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掉包
第138章 掉包
「艾倫，赫伯特，傑西卡，約翰……」
她一口氣念下五個名字，嘴角帶著隱蔽的，癲狂的笑，眼裡緩緩湧出淚水。
這些就是當時一起指正她是魔女的人。
下面人群一片嘩然。
人們紛紛讓開, 五個人的周圍一片空曠。
「主教大人，就是他們，那些和我一起的邪惡巫師。」
「我們本來想以我的暴露讓教廷放鬆警惕，好在您離開之後繼續我們的計劃。是的，指認我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所以，可以讓我，讓我死在騎士的劍下嗎？」
既然已經被認定為魔女, 死亡是無可避免的，她現在能爭取的只不有更加輕鬆的死法。
被吊在那根繩子上，反覆沉進鐵鍋的沸水中直至死去，整個過程最長能持續五個小時，她也曾和下面這些人一樣旁觀過對魔女的刑罰，女人凄厲絕望的慘叫直至今日都時常回蕩在她的夢魘中。
主教看著她，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不可以。經歷凈化，才能讓你的靈魂得到洗滌，否則魔鬼會將它帶回地獄，還是說你更想回到你那惡魔主人的懷抱？」
女人慘白著臉，似是痛苦又似嘲弄的笑了笑，低下頭，不再言語。
她已然絕望。
「騎士們，把那五個人也一併抓起來，帶回去審問。」主教看向台下村民們惶惶不安的表情，溫和一笑，「請放心，我們必將凈化災厄與苦難，將幸福還與大家。」
「另一個魔女, 你悔改嗎？」等那五個人被抓住帶走，主教將注意力轉向另外一個人。
那個深紫色頭髮蓬亂披散的女人埋著腦袋，沒有絲毫聲響傳出。
主角又問了一遍，她還是不聲不響，彷彿沒有聽到。
站在她旁邊的守衛推了她一下。
女人的身體順著這股推力超前傾倒，腦袋重重磕在木質高台的地面，然後不動了。
主教朝守衛點了點頭，守衛回以一個禮節，接著伸腳用鞋尖將深紫頭髮的女人翻了個面。
女人保持著手被縛在身後的姿勢側躺於地，頭髮蓋住了她的臉，被守衛出一把扯開。
她的臉展露在了眾人眼前。
現場又一次寂靜下來。
女人面色死灰地躺在地上，眼睛睜著，瞳孔已經放大，沒有血色的嘴唇緊緊抿著，一抹已經開始凝固紅色從她的嘴角若隱若現。
「死了。」守衛探了下鼻息和頸部脈搏。
旁邊的因為絕望而陷入沉默的女人動了動，慢慢轉過了臉，看向這個原本將要和自己受刑的另一個可憐人。
比起經歷種種羞辱和酷刑后死去，此刻生機全無的她顯然已經有了決斷。
主教臉上的那點溫和消失，堅冰般冷硬著臉孔, 「她去和她的魔鬼主人見面了，想要把這裡的信息泄露給惡魔。」
場下的村民議論紛紛。
「開始吧。」主教不打算耽誤下去了。
唯一還活著的女人似乎被這句話驚醒，眼神一下堅決，立即就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旁邊的守衛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和兩腮。
「看來你也並未懺悔。」主教嘴角下撇，「把她綁上去，嘴裡再塞一塊布。」
「是！」
「嗚嗚——嗚——」
女人掙紮起來，但已經幾天沒吃過多少東西的她根本沒有力氣和這些吃飽穿暖，臉色紅潤精神的守衛抗衡，很快就沒了力氣。
「嗚……」
眼淚一下模糊了眼眶，即使已經拉上一批墊背的，即使已經在內心模擬了很多次，她依舊感到恐懼，感到不甘。
她被綁著，行刑者搖動拉杆，身上的繩子繃緊，她的身體一點點被吊起。
終於，終於也要輪到自己了……
那個在她耳邊縈繞了數十年的尖叫，那個記憶中被不斷放進滾燙熱水中的女人的臉，被一點點替換成了她自己的臉。
「凈化她，燙死她！」
「魔鬼，遠離村子！帶著你的狗滾開！」
「主啊，庇佑我們……」
女人看著這些人，絕望恐懼之餘又升起深深的痛恨，明明，明明你們才是魔鬼，僅僅因為一些爭執和私信就能給人扣上巫師魔女的帽子，你們才是披著人皮混入人群的惡魔！
就在這時，這片廣場的天空上凝聚出了一朵厚重的烏雲，其中雷光閃爍，有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
它像是災厄的化身，帶著不詳。與災難而來。
主教望了眼天上的雷雲，眉頭皺了一下，轉而用波瀾不驚的語調向眾人下了命令：「這是主投下的視線，祂正注視著我們，我們為祂所做的一切，都被祂看在眼裡，繼續！」
行刑者又一次轉動起搖桿，女人又被吊著往上幾分。
轟隆一聲，震天的雷響里，大雨傾盆而下。
村民們被這毫無徵兆地澆了一身，身上的衣服很快浸濕，人群開始騷動。
淋雨，意味著生病，而生病在這裡意味著死亡。
但是沒人敢走。
因為主教還在這裡。
沒人敢在這時候表現出任何的不虔誠。
那都將成為別人指責自己是巫師或女巫的憑證。
好在主教也並不想繼續。
他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對於頗為講究的他而言這相當沒有牌面，而且雨水已將燒鍋的火堆澆滅，看來這場「凈化」是不得不停下了。
而且他感覺到這雨來得頗為奇怪。
「主對凈化的事宜有更好的想法，暫緩凈化，待我回去聆聽主的教誨，再做決定。」主教朝場下的眾人道：「都回去吧。」
轟隆——
又是一聲巨大的雷鳴，幾乎蓋住了主教的聲音，但好在村民們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在他轉身走下台後就有村民陸續離開。
走就可以先走。但守衛們不行，他們還得負責把吊上去的那個女人放下來。
「真想就放在這裡不管算了。」有個守衛在工作之餘小聲嘀咕，隨即和他旁邊的同伴笑道：「這畢竟是主降下的雨，也能算是一種凈化不是？」
他的同伴小幅度地推了他一下，「閉嘴吧你。」
女人被慢慢放下，兩個守衛上去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身體。
「嗯？怎麼這麼輕？」
一人疑惑。
被他這一提醒，另一個守衛也反應過來，他伸手撥開女人的頭髮，看到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