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個秘密（12）

  武珏看看手錶，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燈仍未熄，看來樂言還在鑽她的牛角尖。或許，此時讓她靜一靜，一個人想個清楚會好一些。


  武珏猛力拍向方向盤，他這是在做什麼？陪伴她度過難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又算什麼，如果當初……

  武珏又頹然的靠回去，文睿如此，難道換成你武珏就會不同？同樣的家族，也許出於疼愛，對他的婚姻會更加慎重，然而，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候選的繼承人之一。


  枯坐了很久，直到街邊已經開始有人清掃，樂言房間的燈光才熄滅。武珏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馬來西亞，文氏莊園。


  寬大的卧室內，文夫人躺在床上，神色仍有些恍惚，文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住母親的手。他心裡有好多問題，可面對母親如此狀況，也只得咽下。


  走道里響起腳步聲，是父親回來了。


  文夫人支撐著坐起來，這一日的遭遇和顛簸，讓她身心憔悴，她只盼能讓他多關心自己一些，哪怕只是一句話。


  這句話來得不晚，只聽父親問到：「又怎麼了，匆匆叫我回來？你這暈眩，幾十年時時都有，稍不順心就拿出這殺手鐧，用得順手了不是？」


  文夫人一顆心頓時往下沉，眼裡的期盼淡了下去。


  文睿知道他們的感情一直不溫不火，可父親現在說出這些話，是不是太冷酷，他起身面向父親，正準備開口，母親卻拖住他的手：「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對你父親說。」


  文睿心中生出一股悲哀，他們這樣的人生何嘗不是互相折磨，他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文睿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還沒下樓就聽到父親話音又起，他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可事關樂言，他太想知道為什麼母親如此失態，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真的與樂言有關？


  於是他又悄悄走回門邊。


  「我看見她了！」是母親的聲音，柔弱的聲線下，隱隱藏著一絲懼意。


  「誰？」父親語氣中是疲憊與敷衍，多年來，妻子的多疑已讓他不再付出關注與安慰。


  「是她，就是她！你的那個樂麗娟！」話中已然帶著哭腔。


  漫長的寂靜。


  「樂麗娟？姓樂？」文睿覺得一定與樂言有關。


  「她已經死了，死了！你還要提起她做什麼？」父親突然激動起來。


  「我看到的是她的臉，與她一模一樣的臉，我知道她的名字，是，她也是姓樂的，她叫樂言，你都知道的，對不對？現在你將她送到我面前，是想認回她，是不是？」


  這段話是什麼意思？文睿頹然靠在牆上。「認回她？」她與我們是什麼關係，不，不要有任何關係！

  文睿緊握雙拳，胸口像要爆裂開來，他努力壓抑著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不想！」父親說完，急步走到門邊，嘩的拉開門，衝下樓去。


  文睿從隔壁房間的陰影出走了出來，他覺得腦中一片模糊，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件事查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