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宿林中馬車上,夜間奇異白衣人
石老師傅說道:「好,那麼我們現在出發嗎?」
鴻一白說道:「那便現在出發罷。」
石老師傅說道:「那麼上車吧。」說著爬到了車廂前的車板上。
鴻一白也進入車廂,凌雁孤已經斟了兩角酒,放在暖爐上篩著。不一會,酒壺中便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凌雁孤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車頭響起一聲長長的長嘶,接著車子便向前動了起來。
鴻一白毫不客氣得舉起了被子,喝了一大口。只道一股暖流從喉嚨直衝胃裡。頓時身子暖和了許多。
凌雁孤舉起了酒杯,淡淡的喝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那一個小鎮,他和宋嘯林一同對付黑衣人,也曾如此這般的喝酒,心中不僅懷念起宋嘯林了。
宋嘯林和他在南陽分別以後,應該是回黃山的青雲山莊了吧?但願那群黑衣人只是想對付我們,應該不會對他們兄妹下手。
想到這裡,凌雁孤看著杯中的自己,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舉起酒杯,頭一仰。一條火辣辣的直線從喉口直衝胃中,衝擊著他的血管,身子立刻便暖和起來了。
凌雁孤伸了伸腿,盡量使自己能夠坐的舒服一些。馬車正在不斷地向前走,比先前的速度快了許多。
鴻一白因為喝多了酒,身子靠在車廂內的牆壁上休息著。
一直走到戌時一刻,他們才停下馬車休息。石老師傅拉開門帘,說道:「今晚我們便走到這裡吧,明個繼續趕路。」
「好」鴻一白回答道。
石老師傅從夾板中拿出棉被,鋪在了車子門欄之上。
凌雁孤和鴻一白吹滅了車中的蠟燭。在車廂中躺了下來。
車廂中還算寬敞。兩人躺下曲著腳,還勉強擠得下。
車中有些悶,凌雁孤將窗戶板微微得開了一條縫,涼風從縫中灌入,讓二人還算舒服一些。
夜半時分,月光失色,漫天星斗。
鴻一白小睡了一會,卻怎麼忽的轉醒。他從窗戶縫中瞧出去,天色暗淡,依舊在夜班時分。
忽然,借著淡淡的月光,他瞧見路旁的樹林中似乎有一個身穿白衣的人。
那人面色蒼白,就如同他的衣服一樣蒼白,看著馬車的方向,雙手背在背後。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白影就消失了。
鴻一白心中一驚,四處張望尋找那白衣人。又瞧見在另一個方向的樹林邊沿,白衣人還是那樣站著。看著馬車。
鴻一白心中暗想:這人居然在一瞬間能跑到五十多丈遠的地方,還絲毫瞧不出有什麼動作。這根本不是人間的武功啊!
說著,鴻一白提起寶劍,想著下車查看。哪知這腳在車內蜷縮太久,居然已經麻木了。他粗略得推拿了幾下。也不打攪還在安睡的兩人。運起輕功打開車窗從車窗躍出。
白衣人似乎瞧見了鴻一白,但是身子還站在原地。鴻一白提氣急奔過去。就在離那白影不到七丈的距離時,他看清了白影的臉。
那白影臉上毫無血色,兩眼凶神惡煞的眯著。就在鴻一白要拉住白影時,就在一瞬間,白影便消失了。
鴻一白四處張望,白影居然在樹林深處的地方,仍就是剛才的姿勢,一臉冷漠得看著自己的方向。
鴻一白正要去追,哪知剛才一不小心,玉佩的結被鬆開了,玉佩掉在了地上。
鴻一白低下頭去撿玉佩,白天下了大大的一場雪,地上有著一層積雪。鴻一白撿玉佩時,心中忽然一驚:怎麼這白影剛才站的地方沒有腳印!
晚上沒下雪,白影就在那一瞬離開的,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地方的雪會填平腳印,只有一種可能。
那白影是鬼……
想到這裡,鴻一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背上一陣寒冷陰森。他安慰自己說道:「不會的,根本不會有什麼鬼,從來沒人見過鬼。」
想到這裡,他握緊了手中的寶劍,腳尖在雪地中一點,身子向那個白影奔去。
腳尖踩在雪地中發出「嚓嚓嚓」的響聲。在接近白影的時候,鴻一白「嗆」的一聲拔出寶劍,腳底在樹榦上用力一蹬,劍尖對準白影,借著蹬樹的力量,猛的刺向那白影。
劍光一閃,劍刃次入了白影的心窩。鴻一白心中暗喜:嘿嘿,就算是鬼也被我刺中了。
那蒼白的臉瞪著鴻一白,又低下頭去瞧那次入胸膛的劍刃。鴻一白感到一絲不對。
怎麼沒有血?!
鴻一白一驚,手中的劍晃了晃,只覺得劍刃似乎刺在了空氣之中,在白影身子中移動劍刃卻絲毫感覺不出有什麼阻礙。
鴻一白又挺了挺劍,劍刃從白影的背後穿出,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跡象表示刺在了人的身子中。
鴻一白提劍向上一挑,收回了寶劍。寶劍從白影的胸膛經過咽喉和頭顱中劃過。劍刃上卻沒有絲毫的血跡。
鴻一白更加驚恐了,難道真的遇到鬼了,他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白影忽然「嘩」得一下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迹。
鴻一白驚恐之中有一絲疑惑:這鬼是誰,為什麼要找他,他根本不認識那個人啊,鬼不應該去找與他有仇的人嗎?
忽然,他感到背後陰風陣陣,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猛的一回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一口山羊鬍,兩條卧蠶眉,眼睛犀利得看著他。
鴻一白送了一口氣,因為他認出了這人便是諸葛華,但他腦子忽的「嗡」一聲響。
諸葛華不是死了嗎?!
他向後猛退幾步,劍尖指著諸葛華的咽喉,顫顫巍巍地說道:「你……你是……人是鬼?」
諸葛華面無表情,冷冷得看著鴻一白的臉。
忽然,他蒼白的手猛的提起,扼住了鴻一白的喉嚨。
鴻一白感到如同鐵環一般的大手死死得箍這他的喉嚨,他漸漸喘不過氣來了。「噹啷」一聲響,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
他雙手使勁拉扯著鐵箍般的大手,身子也被諸葛華提起,離開了地面,雙腳的空中猛蹬。
慌亂之中,他心生一計,猛的一腳踢向諸葛華的身子。「啪」的一聲響,彷彿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諸葛華的臉色卻絲毫沒變,兩隻眼珠死死得瞪著鴻一白。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雞鳴,聲音嘹亮,餘音在樹林中不斷回蕩。鴻一白眼前一花,身子重重得落到了地上,他大口得喘著粗氣,臉也已經漲紅。
諸葛華在雞鳴的一瞬間消失了,可那掐住脖子的印跡卻深深得留在了鴻一白的脖子上。手微微碰到便火辣辣得疼。
他喘著粗氣站起身,冬日的清晨日出晚,太陽還並沒有升起,僅僅在東面的天空中有了一層紫白色。
鴻一白撿起地上的寶劍,還劍入鞘。手撐著劍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得向馬車走去。
他感到全身酸麻漲疼,咬著牙搖搖晃晃得向馬車的方向走,左不住得扶樹榦借著力。
可算是走到離馬車不過七八丈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了,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就再也不知道了,他昏了過去。
寒風掛過,凌雁孤懶懶得伸了一個懶腰,在車內直起了身子。
他轉過身子,想將窗戶拉開大一點,卻發現窗戶正大開著。
他將頭探出窗外,猛的發現在不遠處的地上趴著一個人,驚呼了一聲,急忙拉開門帘,拍醒了石老師傅。
石老師傅揉這眼睛迷糊道:「怎麼了?」
凌雁孤驚叫道:「鴻一白怎麼會趴在那裡!」說著手指著不遠處地上的鴻一白。
「啊!」石老師傅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