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強求你的人是我
鄭碩發現季凡不見的時候，已經有點微醺了，他知道她不喜他喝醉也就佯裝醉意的退了場，找人的時候發現她壓根就沒在包間。
他急了，也顧不得要裝醉的問題，直接抓起齊思柔，“凡凡呢？”
齊思柔嚇了一跳，手腕被抓的很痛，“碩哥哥，疼，你先放開。”
吳菲也被他的緊張嚇了一跳，連忙說，“別緊張，凡凡說嗓子不舒服就出氣透個氣……”
話還未說完，鄭碩已經衝出了包間。
其他人麵麵相覷，這會不會太過緊張了點？
齊思柔揉著手腕，低著頭咬著唇角，像是心髒被人重錘了下，悶痛不已。
吳菲拉過她的手腕查看起來，“沒事吧思柔？”
齊思柔搖頭，呐呐的說了一聲沒事，可是任誰都能聽得出她的委屈。
鄭碩衝出不夜堂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季凡安靜的坐在休息椅上發呆，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從背後摟著她，“怎麽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季凡全身僵硬，甚至因為他的親昵而輕微顫抖了下。
“怎麽了？”鄭碩貼著她的臉頰，發現她的臉頰也是冰涼的。
季凡這才回了神，卻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沒事，就是聞著裏麵的氣味，我有點兒不太舒服。”
“不舒服我們就回去，不用勉強，知不知道我剛剛沒看到你，很擔心。”
季凡心裏咯噔了一下，心頭慌亂的掙脫他的摟抱，麵對他狐疑的目光，她拽上他的手，“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季凡一直在發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啊？沒有啊，能發生什麽事情？”
鄭碩沒有再問下去。
回到小區，季凡跟鄭碩道別，卻被他一下子拉住手腕抱在懷裏，“你忘了做件事情。”
季凡沒忘，在聽到那人消息的今天，她有點兒沒辦法欺騙自己了，可在他晶亮的眼神下，還是踮起腳吻上他的唇角，道了一聲，“晚安。”
他能想到的就是楚惜文這個女人出現了。
保安小心翼翼的看著黑眸冷冽的男人，“先…先生，是否是有什麽問題？要不要找我們的經理？”
鄭碩搖頭，雙手鬱悶的插在褲兜裏，走了。
保安拉開門看著他拐了個彎徹底的消失在保安室範圍。
他打開保安室的休息室，腆著臉笑道，“小姐，他已經走了。”
齊思柔從容的站起來，把手裏的手機收起來，從錢包裏拿出一遝錢扔在桌子上，“明天找人把監控器給修好，這樣壞著可不行。”
保安看著一遝錢，眼神閃爍，“好，好的。”
無功而返的鄭碩回了小區，駐足在季凡的房門口，倚著她的房門，拿出煙點上，走廊上的聲控燈暗下去，黑暗中隻能看到他指間的一抹紅點，落寞而煩躁。
季凡坐在電腦前失神的盯著漆黑的電腦屏幕。
她久久的凝視著，電腦裏仿似有股子神秘的力量在吸引她打開電腦，一探究竟。
她顫抖著手，登陸郵箱，裏麵依然隻有自己的自說自話，沒有他的任何回應。
他真的要回來了嗎？
她顫抖著手終於問了出來，每個字打出來都要顫抖一下，“你要回來了嗎？”
楚惜文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收了電腦，拿出魏元的照片，“看，她還記得你的。”
隻是可惜記得的不全麵而已。
今夜要有很多人失眠了，季凡的忐忑，楚惜文的痛苦，齊思柔的得意還有鄭碩的隱隱不安。
一夜失眠，幸好是周末不用上班，季凡一醒來就去看電腦，結果郵箱裏還是沒有回信，她苦澀一笑，真是，在國外那麽久的人哪是說回來就回來的。
那個女孩說不定也隻是猜測而已。
一抬頭，窗簾外的陽光刺眼，她洗漱好，換上家居服，一下子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幾乎是立刻的，昨晚如夢一般的情緒瞬間好像被陽光驅散了。
她有了出去走走的想法，一個人悶在一個地方太久，心容易疲累，最近忙了一陣之後，咽炎也爆發了，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運動。
她重新換上運動服，此時已經是九點了，不知鄭碩起床了沒有。
她找出鄭碩給她的鑰匙，開了對麵的門，窗外的陽光照在客廳裏，幹淨整潔的讓人心情愉悅，她打開臥室，裏麵空空如也，人呢？
這家夥不可能去上班吧。
她拿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
鄭碩推開門拿著手機衝她揮揮手，他額頭上的汗水還未幹，這是一大早就出去運動了？
“想我了？”他走上來就圈住一臉新奇的她。
季凡可以在他身上聞到淡淡的汗味，甚至還夾雜著淡淡的煙味，但是不是很明顯，為了證實她的猜測，她在他身上嗅了嗅。
鄭碩推著她的頭，“做什麽？”
“你一大早就吸煙了？”
“哪能呢，你不是禁止早上起來不能吸煙的嗎？我跑步的時候經過一群吸煙的老大爺，估計是蹭過來的。”
“是嗎？”季凡不太相信。
鄭碩張嘴在她臉上吐氣，“你聞聞。”
季凡皺著鼻子躲開了，“吃早飯了嗎？”
鄭碩搖頭。
“那趕緊去洗澡，換衣服，我們去吃早飯，然後出門踏青，天氣好好，我要曬曬太陽。”
鄭碩習慣性的去觀察她的神色，發現她跟之前無異，心下也就鬆了一口氣，讓她坐在客廳等著，他去洗澡。
倆人在小區外的粥店要了兩碗粥和包子。
現在這個點兒，粥店裏的人很少，他們吃著早餐也不著急，正好商量著去哪裏散步。
倆人商量了半晌決定去山裏走走，空氣好，環境也清幽。
山裏占地麵積巨大，有很多空地被開發出來作為旅遊景點，還有政府開發出來的遊樂設施，他們停車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空置的停車位。
很多家長會趁著周末帶著孩子全家出遊，到山裏呼吸新鮮空氣或者找一個湖邊躺在樹蔭下曬太陽。
“我們第一站做什麽？”鄭碩詢問季凡。
季凡喉嚨有點癢，咳嗽了一下才好點兒，鄭碩遞了水給她，也不等她回答了，直接做了決定，“我們去湖邊走走。”
她拉住鄭碩的手，“不，我們去爬山。”
“你會不舒服。”
季凡搖頭，“不會啊，我是嗓子不舒服又不是腿腳有問題，我想爬山。”
鄭碩見她堅持，隻好妥協，“可以，記得到時可別哭哦。”
季凡哈哈笑兩生，“你可別小看我。”
不讓人小看的女人和鄭碩一起數著台階往上爬，季凡羨慕的看著頭發發白的老爺爺老奶奶邁著健碩的步子往山下走。
“他們真好。”
鄭碩隨著她的目光瞅了一眼，“怎麽，想嫁人了？”
“什麽？”
“何必羨慕別人，我的懷抱隨時歡迎你，我已經做好了陪你到老的準備了，你呢？”
季凡差點一腳踩空，覺得自己挖了個坑讓自己掉下去了。
她見鄭碩用他黑亮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她，竟是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最終抵不住他的熱切，她很是膽怯的低下了頭，很沒有底氣的說，“鄭碩，我沒有想那麽遠。”
不知什麽時候，她在他麵前越來越沒有開始時的理直氣壯了，倒是切切實實的明白了什麽叫做賊心虛。
“沒事，早晚的事情，我等你願意的時候。”她聽到鄭碩豪氣的聲音，充滿了篤定。
然後，她的手就被他的大手牢牢的握在手心，“就你這蝸牛的速度什麽時候才能到山頂啊。”
季凡抬起頭看著他堅毅的，輪廓鮮明的側臉，一瞬間覺得他成熟了很多。
山路不好走，台階有大有小，一眼望上去看不到盡頭，他們前麵的人或輕鬆或艱難的向上走，也有中途停下休息的人，而她身側不再孤獨，有個人始終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向上走，終於不再有那麽絕望的感覺了。
可是對鄭碩又是那麽的不公平。
她多麽矛盾，一邊享受著鄭碩的溫柔，一邊不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他是那麽光鮮的人物，她有何德何能去傷害這樣一個人呢。
季凡的眼睛濕潤了，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悔情緒縈繞在心裏。
她父親是警察，滿身正義，從小就教導她坦蕩做人，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絕望打敗，拉著一個喜歡她的人陪伴她，而她卻無法給他任何一個承諾。
鄭碩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牽著她的手改變方向，不再走石板路，而是一下子拐到了叢林裏，把她抵在一顆大樹背後，擋住別人可能偷窺的視線。
他抬起她的下巴，發現她滿眼的晶瑩。
他把她抱在懷裏，“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哭，還是又後悔答應和我在一起了？我隻想讓你知道，強求你的人是我。”
求的到是幸，求不到是命。
可是他鄭大爺從來都不是信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