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掠奪
卡麥奇眼睛一亮，純風系五級，別人或許不知道其中含義，但受過優秀巫師兼貴族教育的他，明白這個天賦的含金量。
一般來說，不管巫師的屬性親和多高，總會有微量的其它屬性存在，這就像是白朗姆酒里的雜質一般討人厭。
如果巫師的屬性親和只有一種屬性，那麼所造成的增幅可不是一丁半點，而是質一般的躍進。非但巫術威力會增加三成到五成，就連釋放速度都能增加一至兩秒。
這是什麼概念？比如說兩個同級巫師之間的戰鬥，純系的巫師因為沒有雜亂屬性的干擾，調集屬性之力快了一兩秒，本來該同時間對轟的巫術，現在你提前放出去了，這不是欺負人呢嗎？真正意義上的同級無敵。
此刻卡麥奇萌生了招攬這新人的想法，至於一級的劣質天賦，在他眼裡完全不是問題，他又不需要一個潛力無窮的天才，他只需要一個強力的手下！
「你可願意追隨我？加入我南區第一組。」
聞言，四名新人巫徒大眼瞪小眼，剛才還喊打喊殺的，現在怎麼態度相差這麼大。
卡麥奇越看廣羽越順眼，這人修習巫術之後肯定會力壓同級，更關鍵的是靈覺天賦不高，以後的成就有限，並不用擔心成長起來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南區第一組是什麼意思？」
廣羽強忍著對方赤裸裸的眼神問道。
經過卡麥奇簡短的解釋，廣羽終於是明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暗鴉學院也不例外，雖然學院有著不準私鬥的規定，但是巫徒區這裡還是滋生了黑暗。
巫徒區又分為東南西北四區，各區裡面有實力強大的巫徒成立小組，小組專門勒索新人巫徒身上的絮石，直到新人巫徒進階到初階巫徒才會停止，這一行動被本地巫徒稱為打獵。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每個區都有十多個小組，但是獵物畢竟有限，所以只有東南西北四區的第一組有資格去打獵。先前帶領新人們過來的四名巫徒就分別代表四區的第一組。
聽明白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廣羽就點頭答應下來，他過來本來就是要說好話服軟的，甚至都打算對方敢動手他就敢交絮石。沒曾想對方竟然打算招攬他，他可不是什麼孤高清傲的人，有好處的事打破頭也要上。
似乎是招攬了一名不錯的手下，卡麥奇顯然有些高興，突發奇想的開始詢問其他新人巫徒的天賦，他想看看還有沒有純系的，真正的貴族要禮賢下士。
「靈覺三級，屬性親和火系四級。」
聽到他的詢問，邁卡連忙報出自己的天賦，他也想加入什麼南區第一組。
「還有沒有其他屬性？」
卡麥奇一愣，難道又是一個純系？
「還有木系二級，土系一級。」
邁卡只好又說道，他有些弄不懂這個金髮巫徒，難道不是只看最高的那一系么。
嘴角掛上貴族式的嘲弄，卡麥奇沒了興趣。也是，純系整個學院都沒有幾個，哪能一出來就碰到兩個。
「你們直接說有沒有單一屬性的天賦，或者五級以上靈覺天賦。」
卡麥奇這句話是朝著奧丁、邁卡、多德、紅髮巫徒四人說的。
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有純系就吸納進自己組裡，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打手。而靈覺天賦五級以上的，他會直接放走，這表明巫徒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所以盡量不去得罪。
四名巫徒新人都搖搖頭。
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將廣羽拉到身邊，卡麥奇就像行刑的劊子手一般，努努嘴。
獰笑一聲，禿頭雷隆掏出法杖。
眼尖的邁卡甚至從上面的裂紋中看到了污垢，法杖的圓形頭部還蒙著一層油漬，應該是吃飯時粘上去的。
不管雷隆多麼的邋遢，帶有橫肉的臉上卻滿是莊嚴，那肥厚的嘴唇開始念誦巫咒，一段古老晦澀的咒語念出。
大概念誦了五秒的時間，在新人巫徒驚嘆的表情中，一個巫術被完成。
土系基礎巫術，肌膚石化！
只見雷隆一米九的個頭，皮膚肉眼可見的開始變色，漸漸變成土黃色的岩石材質，跟黃元王國隨處可見的岩石一般無二。
完成肌膚石化之後，雷隆一聲招呼也不打，朝前幾步走到紅髮巫徒面前，拎小雞一般抓起來，大力往地上砸去。
嘭！
紅髮巫徒被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隨即發出痛苦的呻吟，臉色發白。
奧丁、多德、邁卡俱是眼皮跟著心臟一跳，這傢伙掄在地上，命都去了半條。
看著雷隆又伸手過來，邁卡就像受驚的兔子一般，尖著嗓子大喊：「絮石給你！都給你！！別打我！！」
「這是巫徒區的規矩，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雷隆臉上岩石化的橫肉平添一分醜陋，或許是巫術的原因，他的聲音變得瓮聲瓮氣。
不出所料，邁卡也被雷隆砸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奧丁跟多德，一個黝黑憨厚，一個齙牙歪嘴，兩人認識不到半天，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三句。然而此刻兩人對視一眼，彷彿演練千百次般默契，掉頭就跑，還是分頭跑的。
兩名本地巫徒放出了暗地準備多時的巫術，他們可不是傻帽，看了半天不準備巫術的人沒資格進南區第一組。
木系基礎巫術，蔓藤纏繞！
火系基礎巫術，火球術！
蔓藤從多德腳底裂土而出，仿若靈蛇一般纏上來，兩條手臂粗的蔓藤速度飛快，一直纏到脖子處才停下，只露出一張齙牙歪嘴的臉。
一團火球呼嘯而出，就像故意的一樣，眨眼間擦著試圖躲閃的奧丁旁邊飛過，一下子點燃大半衣物。
看著一眨眼就全被制服的新人巫徒，卡麥奇優雅萬分的走過去，彷彿是王子走在花園中欣賞帶刺薔薇。
廣羽注意到，卡麥奇的腳上靴子不是學院的巫師靴，而是一雙綴著金絲邊的白色靴子，還有一顆紅寶石嵌在上面。
撇撇嘴，廣羽最看不慣這些貴族，跟拉克巴洛大陸一樣，阿平阿索的貴族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的那麼騷包。
「你剛才說要舉報我們？」
一腳踩在紅髮巫徒的手掌上，卡麥奇笑著問。
剛從被砸在地上緩過勁來，紅髮巫徒的手掌就被堅硬的靴底踩住，粗糙的地面讓他痛苦不已，強行咬牙忍住不喊出來，他知道自己越是叫喊對方越是滿足。
「有骨氣，堅持住。」
金邊寶石靴子開始不停的碾壓，卡麥奇臉上卻是一副鼓勵的表情。
「啊！啊！有種你殺死我！雜種！！」
隨著手背直接摩擦地面，皮膚被劃破大量的傷口，紅髮巫徒終於是吼出來。
「小子，我卡麥奇可是黃元王國正統貴族，你可別污衊我。」
眼神一冷，卡麥奇腳上的力道更是加重，左右研磨著腳底的手掌。
「啊！！狗雜種！！！」
紅髮巫徒感受到更強烈的痛苦從手背傳來，空閑的右手朝卡麥奇的腳打去。
木系基礎巫術，蔓藤纏繞！
尖嘴猴腮的巫徒又釋放一道巫術出來，與之前一樣，地面裂開，鑽出一條蔓藤，將紅髮巫徒的全身都牢牢固定在地上，除了左手。擔心他再出言不遜，馬克頓還將他的嘴巴用蔓藤封住，令其無法說話，只能低聲悶吼。
直到將腳下的手掌研磨到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即便康復也再無法正常使用之後，卡麥奇才停下來。
金邊寶石靴踩在紅髮巫徒臉上，卡麥奇看向其他三人。
被他眼神掃過，躺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的邁卡一哆嗦，瑟瑟發抖，剛才紅髮巫徒的慘狀他可看的最清楚。
奧丁全身衣服被點燃，好不容易才撲滅身上的火，卻發現全身多處被燙傷。他眼裡彷彿能噴火，似乎在竭力剋制自己的衝動。
多德被蔓藤勒住，蔓藤越勒越緊，此刻的臉上早已經一片醬紫色，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交出全部絮石，以後每人每月交一塊到一號石屋，直到你們成為初階巫徒為止。」
伸手打了個響指，卡麥奇壓根不在意新人巫徒的態度。
聽到響指聲，多德跟紅髮巫徒身上的蔓藤被馬克頓解除。
沒有一句廢話，多德、奧丁、邁卡老老實實的把身上的絮石交給馬克頓。紅髮巫徒起身將絮石扔在地上，踉蹌的跟前面三人站在一起。
四個人站在一起，盯著對面卡麥奇的神色複雜，有畏懼、憤怒、冰冷、怨恨。
「好的，現在歡迎你們來到南區，請自覺去一百號以後的石屋挑選住所，你們的巫師令就是鑰匙。」
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卡麥奇說道。
說完，不再看他們一眼，帶著雷隆幾人趾高氣昂的離去，剩下廣羽站在原地。
新人巫徒看著廣羽的目光就更複雜了，大家一起來暗鴉學院，現在都被搶走身上的絮石，還帶了或輕或重的傷，就他非但沒事，聽卡麥奇的意思還打算栽培他。
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廣羽一咬牙，扭頭跟上卡麥奇幾人。他知道，自己算是徹底上了這個金髮貴族的賊船，只能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