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蘇任之宴請四人,雲夢生風月一刀
眾人坐下以後沒多久,一個丐幫底弟子匆匆跑上樓來,在金白眉的耳旁低語了一陣。
金白眉站起身子,說道:「冷大俠,催大俠,戚大俠還有凌兄弟,幫主已經到了。」
眾人的眼睛一齊向樓梯口看去,只見跑上來一個青年乞丐,長得英氣十足,濃眉大眼皮膚黝黑。
只見那青年乞丐的腰間掛著一根木棍,大約有四尺多長,是用上好的木材雕刻而成,后澆灌銅汁加以牢固,和丐幫中其它弟子所佩戴的六尺長的竹棍則大有不同。
那青年乞丐一拱手,說道:「在下是丐幫幫主蘇任之,有失遠迎,各位大俠多多包涵。」
冷連墨說道:「原來這就是蘇幫主啊,看起來真是年輕啊,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有幸啊。」
蘇任之坐在了桌子的最左端的主座上,說道:「既然各位都來了,就讓我敬各位一杯酒,以表丐幫對冷盟主及他座下大俠的尊敬。」
眾人一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任之放下酒杯,問道:「冷大俠,這次你們離開玉鏡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記得六大派掌門人大會就要開了啊。」
冷連墨苦笑一聲,說道:「只因戚兄弟中了唐門七少爺的唐涼心的一記離魂針,不得不想法子解毒。」
蘇任之點了點頭,又說道:「額那也不對啊,唐家不是一直在蜀中嗎?各位大俠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對啊。」
倪離說道:「我們想唐家的七少爺既然對我們下手了,唐家應該是不會對我們施以援手的,嶺南的溫家是用毒和解毒的高手,我們想去嶺南問問。」
蘇任之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這時,又一個丐幫弟子跑上樓,在蘇任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任之聽后,臉色一變,問道:「是否屬實?」
丐幫弟子點點頭,說道:「千真萬確,我肯定不會看錯的。」
冷連墨等人見到蘇任之聽后做出如此反應,心生好奇,問道:「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蘇任之說道:「的確出了點事,而且不小。」
冷連墨說道:「蘇幫主儘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幫。」
蘇任之苦笑了一下,說道:「多謝幾位了,只是這件事情你們還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倪離一聽,臉色一沉,說道:「怎麼?蘇幫主還看不起我們了?就算戚兄弟沒法使用武功,我和冷兄弟也不是烏合之眾,莫非你是說我們玉鏡湖的人辦不了的事情你們丐幫能做到?」
蘇任之急忙說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此事恐怕也只有冷盟主在場才能解決了。」
凌雁孤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非冷盟主才能解決?」
蘇任之說道:「雲夢生來了。」
眾人一聽,臉色都是一變,凌雁孤問道:「雲夢生是誰?他來哪了?忠義樓嗎?」
蘇任之點點頭。
冷連墨說道:「可是秉孤燭天南一劍,破天際風月一刀的風月一刀雲夢生嗎?」
蘇任之說道:「正是他。」
凌雁孤說道:「我曾經聽人提起過天南一劍向天南,向大俠一向為人不錯,既然雲夢生與他並稱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我們不去招惹他不就得了?」
蘇任之搖搖頭,說道:「光是雲夢生來了還好,只是又來了一個人。」
冷連墨問道:「誰?」
蘇任之說道:「劉公公。」
這一句話一出,眾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難看了。
凌雁孤問道:「哪個劉公公?」
蘇任之說道:「天下太監很多,天下的劉公公也很多,但是配讓我們江湖人士叫他劉公公的只有一人。」
凌雁孤問道:「誰?」
蘇任之說道:「劉朝恩。」
冷連墨說道:「東廠八大領班之一的劉朝恩,武功高深莫測,有人推測他的水平已經步入了頂級高手。」
凌雁孤心中一驚,說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蘇任之說道:「肯定和雲夢生脫不了干係,雲夢生此人性格怪異,到時候打起來可不好。」
忽然,樓下傳來「嗙當」一聲酒碗破碎的聲音,幾聲風聲響起,二樓的燭火全滅了。
凌雁孤跑到欄杆旁,探出頭向下一望,只見一個白影閃過,直直地奔向遠方。
凌雁孤定睛看去,只見那白衣的背後還跟著一人,身穿白色華服,胸前和背後都有黃龍圖案,還披著一件金邊純黑斗篷。
蘇任之說道:「不好,他們打起來了。」
冷連墨說道:「一定是雲夢生有什麼地方冒犯了朝廷,朝廷才會排出劉公公去殺他的。」
倪離說道:「傳說劉公公的袖裡藏刀刀法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也不知道雲夢生敵不敵得過。」
金白眉說道:「我們趕緊去看看他們二人的情況吧。」
眾人齊聲答應,身子一躍,一齊追向那兩個白影。
眾人追了一陣,只見不遠處的樹林中不斷有刀光映出,蘇任之說道:「他們一定是交上手了。」
眾人悄悄地繞到刀光映出之地,悄悄伏在草叢之中,向二人看去。
只見一人手持一柄銀白色的刀,橫刀胸前,怒目圓睜看著那個太監。
而太監則垂下右手,左手握掌抵在胸口前,右手則拿了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刀,刀柄上還用珠寶鑲嵌,看起來十分華貴。
劉公公用他尖細的嗓音說道:「雲夢生,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么?」
雲夢生說道:「太監是來找我晦氣的吧。」
劉公公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來給你晦氣,還要你拿一樣東西換。」
雲夢生說道:「什麼東西?」
劉公公冷冷的說道:「命,人命的命。」
雲夢生說道:「誰的?」
劉公公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的。」
話音剛落,兩人已然出刀。
刀光閃動,寒光劃破天際,彷彿是天空中的一道流流星,寒光使月亮也失去了光輝。
刀光的虛和實已經分不清楚。
這一刻,彷彿時間停止。
風被刀撕裂,月被刀劈碎。
刀法很華麗,甚至連對手都不得不讚歎。
甚至心甘情願死如此美麗的刀法之下。
然而這一刀沒有多少內涵,它只告訴你一件事。
你離死不遠了。
劉公公並不想死在這如此華麗的一刀之下。
他根本不想死。
所以他只有出刀。
他的刀,雖然短小,但是非常快。
快到你根本看不清他的刀法,看不清他的刀刃,甚至看不清他的刀光。
你所能看到的,只有——
死亡。
還有你死前所噴涌而出的血液。
劉公公的刀法有一個特殊之處。
就是你根本無法弄清楚他的刀。
無論刀從哪裡來,刀要砍哪裡,刀要回到哪裡去。
甚至刀是否出鞘來殺人。
你都無法弄清楚。
這就是袖裡藏刀的真諦。
就在這一瞬間,他已經砍出了五五二十五刀。
而且刀刀砍向雲夢生的要害。
凌雁孤還未看清,眼前已是一片白光。
「叮叮叮叮」一陣亂響,二人長刀對短刀,快刀對狠刀。
凌雁孤也是使刀的,他曾經親眼見過冷崖柏一刀制服楊楓,他就認為冷崖柏是一名天下無雙的刀客。
然而他又見到了。
又見到了恐怖的刀法,但是不是從冷崖柏手中,而是從雲夢生和劉公公的手中見到。
這次也不是比武,而是——
搏命。
雲夢生的刀法雖然飄忽不定,卻是輕快穩健,讓人看起來就十分帥氣,凌雁孤心中暗道:只有這種刀法才配被稱之為風月一刀。
而劉公公呢。
太監都不是男人,所以太監為了達到目的都可以不擇手段。
他們的刀法也一樣。
僅僅就是三個要訣。
快,
准,
狠。
沒有絲毫的虛招,
或者說根本沒有實招。
因為他們只想招招制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