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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夜色

  孤島 

  顏漫佳守在王戈閻身旁等待他的醒來。 

  夜色漸漸降臨,而今晚上的月亮並沒有如約而至,而是藏秘在了重重雲層中,也許月亮明白今晚他們彼此的光是對方。 

  顏漫佳拿起床櫃的水用棉簽沾著,塗抹在王戈閻的嘴唇上,就在顏漫佳將棉簽放靠在水杯上時,忽然一股力量湧向了她,棉簽也掉落在地。 

  王戈閻牢牢的抱著她,還沒有等顏漫佳來得及反應,便聽到他聲淚俱下的哭聲,他的臉緊貼著自己的臉頰,他的淚竟掉落進了自己的脖頸里,這一顆顆熱淚淌進了自己背脊,這一感覺是她從未想象過的溫宿感,還沒有等顏漫佳伸手抱著他的背時,王戈閻的話就直擊她的心。 

  「對不起。」 

  「我···來太晚。」 

  王戈閻回過身,一想到自己剛剛經歷過的痛楚而她卻在這待了兩月,自己只經歷過一次這般實驗就已經是萬千折磨,而她卻反覆遭受著,眼前的她,讓他的心裡好生難受。 

  眼睛繞繞的看著她,他的眼眸里漫散著對她來遲的真摯,而這份誠摯對於已經深陷絕境無法逃脫的顏漫佳來講,他的出現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幸運。 

  「沒,沒有。」 

  顏漫佳搖著頭。 

  黑漆漆的空間里,只有一盞微弱的檯燈光,他們含含相對的那雙眼睛已經掉落著道不盡的淚,眼睛里只有彼此。 

  「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 

  「你相信我嗎?」 

  微光里他向著她伸出了手,她緊緊地握住。 

  「我相信。」 

  她說出這句話后,在心裡對著自己默念著「我一定讓她回到大海里自由的活著。」 

  顏漫佳心中的另一個自己的靈魂來自於深海,她一直守護著自己,卻沒有真正的為自己而活,支撐自己活到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她,不管是父母,親戚,校園,還是實驗給她帶來的傷害,自己能存活至今都是為了她能重新回到海里自由自在的活著。 

  來到這孤島承受實驗的摧殘顏漫佳都未曾讓簡空的靈魂出現。 

  王戈閻撫摸著她細沙沙的頭髮,語聲雖然很小,但卻似一股暖風吹拂進她的耳房回蕩在腦海里,他的手滑摸過顏漫佳的頭髮,停留在了自己的后脖頸處,彼此額頭緊貼兮兮相惜著。 

  而此時顏漫佳最擔心的是他會發現自己脖頸處剛剛縫合的刀疤,好在幾個月的時間頭髮的長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脖頸,頭髮的密度也能很好遮蓋住它,不會有觸摸感。 

  她不想再讓他憂慮著自己曾有過輕生。 

  旁晚,顧詢慮到達了孤島,他的助理祁隆也緊跟其後,祁隆看著平板上島嶼的位置,用手電筒照著四周總感覺周圍的海域好似發生了變化。 

  「說來,也是奇了怪了。」 

  「為什麼只能靠定位裝置才能找到這島呢?」 

  祁隆走上前面容識別後,將大門拉開時,顧詢慮的電話響起,他一看手機,神情都有了變化,顧詢慮向祁隆使了使眼神,祁隆便獨自進入了實驗所。 

  顧詢慮走出叢林向遠處的礁石邊上,左顧右盼后,深深呼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才接過電話。 

  「有進展了嗎?」 

  與顧詢慮通話的是身處異國的董先生,他坐躺著搖椅拉開紙窗近觀賞著挑高燈下自己的秘密花園,手中端拿著高腳杯,高揚著頭,搖晃著杯中的香檳,微微抿一小口,而他耳邊響起的旋律更是優美,縈繞迴旋在這間偌大氣宏的房間。 

  一米處是古董級的音樂櫃,而這音樂櫃的外身極為大氣,木色典雅,上部分面雕刻精美,下部分的櫃中是音樂盒,不僅僅美觀高雅其中的音樂更是動聽,而這件古董櫃頗有年代,收藏價值也極高。 

  「有···有。」 

  「你要求的那些研究項目·····」 

  「停,停停。」 

  「講最重要的。」 

  他一聽到顧詢慮開始講自己不在意的其他事,眉頭就緊皺著,站起身說了話,又坐回搖椅,而這一刻他手中的香檳沒有絲毫晃動,雙手靠著自己的膝蓋,眼神也是極為集中,神情嚴肅。 

  「沒,沒。」 

  「還沒有。」 

  顧詢慮閃爍其詞著,而聽到這一番話后的董先生瞬間大怒,透過紙窗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怒氣,臉上的五官都猙獰著。 

  電話的另一邊顧詢慮的耳朵緊貼著手機,,周圍一片幽靜悄無聲息,而一聲巨響都快將他的魂嚇跑,雖然魂並沒有離去,但站在礁石岸邊的他全身嚇到一抖,手機便「啪」的一聲掉落在礁石上,他目瞪口呆,快速彎腰想抓住它,手機卻又「咚」的一小聲,撲通掉進了大海。 

  「嗯···嘶···」 

  「這可不是我不敢聽了。」 

  顧詢慮向大海探著頭。 

  「是真的聽不到了。」 

  而電話另一端的巨響聲是董先生將自己的怒氣集中於在手中,捏碎高腳杯發出的聲響,發力時手掌格外紅,他緊握著拳頭,牢牢捏著手機,行走在房間里腳上的白襪被灑落的香檳浸濕,回頭看向一地的碎玻璃,將手機狠狠的摔向碎玻璃處,手機也便變成了碎玻璃。 

  「廢物,廢物。」 

  「浪費我的資源。」 

  董先生轉身嚯得拉開障子門,又嚯得一聲合上,但因他過於用力,推拉門反彈出了一條小縫隙,他又回過身輕輕合上。 

  「房間收拾好。」 

  「這門···還是挺貴。」 

  「我能這樣,你們不行。」 

  家丁弓著背抬眼只是看了看眼前高大身軀雄實的先生,退了退腳步,彎著腰說:「是。」 

  「王爺,信號消失了。」 

  波濤的大海上一艘豪華快艇行駛在海面上,一眼便望見高挑身段的王勛榮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無邊無際的海洋,而坐在遊艇里的萬唯手捧一台電腦跨到他的身後,王勛榮看見電腦上漸漸消失的追蹤紅點,一臉憂愁,望著這汪汪大海,陷入了沉思。 

  海浪一陣陣,海風吹拂過他們的身旁,他眯縫著眼望著大海,而這種模糊的視線,使他腦海湧現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身處於這條茫茫大海之上彷彿將他帶回了一段舊時光里,是那段成長在一片大海之上的島嶼生活,而此時的他也是一臉懵的狀態,為何會如此熟悉,他在快艇上十分認真的觀察著四周大海的環境,但心中卻更是不解和意想不到。 

  「難道···真的是那。」 

  「嗯!?」 

  「哪?」 

  王勛榮快速將萬維手中的電腦拿過,細細查看著電腦上的追蹤痕迹,眼睛絲毫沒有眨絡過。 

  「我知道在哪了。」 

  「你就在這用望遠鏡觀察。」 

  「是,王爺。」 

  王勛榮快速進入快艇駕駛著船,調整著航線,但他的心情卻瞬息變化著,太多的疑惑他都不能自己解答。 

  一天中經歷了羞辱指責的顧詢慮已經心乏力弱回房間休息,剛剛將門合上不到一分鐘,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嘆了嘆氣,手中捧著葯,一把塞進嘴裡,喝了一口水,便一口悶進肚子里,這苦味難以形容。 

  他面目猙獰拄著拐杖向門邁去,一開門便看見祁隆一臉焦容的臉色,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又怎麼了?」 

  祁隆側過嘴,對著顧詢慮的耳朵小聲說著話,他講了大概有了一小會兒,顧詢慮的神情更是越來越不堪,先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後面便是難以接受。 

  白色房間 

  顧至站在電梯前看著在變化的數字,眉頭就會不自覺的緊皺,「叮」的一小聲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他看見是自己的父親,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他緊張的咽了咽喉嚨,趕緊上前攙扶著父親的胳膊。 

  「父親,您剛到嗎?」 

  顧至看向顧詢慮的眼神很是小心,他也感覺到氣氛很不對勁,顧詢慮走到白色房間門前,墊著腳看見小窗戶,而在看到女孩喂東西吃的那個人是王戈閻,他心中一顫,一時間無法接受,急呼呼的喘著氣。 

  「您···您怎麼了?」 

  「吃藥了嗎?」 

  顧至想扶著父親的胳膊,卻被顧詢慮狠狠地甩在一旁。 

  「快,快把他給我放了。」 

  「快點。」 

  顧詢慮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抓著心口處,急喘的說著話,語氣卻比以往的還要生硬。 

  「為什麼?」 

  「憑什麼放了他。」 

  顧至面對父親的所言所舉很是疑惑不解,但他看出父親的神情中出現著對王戈閻的擔心十分急切,這是他成年後到現在第一次看見父親出現這般神色。 

  「他比女孩更適合做實驗!」 

  「不能放。」 

  顧詢慮抬眼聽到這一番話后,眼中出現了怒氣,直接甩手便給了顧至一巴掌。 

  這一巴掌的重力讓顧至出現了短暫的耳鳴,他緊閉著雙眼,眼鏡也因此掉落在地,顧至搖晃著腦袋,想蹲下去拾,卻一時掌控不住自己的腿,跪在了地上,重新戴上眼鏡時,他並沒有起身,而是仰視著已經紅了眼眶的父親。 

  「他是你什麼人?」 

  「你告訴我。」 

  「你至少告訴我···」 

  顧至哽咽著喉嚨,眼角的淚滑落進脖子,卻還是細聲細語講著話給父親聽。 

  「我為何要挨這一掌。」 

  「總有原因吧。」 

  顧詢慮卻沒有回答,他走過顧至站在房間門前,讓面容識別認清自己的臉部,卻得來的是面容失敗,他狠狠地將拐杖杵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改的系統。」 

  「你就這麼不聽我的話嗎!?」 

  這一聲怒喊穿過顧至的耳朵,顧至閉著眼還是會嚇到一驚。 

  房間里顏漫佳還是喂著王戈閻吃著飯菜,並沒有聽見門外的動靜,在這個空間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顧至呼了一口氣,站起身抹掉臉龐的淚,站在顧詢慮的身後,透過一點點的縫隙看著那女孩。 

  「從我知道這個房間有監控,我就改了。」 

  「你的電腦也毀了。」 

  顧詢慮一聽,兒子的話語中沒有了和氣,還因此做出了極端的行為,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行為在顧至心中肯定極差。 

  「我承認。」 

  「這一點不好,但是我有····· 

  「夠了。!」 

  顧至擺了擺手,手指放在嘴前不想再聽父親掩飾的話,很是小聲說著這兩字,但顧詢慮聽出了兒子兩字中的對自己的不耐煩,他意想不到一想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如今居然會對自己的話產生了厭煩。 

  「你真的大了。」 

  「都不聽父親的話了。」 

  顧至仰著自己的頭傻笑著,但這一笑卻包含著許多年埋藏在心底的心酸與無助,而這一笑也變成了哭,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直視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父親,眼神好生傷心。 

  「我顧至。」 

  「聽了您二十幾年的話還不夠嗎?」 

  「嗯··?」 

  顧至舔拾著自己的嘴唇,指著自己的心口處,憂傷的面色中透著他多年的難熬心酸感。 

  「我做的那一件事不是您吩咐的。」 

  「我違抗過嗎?」 

  「我做過其他的事嗎?」 

  「我有過朋友嗎?」 

  顧詢慮轉過自己的身,他不敢面對顧至此時的神態,更不知怎樣回答顧至的問題,但他心裡其實有答案,這個答案兒子也說了出來。 

  「沒有。」 

  「自始至終都沒有!!」 

  顧詢慮一聽到這裡,情緒便再也抵不住,他紅潤的眼眶掉落著眼淚,他深知自己對兒子太多的虧欠,不管是童年還是少年時期,常年陪伴在顧至身邊的永遠只有不斷的學習,源源不斷的知識,而自己卻從未陪伴在他的身旁。 

  「我知道您想讓我功成名就。」 

  「而您作為父親更有光。」 

  「可···可是您就沒想過。」 

  「兒子···願意嗎?」 

  顧至走到轉過身的顧詢慮面前,貌似是對著父親提著問,其實他只是想宣洩自己心中多年的不甘和委屈。 

  憑什麼自己要比別人家孩子少了專屬的快樂,多了數不清的煩惱,憑什麼自己不想學習難過的時候,卻還是要強逼自己學習,而別人家的父母會給孩子鼓勵和關心,自己不是機器人,也有做不好的題,也有讀不懂的書,可是為什麼父親總是當自己是一個機器人。 

  「憑什麼我帶女孩走,您不讓。」 

  「而他您這麼在乎呢?」 

  顧至知道自己對父親提的這麼些問題,他都概不回答,他也不在乎這簡單幾個字的答案,因為幾個字也不能彌補曾經未曾擁有過時光。 

  但最後這個問題父親必須作以回答。 

  顧至見父親遲遲不給反應,便轉身向電梯走去。 

  「他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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