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第一天
在海的那一邊已臨近傍晚
一抹紅霞映進船艙里,於嵐首先看見了它「漂亮的夕陽讓我感覺自己已經從暈船中恢復了,忽然感覺好餓。」
「哈尼,我好像也餓了」蕙蘭軟軟的靠在船艙的沙發上。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於嵐觸電般坐直身子,眼睛就像黑夜中看見耗子的貓眼「牛尾羅宋湯的氣味!」
「原來哈尼也聞到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一定是雲出替我們準備好了晚餐」蕙蘭替於嵐整理好比基尼,還給她披上了乾淨柔軟的浴巾「外面開始變涼了。」
「嗯吶」於嵐摟住蕙蘭一通亂吻,把蕙蘭弄得滿臉都是唇彩才鬆開「哈尼真體貼,真想一口含下你。」
「不要啦,萬一被雲出看見會很尷尬的」蕙蘭擦掉臉上的唇印。
「怕什麼呀,我們明明就是夫妻」於嵐牽起蕙蘭的手,二人十指相扣走出船艙,廚房在雙體船的另一邊「我好像能吃掉一頭牛,如果沒有一頭牛,今晚我就把你當加餐吃掉。」
「不行,我怕癢」蕙蘭面色羞紅。
雲出果然是在準備晚餐,看見二人十指緊扣的樣子他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很高興你們都回過神來了。」
「廚師別分心,好好乾活」於嵐一副朕要吃飯眾卿免禮的模樣,把鍋蓋子一個個的掀開「怎麼全都是空的?就只有一鍋燉湯嗎?」
「晚餐都在控制室二樓,就只等你們了」雲出把洗乾淨的廚具收拾乾淨。
「我來幫你」蕙蘭走過來跟雲出一起收拾。
於嵐則繼續翻箱倒櫃,冰箱一直是她最喜歡光顧的地方,她從雲出身邊經過「借過。」
船艙布局緊湊尤其是廚房爐子與冰箱之間,為了接近冰箱於嵐蹭雲出而過,胸緊緊貼著背,於嵐的暴擊把雲出打僵直了。
「你冷嗎?」雲出掃了一眼於嵐,不好意思盯著她看,披在身上的浴巾蓋住了大把好風光。
「嗯嗯(不冷)」於嵐大口大口的喝著氣泡果汁,她是用鼻音回答的。
「我拿我的衣服給你穿吧」雲出以為她說的是『有點兒』,頓時自愧無語,不可否認於嵐的身材非常火爆妖艷有讓聖人也難以把持的魔力,但讓她著涼在雲出心裡是重罪,不可饒恕。
「你……」於嵐用浴巾把嘴角的果汁擦了擦「我有用衣服擦嘴的習慣喲,很臟。」
「那我給你穿我的白襯衫吧,它很乾凈勉強能拿來擦嘴。」
「呃,好吧」小爺隱約感覺有人想泡自己,不經菊花一緊,摟住雲出肩膀反覆提醒「大家都是男人,你這麼客氣會讓我感覺怪怪的。」
「你想多了,我是船長」雲出朝於嵐以及蕙蘭靦腆的笑「照顧船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於嵐穿上了雲出的白襯衫,扣子整整齊齊的扣好了,衣袖也挽起來了露出整個手臂,裡面明明還有一套比基尼,但襯衣覆蓋的長度還是很容易讓人遐想連連。
「你看什麼看」於嵐咬牙切齒的質問雲出,然後把衣服拉起來給他親眼見證「裡頭有泳衣,別這樣看著我,零走光,零風險。」
「啊哈哈」雲出撓撓頭忍住不哭,明明就走光了!「我就是看一看合身不合身而已,你那麼激動幹嘛?」
「有點長」於嵐抱起餐桌上的西瓜,把耳朵湊上去,又是敲又是聽「當睡衣穿的話又有些短。」
「我去拿刀」蕙蘭看見於嵐對西瓜很感興趣主動要去拿開西瓜的刀具。
「不用拿刀,船搖搖晃晃的我怕你被割到」於嵐端起西瓜往桌角一砸,噗呲一聲西瓜裂開了,裂縫露出鮮艷的紅瓜瓤,鮮紅的汁液濺了出來,於嵐把細長的手指塞進裂縫,雖然只是個徒手開瓜的動作,但看起來卻彩色味非常濃,雙手用力一掰,西瓜攤成了兩瓣。
於嵐五指插進瓜瓤里一摳,徒手挖出了西瓜最甜的部分,鮮紅的西瓜汁順著她的小臂流淌,於嵐把手裡抓住的西瓜瓤遞到蕙蘭嘴邊「啊……」
「啊……」蕙蘭張嘴咬了一口,美艷的紅便從她嘴角流到下巴,再順著頸項滑落「很甜吶。」
「是嗎?」於嵐自己也嘗了一口,再慢慢的吮手指「果然很甜,呵呵。」
這種原始人般的進食方式給雲出造成了心理陰影,看著桌上的奶油蛋糕、冰淇淋蛋卷、草莓醬……雲出默默坐下並給自己斟了杯水。
「你要不要嘗嘗?」於嵐把手裡的西瓜瓤遞到雲出面前卻笑得天真無邪。
橙色的太陽逐漸降下去,溫和的餘暉撒在各人臉上。
「航海旅遊的第一天即將拉下帷幕」雲出坐在甲板上,慵懶的看向他的二位客人「在看不到邊際的地方,我的煩心事好像跟地平線一同消失了,你們的呢?」
「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於嵐毫不避諱「我的煩心事本來已經解決了,都怪那個炒地皮的混蛋!讓我又要從零開始了?我詛咒他喝水也嗆死!」
「咳咳咳」雲出喝著水,被嗆著了「不要胡亂詛咒別人,萬一是好人呢?」
「決,不,可,能!」於嵐目露凶光「搗碎我夢想的傢伙一定是壞人中的壞人,惡霸中的惡霸,賤人中的賤人!」
「那也不能詛咒別人,沒人跟你說過嗎?詛咒是種很可怕的法術,可怕之處是它會返還一半的傷害到詛咒者身上」雲出擦乾了下巴的水「我不希望你給誤傷了。」
蕙蘭把腳泡在海里,看浪花沒過腳面,看泡沫穿過腳趾「我的煩惱沒有辦法解決,那是與生俱來的詛咒,大多數人生來就沒有選擇,微笑著面對現實是唯一能做的。」
「蕙蘭的煩惱似乎有些沉重呢」雲出把手搭在蕙蘭肩頭,好像老朋友一般「心裡藏著的不愉快說出來會好很多。」
蕙蘭轉頭看著雲出和於嵐,微笑著說「我的煩惱就是你們呀,世間最棒的人都在身邊,好像夢境一樣,我多怕下一秒鐘會醒。」
「我會一直陪在蕙蘭身邊」於嵐說了她心裡最簡單樸實的一句話。
「謝謝哈尼」蕙蘭眼睛里閃爍著晶瑩「雲出也有煩心事嗎?」
「呵呵,當然」雲出看著風去的遠方,那也是夕陽的方向「你該不會以為豪門就沒有煩惱了吧?」
「豪門恩怨多呀」於嵐又搬出了電影裡頭學到的冷知識「爭家產爭繼承權狗咬狗骨頭。」
「哈尼」蕙蘭扯了扯於嵐的襯衫「別這樣說……」
「事情確實如此」雲出很無奈,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明明自己有腳卻沒辦法逃出生天「唐家關於繼承權的爭鬥早就停息了,我哥哥擁有家族認可的繼承權。」
於嵐摸摸雲出的腦袋「你輸掉了個當惡霸的機會。」
「輸掉繼承權的同時我卻獲得了屬於自己的人生」雲出以微笑回應於嵐「不必為撕咬而生長出鋒利的獠牙。」
「那便是很好的結果,而你卻在憂鬱什麼?」於嵐把豪門內鬥想得太簡單了「你還是捨不得那份家產吧?」
「我猜自己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父親逝世那天」雲出端起杯子,透過杯子里的水禪悟世間「意外無處不在。」
「你不會逃跑嗎?像現在這樣駕著船,到無人能及的世外桃源去」於嵐搶過雲出的杯子「別酗酒了,喝醉就不用想太多了,但其實醉的只有你一個人,身邊的一切都還是清醒著的,清醒的看著你瘋瘋癲癲的樣子。」
「逃跑?跟誰?」雲出看著於嵐的眼睛,他只關心誰會跟他亡命天涯「那只是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