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傷心的夜
季凡跌跌撞撞的出了公寓，沿著路燈一步一步艱難的挪著，橙黃的路燈下折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夜間的寒風鼓鼓的吹著。
齊思柔在車裏看到這一切，抬頭看向公寓漆黑的臥室，嘴角揚起，滯澀的心情得到舒緩，她啟動車子慢慢的跟上去。
此時夜深人靜，路上隻有季凡一個人孤單的行走，她好像沒有打車的意思，隻是一個勁的抱著雙臂一步一步艱難的挪，肩膀不停的抖動著。
她在哭？
有意思的發現，她和碩哥哥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嗎？
可是以酒吧裏碩哥哥聲聲不離季凡的態度來看，不像是已經厭倦她了，那是什麽？
在漆黑的夜裏，人容易產生瘋狂的罪惡想法，她一切的煩惱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如果她不存在了，她是不是可以慢慢的得到鄭碩的心？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這裏漆黑一片，沒有任何人經過，如果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以齊家的財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
這個想法一產生，車子立即加速行駛，在距離季凡五米處時迅速的打轉方向盤改變了方向。
她突然想起，當年鄭碩對車子癡迷的時候，所有人都反對，但是不管鄭飛南如何阻止和破壞，最後他還是踏上了賽車那條路並且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可是他還是喜歡，如果今天季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將永遠刻在鄭碩的心頭。
她狠狠的擊打方向盤，發泄完之後，拿出手機遠遠的拍了一張季凡的背影照，然後給一個號碼發過去，附帶上地址。
不出她所料，二十分鍾後，一輛白色賓利停在季凡身邊，然後走出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
季凡沒想到沐劍楓會出現，驚訝到忘記把臉頰上的淚水擦去，任由她的脆弱被眼前的男人盡收眼底。
她難堪的低下頭，悶悶的問道，“學長怎會在這裏？”
沐劍楓握上她的手，歎了一口氣，“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季凡沒想到會在大半夜遇到熟人，所以才會允許自己肆無忌憚的發泄心裏的情緒，可是如今怎麽也無法拉下臉來坐上他的車，她要怎麽解釋大半夜的在路上遊蕩？她又要怎麽麵對已經跟她表白過的學長？
她自問沒有三心二意的能力，遊離在幾個男人之間，所以才會一心一意的固步自封等待魏元的歸來。
“學長……”
“季凡，你在逃避我？”
季凡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
沐劍楓也不逼她，“凡凡，我這些天一直忙著把國外的生意轉移到國內，所以一時間才沒有跟你當麵說那條短信的事情，我是喜歡你，從大學開始，你可以拒絕，可是不能阻止我關心我喜歡的人，你不需要有任何壓力，對我來說，能照顧你就是我的幸福，也是你對我的慈悲。”
季凡哭的更慘了，如果換了別的女孩，一個晚上被兩個優秀的男人表白，那肯定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可是她卻覺得肩頭壓了兩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注定是辜負，她不願讓人產生任何的希冀，到了最後，留下的不過是更多的失望而已，或許最後還會來厭惡她的不果斷，所以，不要，她不要他們的任何好。
“對不起。”
今晚的她把壓抑太久的心結一個勁的都哭了出來，眼淚積壓太久，讓她痛痛快快的體會了一回哭的酣暢淋漓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再像一個28歲的女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同學的媽媽指責她沒有女孩樣，她也如現在一般哭的很凶很凶，不想顧慮別人的眼光也不用憋屈自己，今天的她真是太狼狽了。
沐劍楓憐惜的把她抱在懷裏，“凡凡，你怎麽就不明白，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諾，也不需要你任何的反饋，你隻要好好地，我會做到不動如山，可是你現在很不好，你就不能乖一點，讓我給你提供一點幫助嗎？”
“學長，我不想讓你們浪費時間。”
沐劍楓敏銳的捕捉到一個們字？還有誰？
“你以這樣的狀態回家嗎？叔叔阿姨會怎麽想？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季凡下意識的望向車子的後視鏡，裏麵的女人麵容憔悴不堪，眼神空洞，頭發淩亂，嘴角還留著血跡，那是被鄭碩咬的。
“別這麽對你自己，你一向很堅強，很明事理，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需要的是休息，然後好好的理清思緒，如果你要做什麽決定，明天一早再說，現在，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季凡知道他說的對，她確實也沒有力氣了，她被沐劍楓扶上車，然後閉著眼睛靜靜的靠在椅背上，拒絕再談下去。
沐劍楓也不打擾她，安靜的開車。
齊思柔把這一幕全部拍了下來，碩哥哥的情敵呢。
到了公寓，沐劍楓倒了一杯熱水給沙發上局促的季凡，“來，喝點熱水去去寒。”
季凡把熱水抱在懷裏，低著頭，“謝謝你學長。”
“凡凡，你還喜歡魏元是嗎？”
季凡頓時局促起來，眼前這個人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也是曾經參與其中的人，如果她是十幾歲，暗戀是美好的小秘密，如果是二十出頭，暗戀是美好的回憶，如今她都二十八了，竟然還陷在其中不可自拔，在外人眼裏那就是矯情和愚笨。
“學長，對不起。”
沐劍楓仔細的觀察她的眼睛，裏麵除了抱歉和堅毅再沒有其他了，她果然是把那幾年忘記了，忘了也好。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放心，如果你覺得有壓力，你可以忘記我對你說過的話，但是不要拒絕我對你的關心，畢竟除了喜歡你這個事實外，我還是你的學長，你可以不接受一個追求者的關心，但是不可以漠視一個學長對學妹的關心，對不對？”
季凡點頭，突然想到了和鄭碩的約定，或者讓學長放棄她還有一個理由。
“學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說的頗為有些心虛，但是還是說了出來。
“行了，這個傷心的話題到此為止，你該好好的休息，去睡吧，客房裏的被褥都是新的，放心使用，做個好夢。”沐劍楓如過去一般拍拍她的頭。
隔天天微亮，季凡就起床了，簡單的洗漱之後，在沐劍楓的廚房裏給他做了一頓早餐，然後壓了一張紙條在盤子底下就默默的告辭了。
門關閉的聲音傳來，沐劍楓從臥室裏走出來，他知道她會悄悄的走，所以才不出現引起她的尷尬，上大學時的季凡是一根筋，沒想到，出了社會這麽多年，她還是一根筋，死抱著一個不真實的夢，一個人活的艱難又孤僻。
他對她的想法繼而變得又愛又恨，可是通通被心疼覆蓋了。
他走出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搖頭失笑，她還是爛好心，別人對她一分好，她還別人兩分好。
季凡回家開門的時候，動作放的很輕很輕，生怕吵醒父母。
“回來啦，小鄭怎麽樣了？”
季凡嚇了一跳，拍拍胸口誇張的說道，“母上大人，您起的好早哇。”
葉茵茵瞪她一眼，“問你話呢，這麽早回來是不是沒有跟小鄭好好談啊？”
“他都喝成那樣了，怎麽談啊，昨晚為了扶他，我用的勁太大，把嘴唇都咬破了，今天腿有點不舒服，我先回來換衣服，待會兒還要去醫院看看的。”
葉茵茵一聽她的腿痛，緊張起來，“你不早說，趕緊的去換衣服，我陪你去醫院，我去叫你爸，我們一起去。”
“媽，爸上班那麽辛苦，你讓他好好休息，您陪我就好了。”季凡可不敢讓老爸看到她這個樣子，她忽悠忽悠母上大人還可以，她可逃不出她爸的眼睛。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葉茵茵已經老神在在的在廚房裏做早餐了。
她狐疑的看著母上大人臉上的笑容，“媽，您不陪我去醫院了？”
“你有男朋友幹嗎不使，我已經給小鄭打電話了，他一會兒就過來，我正好給他煮點粥，他昨晚喝了那麽多酒，這會兒胃裏肯定不舒服。”
季凡心中五味雜陳，看著葉茵茵臉上舒心的笑，哦了一聲，“媽，鄭碩喜歡在粥裏放糖，您待會兒多放點。”
“是嗎？”
季凡斬釘截鐵，“是的，您放了，他保準高興，我怕他待會兒不好意思提。”
“好，我知道了。”
鄭碩是一路打著噴嚏過來的，他感冒了，今早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聽到葉茵茵的話後，他一個鯉魚打挺式的蹦躂起來，洗漱換衣一氣嗬成，隻是頭重腳輕，鼻塞喉癢的。
他這個人有個好處，即使喝醉了，頭天晚上的事情也能記得的，當然也知道自己睡在地上的原因，隻是這女人多狠心啊，竟然都不給他蓋被子。
隻是他心虛著，把季凡逼的跳腳的也是他。
他上樓的時候，季凡給他開的門，看都沒看他就轉身回屋了，他心急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凡凡……”
她煩躁的低吼，“鬆開！”
“不鬆，我…生病了，一定是昨晚凍的發燒了，頭好疼。”他委屈，他裝可憐，他博取同情心。
“鄭碩，別給我裝大尾巴狼。”季凡不耐，一回身就看到他身後的季來恩，她嚇的一身冷汗，原本鄭碩拉她的手，她也自然地握上去，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
“爸，你回來了。”
“小鄭來了，堵門邊幹什麽，進去吧。”季來恩疑惑的看著這兩人，他買油條回來從樓梯上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耳朵，“你們吵架了？”
“沒有叔叔，這不昨晚喝多了，正在接受教育呢。”鄭碩緊緊的握著手裏柔嫩的手，做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樣子來。
“凡凡，男人喝點酒不算多大事，不過小鄭，喝多了也不好，傷身。”
“是。”兩個人都很乖的應是。
季來恩這是兩人各打了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