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樓（14）
文睿與萌萌躍入海中，激起水花一片，周圍的小魚驚得四處遊走，十分有趣。樂言和葩姐雖然知道他們都受過潛水訓練，可心中仍是不放心。正在四處張望時，萌萌突然從兩人身邊露出頭來，嚇得葩姐倒吸一口氣，差點將氣管吞下去。即使在水中葩姐也毫不示弱，她借著救生衣的浮力得以施展雙手雙腳，在水中踢打萌萌，兩個活寶真是到哪裡都不得消停。
文睿也浮出水面，他見樂言似乎仍有些緊張，便讓她再試一次用嘴呼吸。
對於不會游泳，對潛水又一無所知的人而言，換氣確實是個問題。由於面罩上鼻子的部分是硅膠製成，如果按照平常用鼻子呼吸的方式，吸氣時，鼻孔就會被硅膠吸得堵住鼻孔，直到這時，潛水者才會想起應該是用嘴呼吸。氣管有1尺來長，浮潛時，潛水者將頭伸到水面以下，氣管會伸出水面，要長時間用嘴呼吸也不見得是件輕鬆的事。
樂言又試了幾次，總是顧此失彼，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笨，連呼吸都做不好。
文睿怕她覺得太緊張，就向她和旁邊的潛水教練做個手勢，示意自己先下潛。樂言點點頭，文睿便快速沒入水中。樂言想起，自己可以看看他在水下的情景呀，此時的心情只是著急看他在水下如何，呼吸之類的事卻見不見得有多緊張了。
樂言深吸一大口氣，鼓起勇氣將頭埋下水面，一股浮力將她托舉著，海水輕柔地包圍她的頭，耳際傳來海水拍打的聲響。樂言的短髮隨著波浪漂浮舞動，她想如果再長一些，是不是更像美杜莎。
樂言睜開眼晴，看向這水下世界，只一秒就立刻驚得瞪大眼晴。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海水也十分清澈，視線極佳。從潛水面罩中看出去，海下的美景如童話世界般，說不出的神秘與絢爛。湛藍的海水中，海底有小丘般的珊瑚沉積，巨大的珊瑚樹似乎也在隨波浪輕舞，色彩斑斕的魚兒游弋其中。前方不遠處，黑穿黑色潛水服的正是文睿，他動作嫻熟，姿態優美，好象完全與海融為一體，說不出的美好。
遊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好象拿出來了什麼東西，用手揉碎后，散在了海中。剛剛圍在四周的只有幾條小魚兒，見了這麵包碎屑，不知從哪裡又迅速游來數十條小魚兒爭食。此時，文睿的四周彷彿被施了魔法，魚兒們圍繞著他久久不願散去。
「好美啊！」樂言在心中驚嘆道，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這樣，在海中餵魚，該多有趣，不過在潛水能力達到以前，在公園裡喂喂鴿子，感覺上應該也差不太遠吧。
雖然聽起來是比較沒有志氣，但在看到有潛水證的萌萌在水中的樣子后，樂言只想吐出管子哈哈大笑。
只見剛剛與葩姐一番「纏鬥」的萌萌，此時正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向文睿的方向游去，在他不遠的前方，有一隻巨大的海龜，正悠閑的游著，也許萌萌正是受了這種原始的啟發才游出了這樣奇怪的動作。
其實萌萌在平常人看來也是主流美男一個，可怎麼到了海中，這風格就徹底改變了呢。待游到離文睿不遠的地方，他也拿出麵包掰碎，撒出去的麵包屑也吸引也不少魚兒，他也歡快的向樂言她們打著手勢。
珊瑚花園以珊瑚的奇特景觀而著稱，這裡長年水流緩慢，魚群種類也很多，不論是浮潛還是深潛的人都能看到自己喜歡的景色，在這裡做潛水培訓，即使不做潛伴下潛，經驗豐富的人，獨自一人安全性也比較高。這裡也無需擔心會遇到攻擊性的海洋生物。
樂言正看著他們倆在海中引來無數魚兒，知道是讓她們看到更有趣的景象，心中不禁暖暖的。她正享受著在水中輕浮著的輕鬆感，忽然，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向文睿他們迅速移動過去，樂言的心緊張得提了起來。
待那一片「黑雲」來得更近一些，樂言這才看清楚那竟是一群龐大的魚群。在陽光的照射下，魚群泛出耀眼的鱗光，刺得樂言眼晴都幾乎睜不開了。
「莫非這就是。。。」樂言正想著，只見這魚群將文睿與萌萌的去路攔住，緊接著迅速合圍起來，然後快速形成旋渦狀，急速遊動，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魚群風暴！」樂言被這難得一見的奇觀給驚呆，幾乎忘了要呼吸。
魚群風暴的是世界上最奇妙的現象之一，當大片的魚群聚集在一起時，場面十分龐大，象一副巨大的幕布，鋪天蓋地而來，魚群數量多，聚在一起十分密集，即使是個體比魚大了無數倍的人類，也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據說這種「魚群風暴」的魚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完全是一種本能，當大批魚群集在一起時，必然會引來捕食者，但當遭掠食者的捕食時，因族群龐大，剩下的就會存活下來，而不會整個群族滅絕。
眼前「魚群風暴」形成的「旋渦」快速移動著，僅幾分鐘的時候便消失在遠處，只剩下文睿和萌萌在空曠的海中。樂言看到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一緊張又放鬆下來的當口，樂言又忘了用嘴呼吸，情急之下，想起可以把頭伸出海面，她拿下面罩，大口呼吸著，吸得太急而咳嗽。
不一會兒，文睿與萌萌也游到她們身邊，幾個人緩緩游到遊艇邊，工作人員將她們一一拉上來。
文睿取下面罩，脫下潛水服，他用手理了理頭髮，陽光下，清俊的臉上凝著水滴，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有說不出的性感迷人。樂言覺得臉有些發燒，不好意思再看。
「剛才那群魚真的好嚇人。」葩姐叫道。
「是魚群風暴，這景象可不容易看到呢。」萌萌道。
「我都快嚇死了。」葩姐不買帳。
這時潛水教練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小碟子。文睿看一眼，抬頭看他：「sea urchin？」（海膽），教練得意的點點頭，海膽最常出現在沙石與珊瑚群中，只此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可以下海撈上幾個大海膽，看來真是熟能生巧。
見大家都不吃，教練遺憾的打一個手勢，將這個海膽只一口就吃掉，他隨後又用特殊工具打開其他的海膽，將它們泡在酒壺中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