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疑惑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面的明軍卻像是打算在前頭安營紮寨似地一點動靜都沒有。
騎兵們不但全體下了馬,居然當著他們的面喂馬的喂馬,吃午餐的吃午餐,如此猖獗的舉動把埋伏在樹林里的流寇氣得七竅生煙,老子躲在是樹林里又冷又餓,你們卻在那裡大吃大喝,也太不將俺們放在眼裡了吧。
在左側樹林里埋伏的共有一百多名流寇騎兵,他們的任務就是等明軍到來后突然殺出來拖住對方,為右側和山坳后的流寇爭取時間,只是原本計劃得好好的,但對面那支明軍卻停在了對面再也不往前挪一步,這也使得他們原本的計劃落了空。
這支騎兵為首的是一名哨總,穿著一身棉甲的他正趴在一顆大叔旁死死的盯著距離他們只有一里多地的明軍,臉上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這支明軍已經在那裡停留了至少兩刻鐘一直沒有動彈,莫非已經發覺他們不成?
就在他打算派人去詢問的時候,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喧嘩,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值此大戰來臨之際,居然還有人不尊號令敢隨意喧嘩,莫非真以為他不敢殺人嗎?
他立刻站了起來,朝著喧嘩的方向走去。只是剛走兩步便看到一名身材魁梧一臉絡腮鬍的男子帶著十幾名護衛正向他走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剛被提拔為掌旅的劉宗敏。
只見劉宗敏走到他跟前後,瓮聲瓮氣的問道:「張猴子,明軍苟且不前情況有變,是以闖王特命俺來接替你的指揮,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你個龜兒子的都來了,我能有什麼意見?」
張猴子的心裡暗自腹誹,只是名面上卻不敢硬懟劉宗敏,只能肅然:「既然闖王有令,俺們自當遵從。」
劉宗敏沒有心情理會這個傢伙,他一把撥開張猴子,自顧自的走到他的位置,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氣得大罵道:「哼,這些沒膽子的孬貨,連一里地都不敢前進,還號稱大明第一強軍呢,我呸!!」
周圍的流寇心裡一陣抽搐,明知道對方設有埋伏還敢一頭撞進去,那不叫強那是莽,這位掌旅也太奇葩了吧。
不過劉宗敏也只是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而已並不是真的傻,又觀察了一陣,他喊來了張猴子,「你看能不能給你派出一隊弟兄將那些官兵誘進來?」
張猴子有些為難道:「掌旅,看樣子那些官兵已經開始有了警覺,咱們若是再派人引誘的話恐怕會弄巧成拙啊。」
「成拙個屁。」
劉宗敏罵道:「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廢話少說,趕緊派人過去試試。記住啰,不要讓老營的弟兄去,派流民營的人過去就成,明白嗎?」
「明白」
張猴子應了一聲,立刻下去安排了。
很快,一隊騎著各式牲口的流寇便出現在明軍的跟前,只見這些流寇慌裡慌張的出現在了江寧軍的右側,看到明軍后二話不說打馬便朝著左側逃走。
看著那些幾乎是近在咫尺的流寇,那名百總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奶奶的,難道老子看上去就那麼白痴嗎,居然連這麼惡劣的誘兵之計都使出來了」
一旁的什長也笑道:「賊寇也就這兩下子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計策雖然很低劣,但對於賊寇來說即便是失敗了他們也不會損失什麼,可若是成功了那可就賺大發了。」
「嗯……這倒也是。」
百總點點頭。
「誰說流寇都是蠢賊的,現在看起來他們也不賴嘛,不過若是耗下去的話對咱們也不利啊,誰知道賊寇還會出什麼幺蛾子。對了,千總大人有命令下來沒有?」
「現在還沒有。」
這樣啊,百總又舉起望遠鏡查看了一下周圍,發現左右兩邊的樹林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他不禁喃喃道:「看來賊寇那邊也有能人啊,居然能那麼沉得住氣。」
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突然湧起了一陣不安,想了想他下了決心:「不能再等了,既然賊寇已經在此設伏,咱們便不能在冒險了,傳我命令后隊變前軍,馬上後撤,不能再耽擱了。」
「大人,咱們還是再等等千總大人的消息吧。」有人勸道。
「不可,按理說千總大人離咱們並不遠,這麼長的時間早就應該有消息傳來了,可到現在還沒消息傳來那必然是發生了變故,不能再猶豫了,咱們馬上撤退!」
「喏」
軍令如山,上司既然下達了命令,不管是對錯下屬也必然要執行。
隨著百總一聲令下,騎兵們紛紛上馬,后隊變前隊朝著來路急馳而去。
騎兵們的行動不能說不快,短短几分鐘時間一百餘人完成了撤退的準備工作,只是當他們剛賓士不到兩里地,便看到從後面的官道上湧出了一隊密密麻麻的流寇。
這些流寇的人數可不少,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上千人,更要命的是這些流寇還在官道上設置了許多拒馬和障礙,這名百總立刻意識到了若是硬要衝過去的話,他這個百人隊恐怕就要折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他當機立斷的下令:「所有人聽我口令,立刻上右面的山坡,把那裡給佔領了。」
「喏!」
江寧軍不愧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伴隨著命令的下達,這支騎兵在賓士的途中齊齊來了個右轉彎,朝著右面的山坡沖了上去。
很快便將這片不大的山坡給佔據了。
這是一個方圓不到一里的土坡,坡上沒有多少植被,只有即可寥寥無幾的樹木。
佔領這片土坡后,百總立刻下令:「所有人下馬,開始挖掘藏兵洞。」
等到李自成攜帶著李岩、劉宗敏等人趕到時,驚訝的發現這些江寧軍居然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裡挖掘除了好幾條能夠藏身的淺溝,這也讓從未見識過這種事情的他們感到一陣驚愕。
「這些明軍到底在幹什麼?」
這幾乎是所有流寇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