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線吃瓜
第6章 人還沒死
徐二黑早些年看隔壁村的槐花漂亮，搶了個媳婦。
不是她多捨不得槐花，那小花沒有槐花漂亮呢，不然他換一個也行，但是這事很丟人啊。
槐花在門口聽見了，嚇得臉上變色，孫員外的老婆是個母夜叉，就算生了兒子也不可能留在孫家，再回來徐二黑不要他，名聲也沒了，她還怎麼活？
她看徐二黑出來，抓著徐二黑的胳膊哭：「二黑，我跟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可不能讓這些人把我抓走。」
「但是小花那小婊子突然厲害了，我們幾個人竟然都吃了虧！」
槐花想了想，眼珠轉著低聲說了幾句，「嫂子那麼潑辣，讓嫂子去收拾小花，劉春害死大哥，我不信小花還能理直氣壯了。」
徐二黑聽了不懷好意的笑道：「想不到你是個有急智的，事成之後，爺晚上回來好好玩玩你。」
徐家是走商，比別的人家都要富裕些。
房子是大三間的，進門口東廂房有燈光。
此時一個清瘦的男人躺在廂房床上，男人已經穿好了壽衣，一動不動的。
不用說，這就徐達了。
一個皮膚白皙的婦人跪在床邊，她旁邊還有一個打瞌睡的小男孩。
這兩人就是徐達的妻子閔氏和唯一的小兒子徐曉星了。
兩個人應該是在守靈呢。
但是並沒有穿孝衣，也沒見別的親人，這有些不尋常。
但是徐二黑不管，帶著人闖進來抬著徐達就走。
閔氏驚的站起來，去拉徐達：「你幹什麼？放下你大哥！」
徐二黑一臉的冰冷道：「嫂子你能咽下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大哥讓劉春給治死了，他們得賠錢，可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把人送他們家去。」
「你給我回來，你大哥還沒咽氣你……」
…………
李重樓脫鞋洗腳的功夫都沒有，徐二黑帶著人抬著們板子就來了。
路上還有嚎喪聲，引得村民們也都跟了過來。
李重樓急忙推開門出去，朱珏也從隔壁走出來，見這陣勢，臉色嚇得發青，呵斥道：「你乾的好事，你看看，現在人家找上門了，如果告官怎麼辦？不償命也會要很多錢的。」
古代醫療官司有可能殺頭。
李重樓不冷不淡的看她一眼，「又不是我治死的。」
朱珏瞪眼：「你……」
徐二黑已經到了院子里，把人一放：「小花，你們把我大哥治死了，要麼拿三百兩銀子，不然咱們就告官，沒有銀子我給你指明路，那就是去孫家當三年丫鬟，不然咱們就官府走著瞧。」
李重樓知道跟這個人說什麼她跟朱珏沒關係沒用，這個人就是要用輿論來『殺她』。
她想了想，既然是跟徐達家的恩怨，為什麼不找徐達的家人溝通？
如果徐達妻子不追究了，他一個小叔子憑什麼抓著不放還強搶民女？
李重樓在人群中尋找閔氏，沒找到人，無意間發現躺著的徐達額頭在油燈的光輝下閃著晶瑩的光，分明是汗液。
這人沒死啊。
李重樓衝過去握住徐達的胳膊，只見胳膊上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出到手腕了。
「大叔沒死啊！」李重樓興奮地叫道。
突然一個人影衝過來，剛趕上的閔氏擦著眼淚搶回丈夫的胳膊，怒道：「是沒死，但是快死了，都是被你害的，人家大夫說活不成了。」
就是在捱時間而已。
她雖然不滿意徐二黑折騰丈夫，但是既然來了，她也支持徐二黑鬧，誰讓這人害死自己的丈夫了。
「哪個大夫說的？這是庸醫。」李重樓鬆了一大口氣：「能活！」
徐達有救。
這人的手跟麵條一樣軟，全身大汗淋漓，但是手腳沒有汗液。
這是陽亡預脫的癥狀。
——人在臨死之前，陰氣會慢慢消失，陰不攝陽，陽氣會掙脫，表現就是全身大汗淋漓。
等汗液出到手腳人就死了。
如今還沒到手腳，還有救，不過情況確實十分危急。
但是她也要試一試，書上只寫小花被賣了之後如何，徐達哪天下葬什麼都沒說，她還以為人已經死了呢，不然早過來。
而且人都沒死呢徐二黑憑什麼要賠償啊？
「讓我試一試。」李重樓語氣帶著商量和安撫道，「我肯定能把大叔救回來。」
「你們還來啊？」閔氏卻炸了，泣不成聲地控訴道：「一次不夠，你還來？當家的就算有七條命也不夠你們折騰啊，我家到底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們這些庸醫就這麼想害他。」
李重樓：「……」
都是朱珏那個賤人害的。
李重樓解釋道：「嬸子，他是他我是我，我是世家，唯一傳人，大叔這不是病……」
「你是病，你病得不輕。」閔氏顫巍巍站起來，指著李重樓給眾人看，「大火給評評理，我家就算馬兒跑斷了去城裡請大夫，也不會用她啊，還想給我們治，這是看我們好欺負嗎？」
村民們低聲議論：「可不是，也不能可著一個人坑啊。」
「原來以為小花無辜，這不跟那小白臉一樣嗎？上來就說自己會醫術。」
「沈珍珠死的那麼早，她才幾歲啊，能學會？」
「就說為了騙錢，這孩子學壞了……」
李重樓不聽他們的，去別處請醫生那也來不及了啊：「嬸子，汗液都到手腕了……」
「滾！」
閔氏推著李重樓往人群外，「你陪我銀子，剩下的我不想跟你說話。」
徐二黑抱著肩膀冷笑，呵呵，閔氏要錢就名正言順了吧？
李重樓心思一沉，不能這樣下去，徐達會死的。
這徐達分明是中毒了，根本不是治壞的事，還有別的兇手，如果死了肯定要賴上她和朱珏。
可怎麼辦呢？
李重樓突然指著門口的朱珏道：「嬸子，二黑叔，朱珏身份不凡，我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穿金戴銀的，區區三百兩他有啊，你們為難我幹什麼？」
朱珏：「……」
徐二黑眼神一亮，帶著人就衝過去。
圍觀的人自然也跟著過去看熱鬧了。
李重樓趁機蹲下來給徐達檢查。
她要爭取時間給徐達針灸。
去找繡花針。
可是針灸過後也得用回陽救逆湯，人蔘，附子，乾薑，甘草。
她手上沒有葯，針灸之後怎麼辦？
而且針灸要一刻鐘，朱珏能拖延那麼久嗎？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腎上腺素！！
她有腎上腺素。
這東西五分鐘就可以了。
手上動作比想法快，李重樓拿出針頭摸過徐達手腕，對著血管就扎進去。
突然耳邊有喘息聲。
李重樓用餘光一看，低聲道：「不出聲。」
徐達的兒子曉星就盯著注射器看，真的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