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騙局（下）

  視角好地如同自己親身經歷一般，凱斯不得不相信煙雨講的一切都是真的。把煙雨放置到床上以後，他開始回憶起生前的事。


  一切都是從那天開始的，在思琪十五歲的時候，羅麗告訴他，她戀愛了，而對象是一個以花花公子，交過好幾任的女友，他怎麼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給這樣的人！所以便把思琪關在家裡，希望她能離開對方。


  作為補償，他決定為自己的女兒造一艘船，取名為愛思號，意為愛著思琪，蘇珊也表示了支持，看來她也是知道企圖勾引我們女兒的那個人，並不是好人。


  但是，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蘇珊在某一天突然問他是不是愛著思琪，那不是當然的嗎？她是他們的女兒啊。她突然發了瘋一樣的拍打著我，還讓我帶著女兒滾出這個家。


  本以為等到船造好，一切都會好轉的，沒想到這一切變得更嚴重了。羅麗告訴他蘇珊在和別的男人約會，他去找了蘇珊，發現了他們是那麼的親密，如同夫妻。凱斯苦笑著覺得，或許的確該放手了吧，因此他決定帶著蘇珊離開。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並不無聊，思琪比以前快樂多了，羅麗跟她相處的不錯，史坦跟他的妻子米莉很相愛。他開始想念蘇珊了，他每天都寫信告訴她自己的坐標和近況，當然還有女兒的，但從來沒收到回信。


  某一天，和羅麗一起在甲板上喝了點酒，說起了蘇珊，他說他好想她。也許是喝多了，他靠著羅麗的攙扶才到了房間。哦，他在房間里看到了誰，是蘇珊！她來了，來找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美好極了，他每晚都能和蘇珊在一起，也許是喝多了，有時候他還能看到重影。


  直到有一天，船長死了，被一條麻繩勒死了，思琪也不見了。羅麗告訴我是思琪殺了她父親，我不信。後來我在船欄下看到了思琪，她被一條麻繩勒住了脖子，就那樣在貼近船身並且靠近海面的地方晃蕩。


  他想把她抱上來，她這樣一定很難受，所以就下了海，直到他被橫向甩過來的船錨削掉了半個腦袋。


  等到他又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個鬼魂了，自己的身體也要每天補充蟲子才能使用。船上只剩下他和羅麗，還有一個羅麗做出來的傀儡侍女了。


  ……


  凱斯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咳咳咳」一陣咳嗽拉回了他的思緒。


  「你醒了。」昏迷前還發瘋似得想要掐死自己的男人，此時又恢復到了一開始那副紳士優雅的樣子。她越發看不透了，鬼與人的差距難道就在於情緒的調節能力？


  「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煙雨順勢坐到了凱斯的對面，但心中還是戒備的，不管再怎麼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在不久前剛剛想要殺死自己的男人。


  「其實我很愛思琪，不要誤會，這種愛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的愛，直到那一天，從那一天起，一切都變了……」


  在凱斯的講述下，慢慢地，思琪的生活在她面前鋪展了開來，令人不解的是兩個人的時間大致對上了，可是卻完全不是一件事。有一個人出現的頻率高的驚人，那就是羅麗！

  假設兩人說的話都是真的話，那麼史坦就是思琪口中的船長，米莉是船長夫人，羅麗則是他們的女兒。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凱斯說他只和蘇珊睡過，那他是怎麼睡了米莉和羅麗的，最重要的是，怎麼會對睡了他女兒的事一無所知？還有，他知道羅麗，怎麼會不知道有個無皮女，而奇妙的是思琪知道無皮女叫羅麗，但為何不說出船長的女兒就是羅麗？


  本就不是什麼智慧型的人，疑點是有了，答案卻不是一瞬間就能想到的。都在一艘船上，怎麼能沒有交集呢？


  等等，一艘船，交集？煙雨突然想到了什麼，「凱斯，我今早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你的面前的？」


  「日出的時候，怎麼了？」


  「我想到了一些東西，現在就需要你的說法來證實一下。你曾經提醒過我吧，夜晚不要出門，這是為什麼？」


  「哦，這個啊，因為我是被鎖在體內的靈魂，可能就看不到其他鬼魂了吧，剛幾次有幾個像你這樣不怕我的人上了船，但是一到晚上，只要是出門的人基本都會消失，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晚上出門的，不過你還是出了。」


  「不怕你？」


  「沒錯，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不怕才是不正常的。」


  他這個樣子，還是多虧了自己有真實守護的能力，不然也看不到他真實的長相，他的假象可是一個長得挺帥的青年呢。


  等等，凱斯似乎覺得自己能看到才是正常的，這說明了什麼？他不知道幻覺的存在！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他們也可能受到幻覺的影響！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思琪看到的一切沒錯，而凱斯看到的蘇珊，是幻覺。


  但是這一切，是為了報復嗎？如果是這樣，被扭曲的愛是怎麼回事……


  「煙雨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凱斯，我希望你能回頭看看，告訴我那裡有什麼。」煙雨一臉嚴肅地指向了凱斯背後的某個方向，無皮女不知不覺間出現在了那裡，灰黑的腐肉在不斷收縮、恢復，她看似很慢實則很快的來到了凱斯的背後，身後是行走時膿水滴落留下的痕迹。


  聽到煙雨的話，凱斯猛的一回頭，四目相對，他的唇幾乎都貼到了羅麗的嘴上，「煙雨小姐，逗我很好玩嗎？明明什麼都沒有！」


  回過頭的凱斯發現，煙雨的臉在那一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彷彿看到了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沒錯，是更加，煙雨從醒來到之前，一直就是拘束緊張的，現在卻連一點動作都做不出來。


  「……都是騙人的……」哪怕只有幾個字，她都感覺到了自己的牙齒在不斷地打顫，哆嗦的嘴唇導致了她發音變得模糊，不過，凱斯依舊能聽清楚她在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