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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月精靈

  暗月精靈是邪惡的,針對一切阿平阿索大陸的人類來說。它們膚色偏紫且布滿了邪惡的魔紋;它們是將自己靈魂出賣的墮落者;它們行動迅捷又毫無理智;它們瘋狂嗜血又戰力強橫;它們存在的執念就是消滅一切人類;即使它們大多俊美也抹殺不了所犯下的罪行!

  赫拉正是一個暗月精靈與人類結合所誕生的產物。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是紫色的,就像流淌著的罪惡。


  從被遺棄開始,她就遭受了無數無數的厭惡、憎恨、輕蔑、譏諷的目光。


  她十八歲時,在包緋爾平原的荒蕪地帶,等待了三年的機會終於來臨。當她用生鏽鐵片割破一隻衰老瀕死青蒼狼的喉嚨時,她憧憬著這是人生的轉折點。


  即使是平原上最低階下位生物的血,也足以令她用最原始最粗淺的方法澆築。以澆築強化過的身體去擊殺青蒼狼,數次重傷的代價換得覺醒青蒼狼血脈之力,成為最低階的血脈獵人。


  當她拖著滿身的傷痕走回部落,族人看她的眼光確實不一樣了。從看待糞坑裡的蛆變成看待泥土裡的蛆,蛆還是蛆,她還是她。


  她也曾善良過、天真過、憧憬過。


  她也曾不忍心殺死一隻可愛的平原灰兔而挨餓;也曾害怕平原的暴雨雷聲而祈禱;也曾幻想著父親母親和藹的笑。


  都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教會了她冷漠、無情、殘忍,也學會將自卑、懦弱、畏懼深藏心底。一點一滴,一丁一點,整個過程波瀾不驚。


  隨著殺的生靈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冷漠,殺戮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直到……遇見他.……

  這裡是魔鬼森林外圍,再有不遠便可以走出這死寂陰暗的森林。當然,前提是你有本事穿越最邊界的惑亂之霧。


  呼哧!


  呼哧!


  體力消耗過大的喘息聲在幽靜的地方異常明顯。一個矯健的身影背著人類奔跑在森林中,她速度非常快,所過之處捲起片片腐爛的樹葉。


  終於,矯健身影再也跑不動,摔倒在枯樹腳下,背上的人類也被顛簸驚醒。


  看到仍然身處魔鬼森林,廣羽第一次對這個地方感到親切,畢竟死裡逃生啊。幸好最後關頭賭了一把赫拉還有底牌,還別說,這大義凜然的話說出來真舒坦,哪怕只當幾秒鐘的英雄也足以自傲了。


  對了,赫拉!

  扭頭看去,旁邊的人卻不是那個冷艷的女人,而是一個長耳朵且稍尖,血紅色瞳孔,紫色皮膚上古怪花紋流動的女人。


  「你是,赫拉?!」


  儘管難以置信,廣羽還是從她身上的皮甲,與高挺的鼻樑得出這個難以置信的結論。


  「別看,別看。」


  赫拉的聲音帶著一絲乞求,將臉別到一邊。


  一陣沉默,相坐無言。


  稍微緩過勁來,兩人平復了情緒。


  赫拉清冷的聲音打破沉默:「我這樣子很噁心對不對。」苦澀一笑,又道:「這裡已經是最外圍了,向南邊走,不出三天你就可以看到惑亂之霧。渡過惑亂之霧的材料我已經塞到你衣服里,外面就是你一直期待的世界。」


  眉頭緊鎖,看著明顯透支虛脫的赫拉,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不是擺明整死她呢么?

  「赫拉大人不要我了?」


  廣羽突然笑道。


  赫拉深深看他一眼,彷彿要將他的樣子刻進腦子裡,隨後擺擺手。「走吧,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邊都是為了生存。現在如你所見,我確實無法動彈,你再也不必低聲下氣。」


  「我自認不是什麼好東西,身上更是背負二十多條人命。我可以為了斬草除根而殺害無辜,也可以為了生存不擇手段捨棄尊嚴。」廣羽笑著說道。


  「但我記得是誰把我從勾魂妖精手裡救下,是誰庇護我走了這麼多天的路,是誰拚死護著我從御屍怪手裡跑出來。」


  「我身上有一半暗月精靈的血脈,被別人發覺會連累你的。」赫拉平靜說著。


  廣羽聳聳肩走到她面前蹲下。「其實你這樣子,我覺得蠻炫酷的。」


  說罷,伸手掰正赫拉躲閃的臉,溫柔的吻上那淡紫色的唇,生澀地伸出舌頭索取著。


  赫拉血紅的眼睛里,有驚訝、溫柔、感動種種複雜情緒湧現,也是伸出舌頭生澀地回應著。


  在前世物慾橫流的社會,一直單身的廣羽,在茫茫人海中,總是不能與那個能與之產生共鳴的人相遇。


  沒曾想,在這跨越了時間、空間、民族的地方,兩個人無視身份地位與實力強弱,只遵循靈魂深處最真摯的一抹悸動,在一片死寂的森林相擁。


  漲紅了臉,差點窒息而亡的廣羽后怕不已。為了維繫自己可憐的自尊,強撐著不換氣,試圖挑戰血脈獵人強大身體素質下的肺活量,簡直愚蠢透頂。


  帶著挪揄的笑,赫拉也不點破自己的刻意使壞。


  「赫拉,你現在能不能自己走?」


  借著詢問掩飾尷尬的某人。


  「不行,開啟暗月精靈狀態嚴重透支體力,大概後天可以恢復行動,完全康復要五天時間。」赫拉搖搖頭。


  背著赫拉,雖然說不上強壯,但好歹也是營養充足的青年,怎麼說也能艱難走個幾十米。


  尋了一棵不大不小的樹,反正兩人都不介意擁擠點,小一些的枯樹也好破開樹皮。赫拉的長弓跟彎刀都遺失在與御屍怪一戰中,僅剩下一個隨身的布袋。而廣羽更慘,除了身上雪白獵服里塞的什麼惑亂解藥,一窮二白。


  小心翼翼的把赫拉放在樹洞里,細心叮囑著有突發情況就呼喊。


  平靜的點點頭,赫拉終於體會到前段時間廣羽被踢傷的感覺了。簡直是舒坦,什麼食物飲水安全隱患全都不用操心,反正有人會照顧周到。


  封好枯樹洞,廣羽出去尋找食物跟水源,食物來源以他的能力只有樹蟲這條路。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廣羽臉色不太好看的挪開枯樹皮。


  「怎麼了?有敵人?」


  枯樹皮被挪開前赫拉就聽出了廣羽的腳步聲,看到後者臉色不太好,疑惑問道。


  悶哼一聲,廣羽有些窘迫的說。「沒有敵人,我裝水的時候,看到一隻好肥大的鳥,如果有長弓就好了呢,就可以讓你嘗嘗我烤的大鳥多好吃。」隨即又黯然。「就算給我長弓,我也射不下來,我真沒用。」


  聽明白的赫拉勾起嘴角笑著,那笑容不冷,很純很美。伸出手摸著他的臉,拂過那左眼的淚痣,輕聲道。「有你就夠了。」


  「那當然,我可珍惜品種。」轉陰為晴,廣羽嬉笑道。靈魂偷渡肯定珍惜罷,他想。


  兩個人吃完了難吃卻又好吃的樹蟲,靜靜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無關慾望,只存牽挂。


  七天後。


  在血脈獵人強悍的身體素質下,加上廣羽鞍前馬後的精心照料下,那個冷艷強大的赫拉大人又回來了。除了偶爾看向他的綠眸里有著溫柔閃過,其他照舊。


  兩人離開這個待了七天,留下許多美好回憶的地方,繼續向著森林出口前進。


  路上赫拉並沒有選擇走直線,而是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反正赫拉不會害自己,廣羽按下急於離開的躁動,就當陪心上人遊山玩水罷。


  除了在尋找著什麼,廣羽還注意到,赫拉似乎在籌備著什麼。以往碰到野人,如果在赫拉發出警告之後,不靠近兩人,是可以相安無事的走過去的。現在卻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只要看到野人,都會將他們綁在枯樹上,用的繩索就是野人身上污穢不堪的衣服褲子連起來。


  又不殺又不放的,搞什麼鬼啊。無奈,多次詢問,赫拉都是笑著搖頭不語。


  在摸索中過了幾天,即便是不走直線也快要走出森林。一天夜裡,赫拉搖醒睡意正濃的廣羽,一臉神秘的拎著一個布袋。


  揉了揉睏倦的眼睛,廣羽打了個哈欠。「這是什麼?」


  「吃下去。「


  赫拉也不介紹,獻寶似的打開布袋,拿出一隻拇指大小的黃皮青蛙,說道。


  瓦利瓦利!


  卡卡咄!

  這是一隻會說話的青蛙,說的語言跟野人一樣,也就是阿平阿索大陸通用語。


  眼前的活蹦亂跳的青蛙徹底讓廣羽清醒,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是說吃掉這玩意?活吃?!」


  「沒錯。」赫拉認真的點點頭,將手裡的小青蛙遞過去,又說:「如果你相信我。」


  話都說道這份上,除了屎,還有什麼是不能吃的?


  多米多米羅!

  尤其里里!!!


  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妙,小青蛙的叫喊聲更是慘烈。


  盡量不去看那黃色的有著光滑皮膚的青蛙,從赫拉手裡接過來,張大嘴巴,像吞服大藥片一樣,整個囫圇吞下。


  感受到小青蛙在食道與腸胃中的掙扎,廣羽一陣惡寒,赫拉不會是心裡變態吧。


  「這東西有什麼用?」


  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廣羽語氣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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