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帳本
看著手裡的賬本子,周慕清卻是被氣得笑了起來。
前不久還在為沒人送賬本子過來,而思索著對策。不想,今日這個帳本子送來了。就更加的讓人冒火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周慕清勉強的壓下來心中的火氣。
開口用相對平靜的聲音,對下首邊坐著的兩個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請先回去,這個賬本子我還想要仔細看一下!過兩日再給你們送回去。」
這兩個掌柜的聽了周慕清清的話,兩個人隱晦地對視了一眼。同時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身子一彎向周慕清弓身行了一禮。
其中稍胖一個的就是管了首飾鋪子的李掌柜,他卻是開口說道。
「還望小姐早日將賬本子看完送來。鋪子上也是一刻也離不了帳本子的。到時候如果有差錯的話。奴才也不好向主子交代呀!」
周慕清看的出來,這兩個人就是以李掌柜的為首。那個稍微瘦一點的就是管莊子的王莊頭。
周慕清也不想與兩人多說什麼,只端起碗,用碗蓋拔了拔碗里的茶葉沫子,算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等李王兩個管事走了之後,紫苑卻是來到了周慕清的身邊。她也知道小姐這是氣著了。
雖然不知道周慕清為什麼生氣,但是自從年前小姐開始管理莊子鋪子的時候,以前的賬本子自家也是看過的。
雖然收入不太理想,但就是太太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現在自家姑娘這麼生氣,難道是這兩個管事兒的,帳本上有什麼錯處,被姑娘看出來了嗎?
連忙開口勸道「姑娘你放寬心,若是帳本子真的有什麼問題,只管拿管事兒的問罪就是,把自己氣著了,可是不值當的事兒啊!」
紫苑說著又給周慕清,倒了一杯茶水。「姑娘你且喝口茶,緩一緩。」
周慕清端起茶杯,正要喝上一口,突然「怦」的一聲,又將茶杯重重的磕在了茶几上。
「白芍,你去將灃哥兒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情找他!」
因為都是住在一個院子的,灃哥兒倒是來的挺快,也不過就是幾步路的功夫。
峰哥兒也不用人招呼,自發自覺的就坐在了,自己姐姐的旁邊。剛來的路上都聽了,白芍說過啦!
因為這半個月來,姐姐也不讓自己到賈家的族學里去,說是賈家的族學污穢不堪。自己也只能在房間里自己溫書。
還好,從嘉興老家過來的時候。自家帶了幾大箱子的書。還都是以前老太爺用過了,能做到太子太傅的人,也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自己就是能夠將老太爺,加過註解的書讀透,便都是極好的啦!
賈家的族學怎麼樣,這半個月來自己也是了解了。用一個亂字又怎麼能說得清楚。用姐姐周慕清的話來說「臟,亂,差」三個字,才能說的清楚。
周慕灃拿起放在桌上的賬本子,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開口,詢問著自家的姐姐說道。
「姐姐可是發了火,為這一些事也不值當,可給你弟弟,我說上一說。讓我看看這些個奴才的,都幹了些什麼樣子,天怒人怨的事兒。居然讓我親愛的姐姐大人,發了火?」
周慕清端起茶喝了一口,聽了這話心裡剛壓下的火又冒了起來。差點就將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但是這上好的白瓷茶碗也是值個幾兩銀子,最終也值得作罷。
也是實在忍不下了,一陣兒噼里啪啦如竹桶倒豆子邊說了起來。「一年下來,管事的和夥計們的月錢銀子,也不過就一二百兩的事兒。又怎麼會虧進去1000多倆呢?」周慕清含怒說出來的話。也不指望灃哥兒回答,又接著說起來了。
「既然是虧了本,每個月又進那麼多金銀打造首飾幹嘛呢?便就是買下的金銀,從新回了爐,也是不會虧本才是,合著當誰都是傻子不成?竟敢這樣的來糊弄我!」
聽了周慕清的話,周慕灃放下了,手上的賬本兒。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看了下,這個賬本兒。也沒覺得有什麼錯處啊。怎麼姐姐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周慕清本來叫周慕灃過來就是有讓他學習經濟管理的意思。「齊家,治國,平天下」都是說要先——齊家。而要「齊家」首先就要學會有關民生方面的東西。
一步一步的,逐條逐條將首飾鋪子的賬本說給周慕灃聽了。周慕灃自然也是發現了賬本當中的貓膩兒。
頓時也是豁然開朗了起來。雖然李掌柜的,挖了自家的牆角。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她做賬的手段。
這些金銀打造成首飾,再在這個賬本上一進一出,重量變就減少了,自然也就賣不了那麼多銀子的。這一年下來積少成多,可不就虧空了1000多兩銀子嗎?
也不知道以前的賬又是怎麼回事兒?周慕灃心裡疑惑,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姐姐,那這個李掌柜的,是以前就這樣做了嗎?還是就是今年才這樣做的?難道我們都沒有發現過嗎?」
周慕清一通倒苦水的發泄過後,心裡也是平靜了下來。想前世里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這也是突然有了那麼大的一筆錢,卻又發現自己手底下的人,正在偷偷摸摸的將自家的銀子,往他們這個兒的懷裡揣,心裡激動也是難免的。
話說小市民的心態,大家也都能夠理解才對。
經過了最初的氣憤難耐,周慕清又回歸了理智的思考問題。
又將莊子上的賬本兒,給周慕說了。
「這個莊子上的帳本,做的倒是很好,只是王莊頭來說的是,今年莊子上遭了災,還讓我們拿銀兩去救災才行。」
周慕清歇了歇,才又接著說道。
「像這種事情,救災當然是可以的。但我們也不能隨意的讓人糊弄來去。前幾日我就讓你身邊的修文出去。也就是叫他暗自里,察訪這些事的。」
「灃哥兒你要記著,不管有什麼事,我們都不能聽信一個人的片面之詞,總是要調查走訪,查清楚了才是!」
周慕清的神色,卻是暗了下來。只希望王莊頭,可不要也是監守自盜。
他們兩家的賣身契,可都是攥在自己手中的。不到了那一步,自己也不想隨意的處置了人。
而這一切,都要看修文回來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