,定是無人能看出此畫中人竟然會是趙政;就算是說了,恐怕同樣也沒人能認得出來。


  待畫師終於完成任務,夾著畫布灰溜溜的離開,趙政便順勢也遣走其餘內侍宮婢。


  昭陽殿中只剩下他與梁兒二人。


  「你嫌寡人瘦了?」


  趙政無甚表情,問向梁兒。


  梁兒不知趙政何時起這麼在意自己的形象了,一本正經的解釋:


  「沒……方才奴婢只是針對畫像,那是給後人看的,並非針對大王本人。」


  趙政面上露出一絲玩味。


  「哦?畫像是給後人看的,那寡人本人,是給誰看的?」


  「呃……是……是給……」


  梁兒已經預感到此處有坑,左右斟酌,支吾了半天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政輕佻一笑,接話道:

  「是給你看的?」


  他這一言,讓梁兒嚇了一跳,忙斂頭低語:

  「奴婢不敢……」


  趙政勾唇,笑得狡黠。


  他躬身,俊顏逼近梁兒,聲音蠱惑一般:

  「不敢?那日在蘭馨湯,該看的不該看的你全都看了,還說不敢嗎?」


  梁兒被驚得粉面帶紅,側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趙政著實喜愛她這番嬌羞的模樣,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不肯錯過一分一毫的細節。


  「呵呵,你說實話,寡人身型如何?可還需要增重?」


  趙政笑得眉目囅然,他調戲梁兒似是上了癮。


  「不……不需要了……大王已經……很好了……」


  「是嗎?寡人現在的樣子,你喜歡?」


  趙政越湊越近,他聲音低啞,極富磁性。


  「喜……呃……」


  梁兒自覺面上滾燙,似是連腦子也一併燒壞了,竟不自覺險些說出了心裡的實話,好在關鍵時刻反應過來及時頓住。


  可趙政卻緊追不捨。


  「怎麼不說下去?」


  「大王……」


  「快說,寡人想聽。」


  「奴婢……」


  梁兒被逼得連連退後,直至靠在一棵漆柱上,無路可退。


  趙政雙臂撐柱,將她緊緊扣在身前。


  那副邪魅如琢的五官更是在梁兒的眼前不住放大,近在毫釐。


  「你若不說,就休怪寡人……」


  「喜歡……」


  梁兒再也受不住趙政的脅迫,頭腦一熱,口中便真的迸出了這兩個字來。


  「喜歡什麼?」


  趙政的眸深邃無底、柔光幽然。


  梁兒如羽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仿若初生的小鹿,膽小又惹人憐愛。


  「喜歡……大王……唔……」


  話音還未落,她稚嫩的唇瓣就已被趙政緊緊壓住,再難掙脫……


  一個月後,趙政聽聞尉繚依舊滯留在蒙府,不肯返回他的國尉府邸,便決定親自去蒙府會他一會。


  此番,尉繚亦成為駁了秦王政顏面的第一政客。


  任趙政在蒙府的廳堂坐了足足一個時辰,蒙家父子輪流去勸,尉繚就是不肯出來。


  十日後,趙政又至,尉繚依舊不見。


  十五日後,趙政再至,尉繚還是不見。


  就連在一邊旁觀的梁兒也已經暗自唏噓:


  劉備三顧茅廬都能見得到諸葛亮了,可趙政三次登臨蒙府,卻始終連尉繚的影子都見不到。


  若是尋常君主,恐怕早就爆跳如雷,殺之後快了。


  而趙政被後世喻為千古暴君,卻在此時仍能耐得住性子,忍得下欺辱。


  這樣的君王,天下理應歸於他的麾下。


  「來人,去問問尉繚,究竟是何緣由,令他一直對寡人避而不見。」


  沒過多久便有人回報,但見那人莫名冒了一臉的冷汗,眼神多有閃爍,又支支吾吾半天未能啟齒,趙政便不覺微蹙了眉頭。


  「究竟為何?」


  「回大王……這……這實在是……國尉大人他……他說……」


  「快說。」


  趙政聲音不高,語氣平緩,卻明顯帶了一絲不耐煩。


  「國尉大人說……說……秦王面相陰險尖刻……此類人缺少恩德,心似虎狼……在困境中可以謙卑待人,得志后便會輕易食人血肉……假……假使秦王得志於天下,那麼天下之人都會變為他的奴隸,故而絕不可與之相處過久……」


  那傳話之人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聲音已變得極小,頭低得恨不得扎進土裡。


  蒙家父子和李斯也是聽得脊背發涼,早就知道尉繚與眾不同,可也不用這麼「與眾不同」吧……


  他們的大王是什麼人物?天下出了名的心思難測、手段狠絕,他竟然也敢說?……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偷偷瞄向趙政的臉。


  只見趙政面色幾變,明明已是氣得七竅生煙,卻還在竭力剋制滿腔的怒火。


  眾人擔憂,大王還不得憋出個內傷來……


  一時間,趙政憋得沒話說,其餘幾人更是沒一個敢吭聲,生怕自己無故被牽連了去。


  終於,趙政薄唇輕啟。


  「寡人聽到傳聞,說尉繚其實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怕是活太久,有些膩了,倒不如讓他死個乾脆。」


  他總算開了口,卻是直接下了殺令。


  眾人瞪大眼睛。


  雖然尉繚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死上一百次也不算冤,可如今秦國正值用人之際,如此難得的人才,就這麼殺了還是太過可惜。


  李斯一向膽識過人,他首先上前,躬身勸道:


  「大王,可否再做思量,留尉繚一條性命。只要他不離開秦國,便還有一絲將其收服的希望。若能得尉繚助秦,大王的心愿便可提早至少十年達成啊!」


  對胸懷大志的君王和臣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時間。


  如趙政的曾祖父昭襄王,就是擁有了一統天下的能力,卻因生命的終結未能完成奪取天下的宏圖。


  以秦國今日的實力,無論有沒有尉繚,坐擁天下都是遲早的事。


  只是尉繚絕對會是加速這一切的完美助力。


  蒙武亦是心急如焚,可還不及他開口,蒙恬便搶先道:


  「大王,臣以為,可以讓……」


  他看向梁兒,梁兒立即明白蒙恬是想讓她再次去勸尉繚,她便迅速接道:

  「可以讓李斯李大人再去勸勸尉先生。」


  「啊?這……」


  李斯一驚,突如其來被點了名去碰這麼個大刺蝟,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推脫。


  卻轉念一想,若是自己也推了不去,尉繚怕是就真的玩完了。


  可若是去了,勸,怎麼勸啊?


  尉繚可是個又臭又硬的豬皮膏藥,貼上費勁,撕下來更難。


  他連大王都不怕,又不圖名不圖利,還沒妻室子嗣,就連兄姊也無,簡直毫無破綻!


  「怎麼?連你也不肯去?」


  趙政冷眸看向李斯。


  只見他面露難色,搖首坦言:


  「呃……大王,不是不肯,只是此次臣實在是全無把握。」


  梁兒卻是揚唇淺笑,眉目嫣然。


  「李大人不必多慮,此次若是大人出面,尉先生必會同意事秦。」


  李斯不解的看向站在趙政身後的梁兒。


  她看上去不過還是個年至及笄的小丫頭,可從自己初見她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年,她的樣貌竟是絲毫未變。


  她總是站在那個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時不時的說上一句,卻能起到改變全局的作用。


  就連他李斯的前程也幾乎是因她才有的。


  此番梁兒既然這般肯定,那這勸說尉繚一事也便非他莫屬了。


  只片刻李斯便已思慮通透,他躬身領命,入內去見尉繚。


  果然不多時,便將那顆「臭石頭」給帶了出來。


  自這一日起,尉繚回歸國尉府,正式開始行使大秦國尉之職。


  表面上他掌管秦國軍機要事,私下間卻與廷尉李斯共同直受秦王令,密謀由背後覆滅六國、一統天下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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