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第一日
七日聚會，第一日。
為數七天的恐怖聚會，是從煙雨到了這裡的第一天還是算起的。小丑的出現也只是為了宣布這一次聚會的正式開始，講完之後，他就消失了。
小丑的消失和他出現的方式一樣，煙雨就覺得自己只是恍惚了一下，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了。
「嘔——」
站在煙雨不遠處有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穿著黑色的抹胸長裙，越發襯得她肌膚如雪。
但是她現在正在大口大口地嘔血，吐出的血水中不僅有不久前剛吃下去的東西，還有一個斷指。
煙雨雖然沒看到斷指是怎麼被女人吃進去的，但是她知道，第一日已經開始了。
指頭是活著的，被女人吐出之後，它在血水中蠕動著，看上去十分噁心。
煙雨強忍著噁心，觀察著那個女人，同時在不著痕迹的朝著遠離女人的方向移動。
果然，指頭就跟海綿一樣吸收著血水，越是吸收，它就越是明顯，越是接近於活物的狀態。
只要有陰陽眼，就不難看待這樣的一幕，如果光是這樣，還能說是在忍受範圍以內。
但是指頭完全不滿足它所吸收到的那點血液。蠕動著，以完全超出常理的速度，爬上了女人的皮膚。
原本應該是指甲蓋的地方突然掀起，露出裡面相互交疊的細牙。這些牙齒很輕易的就能撕開女人的小腿皮膚。
然後鑽了進去。
細白的皮膚下，有一個五厘米長的凸起在不斷遊走。不管是煙雨，還是其他人都知道，這就是那根斷指了。
不過女人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在之下，直接掏出一把寫滿了符咒的匕首，朝著指頭的方向刺去。
可能在進入皮膚之後，它的速度就受到了影響，出現了大幅度的下降。這才給了女人刺中的機會。
剛鬆了一口氣，煙雨就看到原本已經露出放鬆神色的女人突然講住了。
她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雙手交疊抓著自己的脖子。
與此同時，一個幾乎是凝聚出實體的鬼魂，從女人的嘴中慢慢出來。
先是頭，黑色的頭髮上還沾著女人的口水和胃液。嘗試了兩下，似乎是覺得嘴巴實在是太小了，出不來。
腦袋再一次縮了回去，然後出現了兩隻手，煙雨眼尖地看到上面有一根大拇指是缺失的。
這兩隻手，一隻抓住上顎，一隻抓下顎，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開始用力。
「嘶啦——喀」
女人的半個腦袋，就這麼被那個長發女鬼給撕了開來。
女人的身體當場抽搐了兩下，就安靜了下來。煙雨知道女人都這樣了，肯定是死了。
女鬼這一次倒是很順利的出來了，長長的頭髮在女鬼的身體鑽出大半之後還有一大截還連在女人身上。
女鬼的臉完全藏在頭髮下，讓人猜不准她想要幹什麼。
早在女鬼伸出兩隻手的時候，周圍的人就已經默默的遠離了女人，生怕自己被牽連。
現在女鬼出來以後，大家就更是警惕了，都在暗暗醞釀自己的大招，打算一不對就放招。
但是女鬼看都沒有看一眼周圍的人群，她只是在女人身上到處摸，像是在尋找什麼。當摸到女人腿上的斷指時，她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將斷指安在了自己的手上。
剛剛好。
心滿意足的女鬼並沒有攻擊其他人，而是自顧自地離開了。
她只是想取回自己的一部分，那個被這個死去的傢伙奪走的一部分。
煙雨自從整個事件的開始時就一直很沉默。女鬼離開的路線正好就是煙雨的方向，看到自己前面的那些人主動讓開了道路。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突兀她還是決定讓一下。
斷指不知道是不是死去的女人不小心吃下去的，但是有個人吃掉了眼珠，煙雨卻是親眼見到的。
當時的衝擊力實在是有點大，因此煙雨倒是將那個人記住了。
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死法。
煙雨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所有吃了這個宴會上的食品的人，基本都會死，雖然偶爾可能有那麼幾個例外。
雖說告誡自己不要總是去關注那個傢伙，免得被對方發現。但是自從煙雨猜到了他會死之後，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不在意。
煙雨用自己的餘光關注著那個人。
而對方在煙雨的視線長時間落到他身上時就有感覺了。但是一回頭，卻又不知道到底是誰。
「奇怪了。」男人小聲嘀咕著，快速在周圍環顧了一下。
什麼都沒有發現。
在男人掃視的時候，煙雨早就收回了自己餘光，裝作認真看周圍的樣子。
煙雨就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雙手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稍微安分了一會兒，煙雨平復了一下心情，但是眼神還是忍不住往男人的方向瞟去。
就這麼一瞟，差一點她就跳起來了，手一抖。
「啪」
煙雨就聽到自己手上為了掩飾而拿的高腳杯滑落到地上摔碎了。
「你怎麼了嗎？」
這是一個笑的十分陽光的大男孩，年紀不大，到了煙雨所在的主世界，也不過是個高中生的樣子。
他穿著一身休閑服，身後還背著一個書包，看上去與這裡的聚會格格不入。
「沒事。」煙雨對著男孩咧了咧嘴，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要經歷這些，怎麼看都是很讓人心疼的。
煙雨沒有告訴男孩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雖然能參加這個恐怖聚會的最低等級就是能看見鬼。
但是眼前的男孩到底有多強，她並不知道。也不確定自己說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
煙雨心不在焉的蹲了下去，想要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兩手相碰，男孩的手有點微涼，但是成功拉回了煙雨的思緒。
僅僅只是四目相對，煙雨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瞭然。
男孩，他是知道的。
「你看到了？」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裡面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的。小鵠。」
「雨煙。」
兩人下意識的就選擇了一個稱呼來代表自己，而不是真名。
當下就維持這個姿勢，兩人握了握手，就算數結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