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誰是獵物
月光下的賓士,如果背後沒有人追趕,說不定還是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故事。
然而,惱羞成怒的護法是不準備讓他活著逃離。
跑出去幾十里,四周有些不一樣,不再是平坦的原野和莊稼,而是有些灌木,看上去,似乎是到了類似茶園的地方。
一條狗剛叫半聲,就像是被什麼捂住嘴巴,沒有下文。連狗都害怕,范百里的感覺有些不錯,自己終於成為欺壓一方的「惡霸」。
穿過茶園,終於到達一片破碎地帶,突兀的巨石,橫生的枝椏,正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護法在范百里有意識減速下,漸漸靠近。在兩人的眼裡,機會都在漸漸靠近。
不過,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需要交手才見分曉。
范百里出身大山之中,自然知道在其中奔跑的訣竅,少年的經歷,讓它看起來像極一個躲避身後獵手慌不擇路的小綿羊。
護法有著豐富執行任務經驗,看前邊的樣子,就知道快堅持不住,山林之中有他的特點,並非如此這般。只怕,要不了幾個彈指,就能搞定對手。
范百里偽裝中階戰力,好在原來的身體記憶仍舊有印象,能夠完美再現,不然時間久的話,難免有破綻。以元始境的造詣,身體隨意的加速,就能超越中階極限,只怕甩的護法影子都看不見。
護法的本事還是有的,應當是接近突破下一階的水平。若是范百里和他同級,或許在速度上還會落下風。
到一處不高的石壁下,范百里覺得時機和地點已經成熟,遂停下,不再前進。
方才他用神念一路感知,已經有一會不出現窺探之人,正是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的好地點。
他轉過頭,嘴巴邪笑的看著護法漸漸停在不遠處。
「小子,沒力氣了?我還不信你能跑出聖教的範圍!」護法微喘著氣,看著范百里說。
似乎是注意力過於集中在某個地方,他並沒有發現范百里沒有一絲喘氣,大老遠的距離跑下來,似乎沒事人一樣。
並不回答問題,范百里慢慢拔出屠龍,看眼前人的樣子,就像是看待獵物。
護法很不喜歡這種眼神,「看什麼看,當心給你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
這種低級的威脅不應該是江湖混混打架時候才用的伎倆么。這人是不是辭彙匱乏?范百里很是疑惑,難道九黎修行之人都不會有基本的教導么?
事實正如他所料,魔教之人修行上感覺時間不夠用,哪裡還有心思去學什麼勞什子的之乎者也。因此,九黎的自身素養自然高不到哪裡去,只有自行修習之人才有些不一樣。
眼見面前的小子不但不回答,眼神似乎更加輕蔑,護法氣不打一出來,心裡恨不得馬上將其碎屍萬段。
「拿命來!」
心中所想,手下便動。
護法一個突擊就衝上來。
范百里自然不會跟他客氣,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對方能把他當成同級之人對戰,自然是極好的。
嗖的一聲。
光影一閃,范百里竟然衝過來,速度更快,眨眼貼近身邊。這讓護法有種不詳的預感,對手,似乎是沒想象中那麼弱!
柳葉刀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斬向范百里的肋下,仗著自己長度優勢,要欺負屠龍的短。
然而,范百里何許人,間不容髮之際變換手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磕開柳葉刀,然後屠龍順勢反手就是一下。
呲啦!
一連串火星閃過,原來是護法的臂甲起到作用,保護胳臂沒有受傷,但是臂甲上一刀時刻在宣告著屠龍的威力。
看見臂甲上幾乎划個對穿的刀痕,再看看屠龍的樣子,護法感覺自己似乎被表面蒙蔽了,這把武器和這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隕鐵淬以雪頂冰水的鎧甲都能劃破,絕對能輕而易舉刺穿可抵抗普通兵刃的皮膚。
即便是不夠,以他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靠著靈力的作用,也是如同切豆腐一樣簡單。
此刻並不是多想的時間,心裡的一絲恐懼,讓他迅速的出第二招,如此似乎勢才心中有底。
依舊是一道飄逸詭譎的弧線,白光里透著紅色,華麗而又實用的魔教出招手段。
范百里也沒有客氣,甚至沒有動用屠龍,左手一個快到不可見的手勢,就牢牢的鉗制住近身的護法。
范百里感到那劃破皮膚后滲出的鮮血味道,嗜血之力蒼茫湧出,似乎是從亘古荒原噴發出來的甘霖。
嘩啦嘩啦的吞噬掉數口護法的陰寒力。
嘭的一聲!
護法一個踉蹌,因為自己收功力度巨大,差點撞到山石上。「你,你不是中原人!你有聖教的血氣!不,不是人族!那是妖族的功法!」
似乎是看見什麼大恐懼的東西,護法的精神一下就崩潰掉,整個人沒有半分剛才的狂傲和瀟洒。
不過,雖然如此,他仍舊沒有放棄抵抗,柳葉刀再度祭出,這一次因為沒有可以的用技巧,更接近於毫無花巧的硬搏。撲上來的速度似乎比剛才還要快一些。
范百里驀地向後彈幾步遠,調整姿勢,身前祭起一面靈力盾。
誰能保證眼前人沒有什麼厲害的同歸於盡招式呢。
乒乓兩聲,靈力盾並沒有被破掉,似乎這一擊只有聲勢,力量還不如之前,范百里不再客氣,右手虛空擰個花,就見護法的柳葉刀也隨著變了形狀!扭曲成麻花一般。
這就是高階吊打中階的局面!
護法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堆滿的力量,如同巨石一般,根本沒有還手的可能。
硬碰硬的打法,他額頭身上已經儘是汗珠。等級上的差異,並不是通過發瘋就能克服。范百里再度發力,竟然連人帶刀把對手吸過來。隨後,護法渾身抖如篩糠,皮膚也失去光彩。
血神秘法的嗜血之力,即便是他也無法抵擋。
「說,此行到底是何目的,真話活,謊言死,不說話生不如……」
死字還沒出口,護法已經咽了氣,死魚眼一般的眼睛狠狠等著范百里,表達著其中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