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披著人皮的惡魔
數不清多少次觸摸死亡,沃克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活著,每當稍微恢復一絲理智,僅夠思考一些簡單的問題。
朦朧的燭光亮起,照映出木床上骯髒的壯漢,胡茬上甚至還穿著小水珠,「我死了嗎?」壯漢聲音嘶啞,囈語著。
「恭喜,你還活著,現在考慮交出絮石沒有?」端著一杯白咖啡,廣羽小口抿著,臉帶笑意。
稍稍凝神觀察環境,沃克臉色蒼白的露出不屑,嘶吼道:「交你母親!有種你就弄死老子!」
啪啪啪!
掌聲響起,廣羽臉帶讚賞,「好樣的,真勇士,下面給你上主菜。」
他是真的有些佩服沃克,一般人根本堅持不住水刑的逼供,就算是出賣祖宗都會答應,而這粗魯的壯漢,雖然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但愣是能咬牙硬撐。
把手裡的杯子遞給馬克頓,廣羽走到卧室門口,將一直靜靜放置的大麻袋拿起,緩緩走到木床邊。
見狀,沃克臉色一變,眼裡泛出一絲恐懼,差點讓他開口求饒的水刑,僅僅是前戲?
打開大麻袋,廣羽伸手進去摸索一番,拎出一個小麻袋,裡面似乎有活物,將麻袋頂的不停變換形狀。
馬克頓跟傑亨毛兩人毛骨悚然,又有一些好奇,這個與惡魔畫上等號的男人,還有什麼折磨人的手段?
在卧室內眾人的目光中,廣羽總算是將小麻袋裡的東西取出。
嘶嘶!
嘶嘶!
赫然是一條五彩斑斕,核桃粗細的毒蛇,被箍住蛇頭的嘴巴發出瘮人的嘶鳴,似乎重見光明令它興奮,身軀不停纏繞著廣羽的手臂。
「這種方法我稱之為蛇刑,你說,這小可愛要是進入你的肚子,會不會很有意思呢?」把毒蛇湊近沃克的臉,以便最大化他心中的恐懼。
全力別開臉,沃克雖然臉色難看,倒也不太懼怕,這蛇雖然毒,可是他發現最毒的牙已經被拔除,「就這點手段?老子不知道活吞過多少這種蛇,幼稚。」
對於沃克的不屑,廣羽輕笑,「我是說進入肚子,又沒說從上面的嘴巴進去,下面不是還有通道么。」
此言一出,別說面臨刑罰的沃克,就連旁邊的馬克頓跟傑亨,還有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三個「粽子」,俱都是一愣,想明白之後,全身汗毛炸起,根根樹立。
試想一下,冰冷滑膩的毒蛇,從下體進入,在肚子裡面橫衝直撞,那是怎樣的感受?體內有著一條令人頭皮發麻的毒蛇肆虐,那可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還有著巨大的心靈衝擊。
「如果這條小可愛在你肚子里大鬧天宮,而你還是不肯交出絮石,沒關係,還有一群小可愛等你的。」
廣羽淡淡說著,隨後將手裡的毒蛇塞回小麻袋,拿出一個中等大小的麻袋,裡面同樣是有活物掙扎的跡象。
略微舉高中號麻袋,右手大力拍上幾巴掌,裡面受到外力擠壓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嘰嘰」聲,赫然是滿袋子鼠類生物。
「這裡面有五十隻肥碩的田鼠,可是淳樸的農民親手捕捉,專供學院餵食魔蚊的。」簡單講述袋子里的東西,廣羽又道:「當然,田鼠出現在這間屋子裡,那肯定有更重要的使命。」
卧室里鴉雀無聲,眾人都被蛇刑的殘忍驚住,尚未緩過勁來,只是起著雞皮疙瘩聆聽廣羽的話語。
從大麻袋裡拿出一個金屬容器,容器由劣質青銅打造,入口有一個碗那麼大,整體呈圓柱型。
高舉著圓柱銅器,這只是一件劣質的器皿,在外面甚至不值十個銅納斯,但廣羽卻彷彿看著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這個我稱之為鼠刑,把數只田鼠放在人身體上,用這個銅器蓋住田鼠,然後加熱銅器的尾端,裡面會產生高溫灼燒田鼠。」略微一頓,廣羽看著他們恐懼夾雜著好奇的表情,繼續講解:「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田鼠會瘋狂的朝人體這一頭打洞。」
聽著鼠刑,全部人包括沃克,不禁懷疑起來,這個面目清秀的青年,裡面是不是住著一頭惡魔?否則怎麼解釋這層出不窮的恐怖刑罰?
「蛇刑搭配鼠刑,同時用在一個人身上,兩個生物鏈的天敵,在人體內相遇,展開生死較量,遵從自然的法則,優勝劣汰。」廣羽帶著嚮往與陶醉,又道:「簡直是完美的藝術,這藝術被我稱之為蛇鼠一窩!」
自我陶醉一會兒,廣羽猛然盯著沃克,寒聲道:「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不能傷及性命,但是沒關係,能親眼看到這藝術,我已經很滿足,就算拿不到絮石。」
聞言,沃克臉色難看至極,有理由相信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的話,他絕對說道做到,從前面的水刑可窺一斑。
雖然心中恐懼萬分,內心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勸他服軟,可是沃克的自尊心又在激烈抵抗,屈服於這個初階巫徒,真的是太難以邁出第一步。
恐嚇沃克一番,見對方臉上搖擺不定,廣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前者的心理防線已經將近崩潰,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恰當的台階罷了。
「不止是沃克,你們都將免費體驗蛇鼠一窩的美妙,相信我,絕對會令你們欲仙欲死!」
看著角落裡不敢出聲的三個「粽子」,廣羽臉上故意露出癲狂的笑容,大喊大叫,活像一個瘋子。
這話語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本就緊繃心弦的三個「粽子」徹底崩潰,當得知自己也會承受蛇鼠刑罰后,豁出去發泄一般,發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彷彿要將喉嚨喊破。
「啊!!!」
「老天救救我!!!」
「救命啊!!!」
叫喊聲穿透了五號石屋的玻璃,傳到在外窺視眾巫徒耳中,南區眾巫徒都是心底隱隱有些發毛,這聲音也太凄慘了點。
招風耳也盯著遠處亮著燭光的五號石屋,身邊一個相熟的巫徒詢問道:「哎,招風耳,你說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哪知道!」招風耳有些不爽,任誰被人取笑自己的外貌,都是有些不滿的。
「你不是南區第一消息靈通巫徒么?我看都是在吹牛皮。」那人嘲諷道。
招風耳雖然實力不咋地,但是極其看中面子,這有人質疑他的地位,自然是不肯的,「能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讓四名實力強悍的巫徒這樣恐懼,甚至不顧形象的喊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靈魂威懾。」
「放屁,能把巫徒威懾成這樣,銀帶巫師都辦不到!」
幾乎每個巫徒都在猜測,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奇心雖似小貓抓撓不休,但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窺視,看熱鬧歸看熱鬧,明哲保身的道理大家都懂。
在刺耳的叫喊聲中,沃克緊緊閉著眼睛,死死咬住下嘴唇,用力之大甚至都滲出絲絲血跡。
當察覺到褲子被褪下,身上還有田鼠小爪子攀爬,沃克終於大吼:「停下,我服了,絮石我給。」
示意馬克頓繼續脫沃克的褲子,廣羽又把兩隻田鼠放在他的胸口,輕笑道:「你說停就停?剛才給過你這麼多機會,你不好好珍惜,真是令人遺憾。」
「住手!你到底要怎樣,我都答應行了吧!」赤紅著眼睛,彷彿輸紅眼的賭徒,沃克聲音中帶著一絲慌張。
「給我三個月絮石,再加上公開承認我一組的地位。」說著話,廣羽拿起圓柱銅器,把沃克胸口的五隻田鼠蓋住。
「我答應,我答應,快把該死的田鼠拿開!」感受著胸口的異樣,沃克急的差點發瘋,連珠炮似的說道:「拿我的巫師令去商盟,可以取出足夠的絮石,前提是要我或者二組的人親自過去,還要一封我親筆寫的申請書才行。」
看到什麼「蛇鼠一窩」刑罰中止,沃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用以緩解高速跳動的心臟。
「我給你們三十分鐘,除了沃克以外的人去取絮石,一共二十四塊,少一塊或者超時,我不會再妥協,一定將我的藝術進行到底。」翻起精緻的銀懷錶,廣羽說道。
「我去!」
毫不猶豫的,娜本第一時間喊道,看到全部人都看向自己,又說道:「我可以替組長把絮石取來。」
親自解開她身上的複合繩索,再把沃克的巫師令跟親筆信交給她,廣羽摸了摸娜本的頭髮,笑著說:「不要耍什麼花樣,我還有很多藝術沒有嘗試呢。」
看著對方清秀的臉,娜本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所謂的「藝術」她再也不想體驗哪怕半次。
「等等。」
在娜本就要出去的時候,廣羽叫住了她,前者身軀頓時僵直,陷入了不安。
廣羽拿著一件帶著男人氣息的絨毛披風,輕輕披在娜本的身上,「讓一位女士穿著濕衣服奔跑在風中,這並不是擁有良好教養的表現。」
感受到上身的濕漉,還有腿間的涼颼颼,想到直接出去之後別人的詫異,娜本不由感激看向廣羽,一件普通的披風,卻可以保住她身為巫師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