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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雪公主

  就這樣,兩個人白天趕路,晚上躲在樹洞里講故事,一個講的眉飛色舞,另一個聽的仔細認真。


  這怪異的組合在魔鬼森林裡走了整整十一天,這段時間,赫拉最少殺了二十個人類。


  經過詢問,廣羽也了解到,那些酷似野人的是阿平阿索大陸的平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困在魔鬼森林,互相戒備又互相幫忙,一直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平民死在赫拉箭下,即使是身背二十多條人命的廣羽也感到心悸。


  他確實殺了不少人,但那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奴隸主或者是強盜,最多殺一些為富不仁的富商劫富濟貧。


  無辜的人為了斬草除根也殺過,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可哪裡見過赫拉這種殺戮,毫無理由的,我比你強,我讓你滾,不滾就死!

  即使不太認同,但廣羽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其他人的死活。唯有感嘆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然後去死者身上搜刮戰利品,最多搜刮到有價值的東西替死者默哀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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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天。


  終於無法忍受身上的異味,廣羽強忍著內心不適,進入黑河洗澡。


  壓根不敢潛下去,生怕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直到把全身的污垢洗的乾乾淨淨,才逃也似得上岸。


  他的舉動引來赫拉的不屑,活著都不怕的東西,死了更加不用害怕,屍體才是最安全的東西。


  枯燥無味的走走停停,不管在哪個世界,時間總是最嚴苛的法官,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總是會一次又一次敲定秒錘。


  夜晚。


  在廣羽的再三請求之下,考慮到前者白天洗澡時順便把純白獵服洗了,為了便於烘乾,赫拉終於同意在枯樹內部生一小堆火,但前提是衣服一干必須熄滅。


  身上穿著初來魔鬼森林時的亞麻衣服,火光明暗之中,廣羽的臉色也跟著明暗變化,他正思考著今晚講個什麼故事應付赫拉。


  前幾天還硬編了幾個故事,最後實在編不下去了,直接照抄前世的童話出來。本來以為講小紅帽、灰姑娘之類的童話故事,對方就算不生氣也肯定很不滿,沒曾想,這個白天沾滿血腥的女人,聽著最幼稚的故事,聽的津津有味,聽完每次還都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弄的廣羽哭笑不得。


  「今天講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在赫拉期待的目光中,廣羽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終於開口道。


  「嚴冬時節,鵝毛一樣的大雪片在天空中到處飛舞著……她的皮膚真的就像雪一樣的白嫩,又透著血一樣的紅潤,頭髮像烏木一樣的黑亮……他們一輩子都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靜靜聽完,赫拉嘆了口氣,說:「話癆,你的故事很美,善良的人最後都很幸福。」語氣一轉,又道:「可惜在阿平阿索大陸,善良的人,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廣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前世就有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話,今生在拉克巴洛大陸,所經歷的二十四年,親眼看到血淋淋的現實無可否認。


  來到阿平阿索大陸更加殘酷,一個疏忽,甚至是運氣有些不好,就如野人一般被隨手宰殺且棄屍荒野。


  「赫拉大人,我們還要多久能走出這片森林?」講了半天的故事,廣羽聲音都沙啞起來,從泥豬皮囊里拿出水壺,一搖卻是空的。


  皺眉看著廣羽,赫拉說:「無論河流底下掩埋了多少骯髒,上面流淌的依舊是生命之水,不一定乾淨,但卻能救命。」說著拿出身上的水囊遞過去,又道:「我希望你能放下那可笑的潔癖。」


  感激的接過水囊,廣羽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實在是太渴了,熒光屋帶來的心理陰影揮之不去,這麼多天都靠的樹蟲體內的汁來補充水分。


  擰開塞子,為了不弄髒赫拉的水囊,廣羽懸空倒水,倒入口中。


  誰知他這舉動卻是讓赫拉誤會了,誤會成是嫌棄她的水囊臟,不願對嘴喝。


  眼神冰冷的赫拉,眨眼間就將黑色彎刀駕到廣羽脖子上,毫無感情波動的說:「怎麼,嫌我臟?」


  這彎刀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比冰塊還冷,只是輕輕碰到脖子,脖子上白皙的皮膚就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


  感受到彎刀的寒意,廣羽放下水壺,解釋道:「赫拉大人,誤會,我是怕弄髒您的水囊。」看著對方冰冷的眼神,又道:「再說了,您這麼漂亮,我怎麼會嫌……」


  「你敢諷刺我?!!」


  嫌棄的棄還沒說出來,赫拉猛然一腳踹過來,直直踹到廣羽胸口上,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帶飛。


  嘭!

  倒飛的身體撞上枯樹內壁發出聲響,廣羽軟軟滑落,只覺得一陣呼吸困難,眼前發黑,痛苦的低吟著。


  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出手太重的赫拉快速走過去,拉開對方胸口的衣服,看著微微下陷的胸膛,眉毛擰成一團。


  由不得耽擱,赫拉從隨身皮囊里拿出幾株不知名草藥,用彎刀攪碎。


  眼前發黑的廣羽意識漸漸昏沉,朦朧間,感覺到有人捏開自己的嘴巴,然後塞進來一堆苦澀的草藥,本能的吞咽。


  頓時,比烈酒還灼熱十倍百倍的感覺從喉嚨直達肚子,好像有隻小猴子在肚子里翻跟斗,巨大的痛苦讓他叫出了聲。


  「好痛啊!我好難受!!痛死我了啊啊啊啊!!!」


  看著痛苦萬分滿地打滾的青年,赫拉心裡也有些難受,伸出手捧住對方的臉,輕輕撫摸,試圖讓前者好受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清晨,沒有清脆的鳥叫,沒有喋喋不休的蟲鳴,這裡是魔鬼森林。


  一陣烤肉香飄來,鼻子微微聳動,眼睛猛的睜開,廣羽驚喜萬分。「烤雞?不對,是大鳥!」


  由不得他不驚喜,他真的很久很久沒吃過肉,都快要忘記肉的滋味了。


  「早上看到一隻鳥飛過,順手就射死了。」赫拉翻動著樹枝,防止烤糊,清冷的說道。


  咽了口唾沫,似乎是想離烤鳥肉近一點,廣羽試圖挪動身體,誰知剛一動,胸口就撕裂般的疼痛,稍有起色的臉又變得蒼白。


  「別亂動,你的內臟受傷了,即使服下了治癒草藥,最少也要三天才能恢復。」赫拉的聲音依舊淡淡的陳述。


  悶哼一聲,廣羽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蹬的,再重的傷你也要負全責。」


  看著遞過來烤的有些許焦脆的烤鳥,還想抱怨的嘴立馬停止,迫不及待的就想咬下去。


  張著嘴巴始終沒下口,抬頭看了看在撲滅火堆的赫拉,廣羽將烤鳥撕成兩半,遞過去一半。


  「你吃吧,我不餓。」看著遞過來的烤鳥,赫拉無動於衷。


  「讓你吃就吃,我現在是傷號,我最大。」他又遞過去一些。


  聽著廣羽的歪理邪說,赫拉僵硬的接過烤鳥,也不講究,直接就撕下肉吃起來。


  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廣羽咂巴著嘴回味,一隻烤鳥才多大,更何況還分了一半出去,他其實只能墊墊肚子,但在魔鬼森林,這已經是難得的幸福了。


  兩人用水囊里的水簡單洗漱了一下,赫拉搬開枯樹皮,走了出去。


  「赫拉大人,背我,我走不了路。」靠著樹壁的廣羽連忙喊了起來。這廝倒也不覺得臉紅,因為他壓根沒有逞能的本事。


  略一猶豫,赫拉點點頭,把背上的長弓箭囊都解下來,掛在腰上,背對著他微微蹲下。


  不客氣的爬上去,廣羽臉上樂開了花,要不是有所顧忌,估計已經開始哼曲。


  正午時分。


  血脈獵人的身體素質委實強悍,即使背著一個成年人,走了數個小時,仍然臉不紅氣不喘。


  雙手環住赫拉雪白滑膩的脖項,臉頰蹭著柔順的栗色馬尾,嗅著淡淡的清香,廣羽感覺非常愜意。


  「赫拉大人,你昨天晚上怎麼突然對我下死手啊,我可是自己人。」想到昨晚的殘暴一幕,廣羽心有餘悸的說。


  「部落里的族人都排斥我,外面的平民都畏懼我。」赫拉說。


  以你這殺性,不怕你都有鬼了,廣羽暗暗腹誹。


  「從小到大,沒人稱讚過我。」赫拉的聲音很平靜,讀不出感情波動,她又說道:「族人罵我雜種災星,平民背地裡說我惡魔毒婦。」


  不知怎麼的,看著赫拉平靜的表情,廣羽莫名的有些心疼,都是苦命的人吶。


  「所以你昨晚說我,我以為是在諷刺,一時失控才動手的。」


  「難道沒人對你說過嗎?」


  他先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說什麼?」赫拉不解。


  「你其實很美啊!」


  似乎是證明自己說的真實性,廣羽從背後伸長脖子,對著赫拉的側臉吻了下去。


  赫拉微微一驚,又恢復了冰山面孔。輕輕別開頭顱,發現無法躲避后,也就聽之任之。


  看到赫拉反應不激烈,廣羽更來勁了,在後面不停的親吻前者的脖項耳朵,甚至用舌尖輕輕挑逗,要不是怕自己難受到爆炸,他是不會停下入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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