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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更與何人說

  1.

  「你說誰······是好人啊!」初佳一字一句,狠狠地說道,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對,對不起!請······冷靜一點!」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平野厚慌了手腳,視線在搖晃中上下起伏而看不起,脖子被卡住,呼吸受阻更加加重了眩暈的感覺,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呼······哈~得救了。」脖子驟然被鬆開了,平野厚大口地呼吸著:「很危險啊,為什麼突然摟住我的脖子?」


  「沒什麼······」


  「沒什麼的······要是說了什麼讓初佳不高興的話,我會道歉的。」


  「道歉什麼的,真的知道錯在哪兒了么?」初佳似乎也經過一系列的折騰耗盡了體能,軟軟地靠在平野厚背上,只剩下一些喃喃細語:「厚君,明明對我的事情,全部都不明白。」


  「······」就是這樣,平野厚無可反駁,雖然算是小時的玩伴和同學,可是以自己以前內向的性格,能有多深的交集暫且不說,畢竟分開了這麼久,之後的初佳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又能了解幾分呢?


  自己這次回來甚至也就和她說了幾句話而已,從其中,又能得知些什麼呢?還妄圖批判對方的人生啊,真是傲慢。


  「初佳,經常因為酒精而失敗么?」


  「唔······不要問了。」


  「既然覺得這樣很討厭,為什麼還要喝酒呢?」


  「······呼唔,呼唔······」


  「初佳······小姐?」平野厚不安地轉過頭來,每次初佳陷入沉默,下一刻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初佳靜靜地靠在厚的肩頭,發出很有規律的呼吸聲,看來是真的睡著了。平野厚無奈一笑,雖然有很多想要了解的,不過吵醒她也太可憐了。


  逐漸將步子放緩,兩人繼續向著初佳家的方向走去。


  憑藉著星光還有兒時的印象,平野厚最終找到了乃木坂家。


  初佳似乎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啊,但是為什麼燈是黑的,沒有人幫初佳留門么?平野厚看了看熟睡中還在咂嘴的初佳,雖然吵醒她有些可憐,但是無論是深夜將長輩叫醒,還是讓女生的家長看到一個陌生男子背著自己失態的女兒深夜回來,貌似都不是一個英明的點子。


  「初佳,初佳?」


  「嗯?什麼?」


  「那個,已經到家了,要叔叔阿姨出來接你么?」


  「啊,爸爸媽媽今天都出門去了,今天晚上誰都不在,所以我就去聯誼了啊~」


  「這個不用這麼驕傲地說出來······比起這個,鑰匙什麼的。」


  「啊,是是是,稍微等等啊······嘿咻誒。」背後一陣響動,初佳似乎在自己的皮包里翻找起來。


  「嘿咻。」拿出鑰匙的初佳,手顫顫巍巍地向著門伸去,可是卻半天找不到鎖孔。


  「我來吧······」為了空出一隻手,平野厚不得不彎下腰來承擔初佳的體重,背後的壓迫感更強了,讓平野厚不得不加快手上的動作。


  「呃,還是站不起來啊······」打開門后,試圖讓初佳在玄關處站穩的厚似乎並不順利,只得將軟軟的初佳抱起,拖鞋走進屋內。


  「打,打擾了······」屋子裡沒人,唯一能回應的主人似乎也不具備清醒的神志,但是不知是出於禮貌還是心虛,平野厚依舊對著空蕩蕩的走廊里打了個招呼。


  送到床上睡著后,總算結束了吧。放下初佳后,平野厚鬆了一口氣。


  「唔,真是太麻煩你了······」似乎是平野厚打開了初佳房間的燈的緣故,刺眼的光線讓初佳恢復了一些清醒。


  「啊,不,因為······總不能丟下初佳不管啊。」平野厚閑下來又不敢看床上的女孩子,只得打量起房間里的裝飾,可粉紅色的色調還有各種可愛精巧的飾品,都讓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失禮地打量著一個女孩的閨房。


  「我,我去拿水~」手足無措的厚慌忙向門外走去。


  倒完水后,平野厚用沾著水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從窗戶的反光看著自己的臉,不知是因為剛才負重的行程還是炎熱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自己的臉紅得不太正常。


  呼,冷靜點冷靜點,平野厚,你只是在照顧老同學而已。對自己這樣說道,平野厚拿著水走回了初佳的房間。


  「咕,咕,咕······」初佳一口氣將水全部喝完后,滿足地嘆了口氣:「唔哈哈,明明只是水,為什麼這麼好喝呢?難道因為是厚君倒的么?」


  「你······你突然說什麼呢?」


  「臉紅了,啊哈哈哈哈~」


  「真是的,要是開玩笑的話,我就回去了。」厚沒好氣地說道,平時只是很尋常的玩笑,可是在這個微妙的氣氛里,自己卻有些不敢招架的慌亂。


  厚莫名升起了想逃離的想法。


  「······」初佳收住了笑聲,用看不透的微笑看著厚說道:「不是開玩笑的話,就不回去了么?」


  2.

  「誒?」平野厚的大腦有些短路。


  為什麼,用這麼認真的臉?······不會是認真的吧。


  看著平野厚默默無語的樣子,初佳的笑容鬆懈了下來,坐在床上的她緩緩從床上滾了下來,「咚」的一聲,嚇得平野厚趕快過去查看情況。


  「喂,你怎麼了?沒事吧?」


  「呵呵,還是會痛的呢。」初佳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疼痛的影子,她正帶著微微笑意,仿若在訴說著別人的疼痛一般。


  平野厚低頭的目光,和初佳仰望天花板的目光對接在了一起。


  「就算裝成認真女孩的樣子,可愛女孩的樣子,努力化妝成美女的樣子······還是沒有誰會來看我。」初佳將手臂搭在額頭上,遮蔽住耀眼的頂燈,燈光下她的眸子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我已經很努力了啊,每次聯誼可以說最認真的就是我了,可是大家都對我的認真哂然一笑,像是在看一個原地打轉的笨蛋螞蟻一般。」


  「那麼,要怎麼樣大家才會注意到我呢?怎麼樣的女孩子,才會被喜歡呢?」


  初佳依然笑著,語氣也沒有任何的起伏,可是眸子中晶瑩突然溢出了眼眶,裹挾在眼周的粉底里慢慢失去的光澤,留下一道刻痕。


  不管前面是怎般地酒後失態,還是怎般地胡言亂語,經自己無心的幾句話——也不知道對與錯,不過那流離於表面的浮誇和逞強的外殼,終究是打得支離破碎了。


  她就癱軟在那兒,像是碎在地上的瓷偶。


  看著眼前傻傻地笑著哭的初佳,平野厚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不管剛才如何捉弄他,讓他招架不住,那個讓他心中泛起淡淡溫暖的女子,終究還是存在的啊。


  「那個,雖然我對戀愛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覺得喜歡不是這樣的一回事。」平野厚窘迫地撓著後腦勺,不過目光卻堅定地看著初佳,泛紅的臉上帶著單純的笑意:「可能說起來有些傲慢,但是初佳小姐所追求的受人關注並不是愛的表現,喜歡一個人,就是變得只能去想一個人的事,一直都很在意那個人的事情之類的,只要看到那個人就會很幸福這類的······」


  平野厚如是說著,不過當他看著初佳平靜地盯著他時,無論是遙遠的記憶,還是倉促的重逢,還是剛剛的一路鬧劇,一時間各種紛紛擾擾的思緒漫上心間,堵住了侃侃而談的嘴,聲音也漸不可聞了。


  「我想,就是割捨不下的那種心情吧······」平野厚目光躲閃,似乎為自己的見解作了總結。


  「厚君啊,有沒有喜歡過,喜歡別人的事情呢?」


  「雖然很害羞,但是甚至連初戀都還在······」明明是很羞恥的事情,但是平野厚還是脫口而出了。


  「······」初佳用有些羨慕的眼神看著眼前單純得像個傻孩子的大男孩,轉而用自嘲的語氣說道:「那種感覺,我早就忘記掉了,喜歡上一個人什麼的,做不到了。」


  是啊,準確的說,那種感覺常常梗在心頭,可是通往這顆心情的路,卻忘了怎麼走了,就像是荒廢在山林間的遺迹一般,只能遠遠眺望,嘆而唏噓。


  「但是啊,就是這如鯁在喉的感覺,像是幽靈一般糾纏著我,就職也做不好,從鄉下出去也做不到,連女僕的工作也做不好,到最後連戀人都找不到······」初佳的聲音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哭訴,似乎是對著平野厚自嘲,又像是對著自己質問的喃喃自語:「像我這麼丟人的女人,沒有了吧。」


  平野厚看著側過頭去的初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走投無路的壓抑,壓製得平野厚的心頭有些發麻,莫名的,他感到這股氣息是如此的熟悉,像是自己也曾經親身經歷過一般。


  「其實,初佳很漂亮的。」平野厚壯著膽子打破了平靜。


  「真的?」初佳沒有轉過頭來,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不信。


  「是真的,所以只要有人能夠注意到這麼美麗的初佳,就會喜歡上初佳的。」平野厚覺得自己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輕快篤定過:「合適的人絕對會有的,所以請放心吧。」


  「什麼時候?」初佳轉過身來,用追問的語氣說道:「那個『適合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登場?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女人的善良王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在我眼前?」


  「啊······」


  「不要隨便用言語來安慰我啊,不要不負責任地,用只是為了應付現狀的話語來糊弄我啊。」初佳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女孩一般,無助地抱著手邊的玩偶哭泣。


  那種熟悉的欲言又止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洶湧的情緒在胸中翻騰著,可是就是無法說出,平野厚感到一陣沉悶。


  「不,不是這樣的。」最後還是急切地否認了,平野厚連忙拉住了初佳用力攥著布偶耳朵的手:「初佳是有人喜歡的,我保證。」


  這語氣篤定得讓人有些詫異,平野厚剛剛脫口而出便有些後悔,果然,初佳聽到以後便停止了哭泣,用有些詫異的眼神看著抓住自己手的平野厚。


  初佳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反抓住厚的手將他按到在地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難道說,厚君就是那個合適的人么?」


  3.

  初佳現在就跨坐在厚的身上,俯視著厚的眼睛殘存著糾結和羞澀,酒精似乎又起到了奇妙的作用,初佳的眼神漸漸變得意亂情迷,她緩慢地試探著俯下了身,向著厚的嘴唇探索。


  平野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在回來的路上,那一直撩撥著自己思緒的豐盈就在眼前,雙方愈發靠近的呼吸輕易地將彼此的氣息傳遞給對方,在自己的大腦里攻城略地,作為正常男人的反應也不可抑制的出現了。


  平野厚眼睜睜地看著初佳越發接近的臉龐,自己的身體因為驚慌而有些僵硬,而且,自己的內心居然升不起抵抗的厭惡感,甚至有一種潛藏著的衝動,讓自己下意識地向去迎合索求。


  初佳的臉越靠越近,一時間,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荷爾蒙的氣息,在這種狀態下,似乎發生什麼,都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甚至平野厚也伸出了手,想要有所回應。


  好香,在背上時只是若有若無的甜美氣味,現在正大搖大擺地混雜著酒精麻痹著雙方的理智,平野厚隱隱有些期待,不僅是接下來的一切,還是兩個人的未來。


  就在雙方的接觸一觸即發的時候,平野厚大腦內僅存的一絲清明悄悄地問了一句:

  這是一個可以輕易接受的命題么?

  如同驚雷一般,剛才眼前女孩無助的質詢,記憶中封存的溫暖和感動,像是春雨一般將厚心頭迷亂的慾火澆了個通透。


  平野厚側過了頭,躲開了初佳的唇。


  初佳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男人正想出聲,卻感受到了他正在微微顫抖著。自己的肩膀被緊緊抱住,這個剛才拒絕了自己的男人臉上露出了窘迫的表情,焦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他嘴裡喃喃著道歉的話,沒有停下的意思。


  「真是的,已經,堅持不住了。」初佳感覺到內心無比的疲憊,已經沒有辦法思考現在的情景,近乎是昏迷一般地在平野厚身上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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