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烏鴉
蘇源擦拭鼻血,休息了一會,恢復過來,把龜甲收好,推門向後院走去。
「汪汪吼!」
「吱吱吱!」
剛剛踏進後院,一隻火紅的大狗跟金色的小猴子,向蘇源衝來,撞了個滿懷。
「嘩嘩嘩!」
不僅是兩隻小獸,茁壯的大槐樹,也無風自動,樹葉嘩嘩作響,枝幹彎曲下來,似迎客松,彎腰敬禮,像有無形的力量在壓迫。
「乖!」
蘇源輕輕的伸手,在大槐樹上摩擦,讓它的綠葉掃過自己的臉頰,蘇源親昵的動作,讓樹榦抖動的更厲害了,綠葉作響,掀起一道綠海。
大槐樹乍看之下,與之前沒有區別,樹杈枝繁葉茂,組成了一道巨大傘蓋的樹冠,月光流轉,印下一道龐大的陰影。
但更顯生機,樹葉青翠欲滴,宛如碧玉,脈絡纖細,一塵不染,樹葉嘩啦作響,似碧色古幣,掛墜其上,碰撞激蕩,有玉石金鐵之聲。
樹皮顏色黑沉,古樸發亮,似龍鱗,紋理交錯,沒有一絲縫隙,渾然天成,像卧龍盤旋,堅硬厚實,又生機勃勃。
這就是金手指強化后的結果,銀色的靈液,絲毫不剩,整個金手指,空蕩蕩的。
但造就了一棵,罕見的槐樹精靈。
這株槐樹,在別墅建造以前就存在了,獨自在山頂,也不知繁衍了多少年,恰逢靈氣復甦,得了一絲絲靈性,猶如本能般,吞吐月華,得了一絲造化。
但渾渾噩噩,不得法訣,要想自己成精,誕生靈智,不知要多少年月,風吹雨打,雷霆地火,人災砍伐,一不小心,就根斷靈滅,歸於塵土。
還好,它遇見了蘇源,在三條靈脈的加持,和金手指的特殊能力下,它的靈性茁壯成長,有了自己的意識,能明是非,知日月變化。
只不過,靈智不高,像三四歲的小孩,迷迷糊糊。
樹木成精,多少有些神異之處,大槐樹也不例外。
木鬼為槐,它是鬼木。
木為生,鬼主陰,它能吸收陰氣屍體,化為養分,滋養自身,死而為生,養育一方。
那兩具屍體就是被它吸收了,如風而散,找不到一絲痕迹,只有草坪上兩朵艷麗的花,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給你起個名字吧,你還小,起個可愛點的,就叫……鬼鬼!怎麼樣?」蘇源眼睛一亮,對大槐樹說道。
樹葉搖晃,似是喜悅。
「名」是會意字,口和代表夜晚的夕。表示夜晚相遇,無法看清對方,需要報自己的名字,是「名」的來源。
人有了名字,就代表跟別人區分開來,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而樹有了名字,更說明它已經跟其他生命,不同了。
……
龍尾山後,地勢廣闊,土壤肥沃,農田漁場,遍布其上,是高合市一等一的膏腴之地。
坐在車上,透過車窗,金黃的油菜花,長勢極好,微風吹拂,花瓣飄蕩,像黃色爛漫的海浪,壯美瑰麗,綠葉淡雅,蜂飛蝶舞,好一副天然的油畫。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
「哇,這地方好漂亮啊!」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
美人鼻尖聳動,春天的氣息,百花的香氣,撲鼻而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滿足至極。
蘇源坐在駕駛室,看著像小女孩一般的少婦,搖頭輕笑,沒有說話。
在家中待了許久,蘇源骨頭都快生鏽了,今天柳姐打電話來,說讓他陪她一起去養殖場,飯店最近的貨源有了問題,蘇源閑著沒事,自然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這半龍山後,竟然還有這麼一番景色,菜田魚塘,相互交錯,阡陌縱橫,一幅絕美的農家風光。
「柳姐,還有多久啊!」再美的風景,看多了也會疲倦,車子開了許久,蘇源有些乏了,開口問道。
「怎麼,急了?」
美人回頭,眼波流轉,吹彈即破的玉臉上,因為剛剛的激動,多了一抹酡紅,面如桃花,春風拂面,整個人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看蘇源的眼神,更是要滴出水來。
轉身的一剎那,她又恢復了少婦的風情,一瞥一笑,撩人心弦。
尤其是她今天一身長裙,玉臂微露,胸前鼓囊囊的,修長的美腿併攏,看不出一絲縫隙,斜靠在座椅上,紅唇輕吐,整個人風情萬種。
蘇源看了一眼,就感覺臉頰發燙,渾身燥熱,趕緊轉移視線,危襟正坐,目不斜視。
「快了,一會就到了,前面轉個彎就到了。」看到蘇源的樣子,柳姐輕笑,對他說道。
蘇源沒有說話,車廂內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柳姐斜靠,手搭在臉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蘇源,目光迷離,竟有些痴了。
蘇源一身白色襯衣,修鍊之後,皮膚極好,白里通透,細膩白皙,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紅齒白,面如冠玉,臉如刀削。
溫暖的陽光撒在他身上,好像在他身上度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就連他長而翹的睫毛也跳躍著。
尤其是,修鍊之後,他身上多了一種難言的氣質,似天邊雲嵐,山間清風,清爽自然,讓人不自由的想親近。
似陌上如玉的公子,又像山野無為的道士,既有紅塵氣,又無垢清潔,很矛盾的氣質卻巧妙的融合到了他身上。
「汪汪!」突然的狗叫聲,打破了寂靜。
兩人都是一驚,蘇源抬頭一看,一隻墨色烏鴉,呀叫著向車窗衝來,不避不讓,蘇源眼力大增,透過車窗,看到了烏鴉眼裡閃過的瘋狂之色。
「這鳥瘋了!」蘇源心裡一驚。
蘇源可不想讓自己的寶貝車子,跟它撞上去,還好他車速不快,一腳剎車踩下,車子穩穩的停下。
但那烏鴉速度飛快,一頭撞在前蓋上,把車蓋凹下去了一個小口子,蘇源氣急,立馬下車,揮手驅趕。
但那烏鴉根本不像平常的鳥,不飛不走,鳥喙如箭,向蘇源啄來。
「小心!」柳姐一驚,開口提醒道。
蘇源眉心清涼,反應極快,五指一晃,似穿花蝴蝶,反手把烏鴉一把握住。可那烏鴉根本不管,還要向蘇源手臂啄來。
鳥喙鋒利,要是真一口啄下去,可不輕的很,蘇源想起這烏鴉的眼神,目光一緊,在它脖上用力一捏,烏鴉連聲音都沒叫出來,就死了。
「小源,你沒事吧?」柳姐慌忙下車,抓起蘇源的手,看他沒受傷,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鬆了口氣。
「這烏鴉怎麼這麼凶啊,真是晦氣,還好你沒事。」柳姐拿出紙巾,一邊幫蘇源擦手,一邊嘀咕道。
「一隻小鳥罷了,能有什麼事。」蘇源笑道,話雖如此,但他心底卻覆上了一層陰影。
烏鴉眼裡的瘋狂,讓他有些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