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影子

  趙辭玉和煙雨的範圍剛好是兩個方向，他也在尋找著線索，總覺得在四個月前幾乎同時出現的三個怪談之間會有些聯繫，但是他一直都找不到證據。


  這個小區的建築物排列十分規則，風景也是十分獨特，趙辭玉閑逛著剛好遇到了一個在樹下打太極的老大爺。這位老大爺是趙辭玉遇到的第一個人，剛好可以問問。


  「這位大爺，我能問你一下關於這個小區的怪談嗎？我是一名編輯，最近正在尋找一些素材。」


  「不能，這些都是迷信，小夥子，現在是黨的時代，你這麼執著這個，可不好。」老大爺停下了揮動的雙手，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一把臉。


  趙辭玉想過100種接下去的話，愣是沒有想過對方拒絕的這麼徹底，還搬出了「迷信」這種東西。一瞬間，他就這麼呆在了那裡。


  「這不是迷信，這只是一種素材，寫到文章里去，供大眾閱讀的那種。」


  「那更不可以了，年輕人，你這是在傳播迷信思想。」老大爺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了，趙辭玉的內心簡直是崩潰的，對一個宅男而言，與人交流實在是太痛苦了。


  「不不不，大爺，您聽我說……」趙辭玉發揮了一個找宅男的所有口才，終於解釋清楚了小說和迷信的區別。


  「你去老王家看看吧，這個是她第一個發現的，她應該會有些說法。」


  「謝謝大爺，只不過那位老王，她住在哪裡？」


  「14棟606」老大爺不肯再說話了。


  趙辭玉無奈地只能自己摸索著過去，不過好在，老王家不難找，他很輕易地就來到了門口。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身後的影子突然開始凸起，分裂，變成了兩個完整的影子，其中一個影子上漸漸浮現出了清晰的五官。趙辭玉在前進，而這個影子完全沒有動過，就這麼目送著他離開。下一秒，它就悄無聲息地跑到了牆上，感覺了一下方向，就快速的移動著。


  煙雨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這個世界到處都能看到有五官的影子。影子的位置大小有些巧妙，剛好是王奶奶的大小，是以煙雨從來沒有想過它跟博物館的鬼影有什麼聯繫。


  「咚咚咚」門口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王奶奶跑去開門了，她的影子自然也是會跟過去的，但是煙雨發現，牆上的影子根本就沒有動過，它一直在那裡，掛著嘲諷的笑容。她僵硬著身子，扯了扯呂浩，「你，你有看到牆上的影子嗎？」


  「牆上的影子？有啊，我們人都在這裡，怎麼會沒影子呢。」煙雨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發現它是在自己身後的，按照光線的照射角度，影子的方向也的確應該在後面。這一瞬間煙雨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凍結，她看到的影子是誰的？身後的牆上的確有影子，那是煙雨和呂浩的，還沒有等她想出一個所以然，對面牆上的影子就不見了，就好似幻覺一般。


  煙雨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這種事件接觸多了，自己都要變得神經衰弱了，或者說都快要精分了，老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內容。趙辭玉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看來線索就是在這裡了。


  「今天也是奇怪了怎麼這麼多人想要聽沒有影子的人的故事。」王奶奶一邊抱怨著，一邊回到剛才的位置。


  煙雨和趙辭玉很尷尬地互相打了一個招呼。


  「原來你們認識的啊。」呂浩這次也表示了意外，還以為煙雨是一個人，原來是有同伴的，另一方面又覺得對方這樣做可不厚道，讓一個女生獨自尋找線索，自己坐享其成。


  沒辦法，進門的時間點有些巧妙，呂浩總覺得是煙雨通知了自己的小夥伴，他才來的。


  「罷了罷了，是不是一夥兒的晚點你們自己再好好聊聊，我呢先把事情告訴你。」


  王奶奶呡了一小口茶水，「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四個月前吧，我去買菜.……」


  老年人年紀大了，睡不好，一般醒的都早，當時也是趕巧了。那一天，她很往常一樣，四點多就醒了，收拾完自己以後，她拎著菜籃子準備去買點新鮮的蔬菜。夏天，天亮的比較早，王奶奶是六點出的門，此時天已經大亮了。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拎著菜籃子的她在樓下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但是他竟然沒有影子。這可把王奶奶嚇壞了，拖著自己不太靈活的身子，提著小菜籃，一路小跑著繞開了他。


  買完菜回去以後，她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呂浩，呂浩也是不嫌事大，把這件事放在了網上，也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王奶奶也不明白，明明這麼詭異可怕的一件事，怎麼有這麼多人關注，而且據說並沒有人看到她看到過的東西。


  敘述完畢以後的王奶奶還有些驚魂未定，呂浩在她的一旁不斷地安慰著她。


  「王奶奶，我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王奶奶沒有回答煙雨這個話題，只是晃了晃手，示意她問吧。


  「請問您當時是在哪裡遇到的？」


  「就是往前走一點，大概10幢附近。」


  「您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這個，這個我倒是不記得了，就記得那天對方好像穿著白色襯衫來著。哎呦，是白色的西裝，不不不，好像又不對，我真的記不清了。」


  「那……」


  「你們就問到這裡可以了吧，你看看王奶奶都什麼樣了。」如果說剛遇見煙雨的時候，呂浩是有那麼一些好感的，覺得她很單純。那麼現在看到煙雨急切地想要從王奶奶身上得到消息，而忽略了王奶奶的反應的時候，他對這個女孩的感官一下子下降了不少，這才出聲，嚴厲阻止。


  這個時候煙雨也從得到確切消息的激動中反應了過來，回想之前自己的表現，的確不是那麼的恰當，不自覺有些愧疚。


  「王奶奶，不好意思，謝謝你的配合，我們今天就先走了。」說完就拉著若有所思的趙辭玉先走了。


  剛走出14幢樓，煙雨就被趙辭玉抓住了手，「煙雨，你有沒有注意到，呂浩的影子，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