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戚見蛟奇毒痊癒,凌雁孤夜半遭擒
戚見蛟從木桶中一躍而出,撒出一片水花。
小童拿著衣服給戚見蛟套上,讓柔軟的衣服吸收著戚見蛟的皮膚上的水珠。
溫如夢走到戚見蛟的身邊,來開袖子,露出他的傷口,小童從一旁的瓶瓶罐罐中找出兩個瓶子,遞給了溫如夢。
溫如夢接過一個瓶子,拔出瓶塞問了一問,點點頭。他將瓶子斜放,倒出一兩粒藥丸。
這藥丸凌雁孤熟悉地很,因為這藥丸正是在樹林中的時候陳嘆雪所取來為他和楊楓救治的。
戚見蛟服下了藥丸,溫如夢又取過另一個瓶子,將瓶內的深色藥膏抹在了戚見蛟的傷口之上。
不多時,戚見蛟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戚見蛟做了一輯,說道:「多謝溫先生。」
溫如夢擺擺手,說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眾人回到了前廳,冷連墨一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傷已經醫好,那麼我們便現行離開了。」
溫如夢點點頭,說道:「那麼你們多多保重,慢走不送。」
眾人離開了莊子,向玉鏡湖的方向趕去。
幾天以後,眾人路過了荊湖,丐幫早早得到了消息,金白眉親自前來迎接。
凌雁孤回到客房中,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口中喃喃道:「哎呦可累死我了。」
冷連墨哈哈一笑,說道:「這幾日趕路的確是累了,不過我們倒是不急,現在六大派掌門人大會還沒開始,所以我們這次還算是順利。」
凌雁孤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便睡了過去。這幾日每天晚上都在修鍊內功,睡眠已經不足,難得功成,他可想好好睡一覺。
凌雁孤長進了十五年的內力,雖然招式領悟的不多,但是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卻是大大提高,武功也已經進入了二流高手中上的行列。
只要此時再學習一門上乘武功,凌雁孤很快就能達到一流高手的水平。
凌雁孤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坐了起來。
他感覺他的頭有點疼,疼的有點厲害,似乎不是酒喝多而造成的。
凌雁孤想到窗邊去透透氣,他走到床邊,看著空空蕩蕩的長街,心中感到一片悲涼。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荊湖時雲夢生交給他的《奪情刀》。
凌雁孤從包袱中再次取出那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取出來盒中的《絕情刀》譜。
打開刀譜,第一頁上寫著一首詞:
情非得已,本應相對白頭偕老至海枯,卻是孤身一人望月單相思。
此生不忘,他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卻道無可奈何世事變遷。
空悲切!
凌雁孤暗想道:奪情奪情,奪走他人之情感,當真是十分可惡。
本是一對兩情相悅的情人,卻又何苦在這紛紛擾擾的世事之中分開,只得孤獨的躲在角落思念他人呢。
凌雁孤翻了翻刀法,平平無奇,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拖泥帶水。
凌雁孤撓了撓頭,心中暗想: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何雲夢生前輩的風月一刀精妙絕倫,這刀譜卻看起來稀疏平常呢?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凌雁孤一驚,問道:「是誰?」
尖細的聲音又傳來:「你先莫管我是誰,你先告訴我你可想知道這刀譜之中的秘密?」
凌雁孤說道:「這是自然啊。」
尖細的聲音說道:「非常簡單,刀法都是用來送人見閻王的,我管你什麼刀,我只管送你見閻王。」
凌雁孤聽后大吃一驚,轉身想跑,一個黑影直接從窗外飛速奔襲進來。
黑影很快,所以看不清來者的臉。
黑影不是黑的,只是天色太黑,只得看得見來者如同黑影一般迅速。
黑影著死亡和恐懼。
還有一陣尖利的奸笑。
一隻手,撕裂著空氣,向凌雁孤的后心抓去。
凌雁孤驚呼一聲,衣襟已經被來者抓住,身子被來者拉向窗外。
冷連墨大喝一聲,一聲龍吟,寒光閃動。
風雨劍已然出鞘。
「呼」一聲,戚見蛟猛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金龍竹節鞭猛的掃了過來。
一道耀眼的金光在屋內劃過。
「啪」一聲響,倪離舞動短杖劈頭蓋臉地打向來者。
倪離躍起的一剎那,短杖居然將房梁給擊碎了。
木屑飛崩。
來者卻奸詐的很,手腕猛的一扯,將凌雁孤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三人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可不是為了殺人,所以不得不回扯兵刃。
可就在回扯的一剎那,來者將凌雁孤的身子猛的拽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出。
沒有人看清刀是怎麼來的。
沒有人看清刀是怎麼砍的。
沒有人弄清刀要回到哪去。
袖裡藏刀。
眾人急忙向後躲開,一陣「叮叮噹噹」的兵刃相擊聲過後,劉公公身子向後一躍,躍出了窗口。
與此同時,「轟」的一聲響,一個木頭柜子轟然倒下,化成了一塊塊巴掌大小的木塊。
凌雁孤被劉公公拽著一路西奔,想打卻怎奈穴道被扣,只得說道:「喂,死太監,你要帶我去哪裡?」
劉公公奸笑了一聲,說道:「帶你了解刀法的真諦。」
凌雁孤說道:「死太監,你現在最好還是把我放下來,你可別想在我身上打聽到什麼。」
兩人一路向西,凌雁孤被劉公公一路提到了一個荒蕪的土坡下。
劉公公將凌雁孤甩在地上,說道:「就是你個小子那天妨礙我殺雲夢生是不是。」
凌雁孤倔強地點點頭,說道:「是又怎樣?」
劉公公哼哼一聲冷笑,忽然電光一閃,凌雁孤感覺前胸一酸,穴道已經被劉公公點住了。
劉公公說道:「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殺了你。」
凌雁孤問道:「如果我好好回答呢?」
劉公公說道:「如果你好好回答,那麼你可以晚一點去見閻王。不過你遲早要見閻王的。」
凌雁孤問道:「你姓閻嗎?」
劉公公一愣,說道:「你什麼意思,我跟你講你不要給我耍花樣。」
凌雁孤嘴硬道:「你既然不姓閻,那你怎麼知道閻王要見我?莫非你想先去見見閻王替我問問?」
劉公公「呸」了一聲,用尖利的嗓音說道:「隨便你耍嘴皮子。我問你,你知道雲夢生的本名嗎?」
凌雁孤心中想道:自己本來是不知道雲夢生的本名,可說出來就等於如實回答這死太監的問題。不行,我可不能屈服。
想到這裡,凌雁孤說道:「我知道啊。」
劉公公「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他叫什麼名字?」
凌雁孤心中暗想:這下可不好,如果我隨便說個名字,這老太監就知道了。
情急之下,凌雁孤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就暴露了他的行蹤了,哼。」
劉公公怒道:「你這小子再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凌雁孤見劉公公的袖口隱於有一點寒光透出,知道他已經將刀從刀鞘中拔出來一段,這下該怎麼辦。
「他叫什麼?」
「他……他說他叫陳友諒,嗯對陳友諒沒錯。」
劉公公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他抹了一把笑出的淚花,說道:「陳友諒,你是說陳友諒,哈哈哈哈哈,那是多少年前就死了的人。」
接著,劉公公的臉一沉,用他尖細的聲音嘶吼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他**給我去死吧!」
「等等,刀下留人。」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溫柔卻很堅定。
劉公公向來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他這一輩子只聽兩個人的話,
——一個是皇帝,
——還有一個則是東廠總領事周公公。
然而,這次他被這一句話鎮住了,不是因為他願意聽她的話。
而是。
——他居然相信除了皇帝和周公公還有人敢要他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