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黃昏
第169章 黃昏
「等等，」湯姆抬了下手，依塔娜迷惑看去。
「你不覺得，把它用於戰鬥，能達到更好的效果嗎？」湯姆盯著依塔娜的眼睛。
依塔娜先是咦了聲，接著恍然大悟，轉而笑嘆：
「是啊, 可是這最後又能怎麼樣呢？」依塔娜略微歪著頭，「征服世界？一言獨大？那又怎樣，世界上不是這樣的人，就現在比較有名的那個，格林德沃，現在還不是成了魔法界公敵, 被通緝攆得到處跑嘛。」
「哎哎，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好吧我說得是有點過了，準確來說是魔法界高層被他溜著到處跑，真是個大麻煩啊……」
「造成如此大的影響，不知道他的愛人和親人是怎麼看他的呢。」依塔娜內心略感悵然。
「或許是欣賞也說不定。」湯姆語氣平淡。「畢竟幾乎攪動了整個世界。」
依塔娜嘴角上揚了一下，「誰知道呢。」
「世人皆因內心的慾望而追逐著某種東西，求真求善也好，求名求利也好，到最後又有幾個能真的得償所願？」依塔娜半垂下眼，遮掩住了種種情緒。
「你對未來似乎很悲觀。」湯姆也發現了依塔娜在某些時候顯得格外的抽離，彷彿曾經失去過什麼而無能為力一樣，可是以她的年齡，又能經歷多少？
又或許，是她雙親的事？
湯姆跟著丹林這一段時間，對於依塔娜家庭情況也已經略有了解，可她關於父母的那部分記憶不是已經被封住了嗎？上次觸動記憶的封印還暈了三天，還搞得他那幾天老是想東想西的。
「悲觀？」依塔娜似乎是在反問，卻又自答道：「我只是不想在沒必要的事情上太過耗費精力而已，畢竟我的夢想和湯姆不一樣, 我只要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就行了。」
「你的期望有時候不比我的簡單。」湯姆在孤兒院的十來年也是經歷過不少人情冷暖了, 有時候不是想安穩就能安穩下來的，現實時時刻刻都會推著你往前走去。
「所以我在為這這個夢想努力啊。」依塔娜的笑容重新輕鬆，她眨了下眼睛，「到時候誰礙著我的清閑，我就把他揚成灰餵魚。」
「還有你，想去征服世界我沒意見，只要你到時候別來麻煩我就好了。」依塔娜這句話玩笑的意味居多，湯姆卻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某種堅冰一般的決絕。
如果，真的走到她所說的那一步，她會這樣做的。湯姆不知道怎麼的有了這樣的明悟。
「我不敢保證，但我到時候一定儘可能不去麻煩你。」湯姆原本想習慣的欺騙敷衍過去，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模稜兩可的回答。
「噗嗤……」依塔娜悶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麼嚴肅嘛，距離我們畢業都還有五六年的光景呢，現在說這些還早。」
「……」這變臉速度也是很少見了, 湯姆也半真半假的笑起來，「是啊，還有好多年才會面臨社會的壓力, 興許我哪天也就像你一樣對魔法部的職位沒興趣了也說不定。」
「那到時候歡迎來我家串門啊。」依塔娜吃掉最後的魚肉，摸了吧已經稍微鼓起的胃，眉頭一皺：「我感覺晚飯好像吃不下了啊。」
她頗為惋惜地滅掉火焰清理現場，嘖了一聲，不是很甘心的望向城堡，「湯姆，我們去食堂看看吧。」
不知道家養小精靈們把菜譜研究得怎麼樣了。
……
鄧布利多走入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迪佩特已經在此等候良久。
「烤魚好吃嗎？」
看見他的到來，迪佩特難免又想起來剛剛到那一幕，不咸不淡的隨口一問。
「非常不錯，就是口味太淡了。」鄧布利多砸了咂嘴，一副回味的表情。
原本只是隨便問問，甚至帶著點被怠慢的怨氣，可迪佩特沒想到鄧布利多真的給出了回答，一口氣沒緩過來，險些讓他忘掉自己原本想說的話。
空氣靜默兩秒，鄧布利多小小的玩笑過後，主動開口說起正事。
簡單講完自己的所見和推測后，鄧布利多又一次從衣袋裡掏出又一片白色碎片，往迪佩特的辦公桌上一放，「我在水下找到了這東西。」
「這是……」迪佩特稍微湊近了一點，仔細觀察起來。
「之前蘇聯魔法部發現的東西，因為一直只有描述而沒見過樣品，我本以為這只是杜撰出來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不是什麼小事。」鄧布利多在他看的時候緩緩講出自己的看法。
「報告里說的其他事情也不得不納入考慮的範圍了，古老的，不知來處的事物正在復甦，表面的本就脆弱的和平怕是更加難以維持了。」
「骯髒的東西只有藏不住了才會暴露在陽光底下，陰影之中，估計已經被這些東西填滿了吧。」
「因莫忒勒提閣下依然沒有消息傳回，蘇聯的魔法部也找不到她的蹤跡了，關於她的繼承人依塔娜，我們還要對她保持沉默嗎？」
「和人魚產生聯繫后，她不可避免的會開始接觸這些，一無所知有時候反而是危險。」鄧布利多看著迪佩特，似乎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了解同樣的危險。」迪佩特搖頭，「那孩子我現在也有所了解，她的好奇心和行動力太強了，一旦讓她知道，事情會更加難以控制。」
迪佩特捏著鼻樑，頗為頭疼地開口，似乎是在抱怨：「過兩年還是讓你接手這個位置吧，那孩子留在這裡總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遲早會成為漩渦的中心。」
「我並不想在職業生涯的最後幾年落下污點。」迪佩特難得開了半個玩笑。
接著他的神情一點點嚴肅下來，「阿不思，麻煩你跑一趟魔法部，讓那些傢伙看看事態的嚴重性，這都已經出現在霍格沃茨了。」
「好。」鄧布利多點點頭，「還有，那些人魚，我們需要儘早幫他們遷移到新的水域，他們現在的精神像是拉緊的弓弦，箭矢隨時可能射出。」
斜陽的輝光照入房間，為兩位年長者的鬚髮染上金黃。
黃昏過後，便是長夜。
感謝葉已秋聲的月票，雖然我比較佛，但是新年第一天能收到月票還是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