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個秘密（22）

  九叔在一旁垂手立著，心說：「是啊，哪能及得上您哪，頂多有您年輕時的一半風流罷了！」


  「阿九，你在嘀咕什麼呢？」


  「哦，老爺，年輕人愛玩也是常有的。」


  「唉，也正是這話，人不風流枉少年哪，當年我也交了不少小女友。」老爺子微笑憶往昔。


  「不過，這次的女孩子又是什麼人哪？小明星還是模特？」


  聽到老爺的問話，九叔突然正色道：「老爺，這個孩子，不知您還有沒有印象？她，就是當年那個樂麗娟的女兒！」說完，他看向老爺，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才聽得一聲嘆息。


  老爺子望向不遠處，工人們正在仔細的修剪園中的花草。縱然是精心照顧的花草，也不一定會按想要的樣子生長，必須不斷修剪，疏除弱枝弱芽，方能長出茁壯的樹苗。


  「終究是孽緣啊！」老爺子嘆道。


  「最近睿少爺似乎對當年那些事，有些疑心，在著手調查。少爺和夫人也為那位小姐的事鬧得不開心。」


  「找個機會將她送走吧，雖不是她的錯，也容不得呀！」


  畢竟上了歲數，九叔聽著老爺這話，覺得老爺像是有了些憐憫之意。但真要這麼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過幾天，調查報告又送到了文睿的手上，調查人明顯底氣足了許多，不然也沒膽坐到文睿的面前。雖是坐在他面前，卻彷彿對著一台冷氣機，只覺得寒氣逼人。


  「文先生，這次花了很大的力氣，找到了幾個當年的知情人，終於查出了一些重要的資料，您請過目。」
——

  九十年代初。


  樂麗娟走在熱鬧的街頭，滿大街都回蕩著港台音樂的節奏與喧鬧，既熱鬧又讓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剛從中專畢業，明明大家都說是個前途無量的好專業，可為什麼同學們都被挑走，最後只剩下她和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遠在農村的父母，生活也是捉襟見肘，能勉強供她讀書已是不易，時不時的病痛讓這個家庭風雨飄搖。


  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兒，長得清秀可人，溫柔聰穎，似濁泥中的一束蓮花。幸好父母也發現了她的不同，於是，無論鄉親們怎麼冷言嘲諷，他們也下定了決心要把女兒送到城裡讀書，要讓她過上好日子，有著和他們不一樣的人生。


  樂麗娟茫然的走著，心裡隱隱焦灼。已經畢業了一個月了，若再找不到工作，學校的宿舍怕是不讓住了。每次路過宿舍的管理室，看到舍監阿姨嫌惡的眼神，她心中不免暗暗自責。她並不知道的是，同學中不乏家裡有門路的，早早聯繫好了工作，任她再努力再乖巧，也比不過其他人日積月累的被關照。


  不知走了多久，身邊傳來幾個女孩子的嬌聲交談，只聽一個女孩道：「你們快點呀，再不快，我們一定會遲到的！」


  「遲到又有什麼關係，你長得這麼美，他們一定讓你過關的。」


  「討厭，你們又取笑我！」女孩們笑鬧著走過。


  樂麗娟聽到這無憂無慮的笑鬧，心中酸澀，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