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不完美的結局
踩上最後一個台階的煙雨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這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大，是煙雨唯一的一個感覺。
望不到頭的檯面上瀰漫著一層薄薄的白霧，有種她站在雲端的錯覺。
這一次也沒有再戲弄她的意思，平台大，但是目標更加的明確。稍微抬抬頭就能看到離地面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圓球。
通體是灰色的，上面刻滿了無數的字元。那些字元的意義煙雨並不懂，或者說上面有一種力量，在阻止煙雨去探索。
一道藍色的字元突然圍繞著煙雨轉了一圈，隨後，圓球像是啟動了什麼機關一樣發出咔咔的聲音，體型也在不斷地變化。
片刻之後，一個膚白貌美，蜂腰長腿的美人兒就這麼出現在了煙雨的面前，如果不是因為美人兒眼中的藍色字元。煙雨都要以為她是真正的人類了。
「你到底是什麼！」
美人兒櫻嘴微開，眼中帶上了一種名之為錯愕的情緒。她也是沒有想到會有人一開口問她是什麼吧。
但她似乎又能理解煙雨的心情，於是美人兒沖著煙雨點了點頭:「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道，你叫我道也可以。」
「你說你是道，但是道又是什麼？」
「道……算了，總之你自己看吧。」
美人兒的手中瞬間出現了一團拳頭大的小光點，並將這些光點迅速彈道煙雨的腦袋。
從被光點擊中之後，煙雨所能看到的畫面就變了。或者說意識中的畫面改變了，而眼睛看到的依舊是她之前所看到的畫面。
道是什麼？
這個問題煙雨從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了，但是所有呈現出來的畫面，都跟煙雨所知的道不一樣，這些畫面其實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吧。
各個世界的畫面一閃而過，有警察逮捕小偷的畫面，有國家領導人頒布新的政策的畫面，也有一些類似於古代軍隊列著整齊的陣隊攻城的畫面……
煙雨依舊不是很明白，道是什麼，但是隱隱感覺到其中有一種秩序，規則的意味。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煙雨，就連道什麼時候收回手的都不知道。
想要反抗道的存在，就意味著需要把這萬千世界的規則重新建立吧。
光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成為新閣的閣主，或者變成凡人，回到自己的世界。」
「變成凡人？」
「只要交出你力量的本源就可以了。」
「那麼，首叩的人也可以嗎？」
「可以。」
「只是……」
「好，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只是力量而已，你拿去吧。」
……
遠在首叩的依萱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右眼皮老是在跳，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
「我想給我的朋友先留個消息。」
「可以。」道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美人兒樣，精緻卻不帶任何私人感情。
……
首叩的閣主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自己長長的鬍子。看到自己選中的閣主人選，正臉色頗為嚴肅的將手中的紙捏成了一團。
「我就說吧，這小姑娘很有可能拋棄你。」
「不，是我選擇了放棄她。」
沒有再多說什麼，依萱緊緊捏著手中的紙，第一次沒有告辭就離開了首叩閣主。
依萱是知道的，如果能夠毫無問題的回到原來的世界，煙雨一定會回去。她的本性，就是喜歡安逸的，而失去力量，正是她想要的吧，這份力量對她而言太過沉重，也太過痛苦了。
她能理解，但是卻沒有辦法做到跟她一起。
她的力量來源，是記憶啊。
「對不起，煙雨，這一次，我不能去陪你了。」
……
雖然失去了雙眼，但是重新回到了熟悉的世界，熟悉的城市，這一次已經沒有了一直糾纏在身邊的鬼怪，就連整個世界的空氣，都似乎清新了不少。
憑著腦中的記憶，以及好心路人的幫助下，煙雨回到了自己的原來的家。
蹲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下，煙雨幻想著自己的父母看到以後會說些什麼，會不會很心疼自己失去的雙眼？
等到以後依萱也回來了，大家又能回到以前那種生活了吧。不，應該是比以前更好。
難得得，煙雨嘴角掛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你是誰？跟我們家煙雲長得可真像呢。」
在女聲傳來的第一時間，煙雨就認了出來，但是還未等她打招呼，現實卻給了她一個致命的打擊。
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還來不及撤下，就這麼僵在了那裡。
煙雲？
那不是在她離開這個世界時的替身嗎？她沒有消失，那自己呢，是個什麼樣子？
煙雨胡亂得在臉上摸了摸，不一樣了，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眉眼，臉型，雖說與之前的自己有些相似，但是還是有所改變。是為了修正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改變了她的樣貌。
女人看到煙雨一副備受打擊，不可置信的模樣，有一種和煙雲重疊了的感覺。
「進來坐坐吧，看你那個樣子，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說著，女人掏出了口袋中的鑰匙，熟練的打開了門，「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吃頓飯再走？」
「嗯？嗯！」
煙雨現在的思緒很亂，父母已經不是自己的父母了，那離開了這裡的依萱也是一樣的吧。
讓她回來，是好還是壞？
「你想吃點什麼？」
「糖醋排骨。」想都沒想，煙雨下意識脫口而出。
女人準備洗菜的手頓了一下，笑到：「好巧哦，我女兒也可喜歡這道菜了。我看你跟我女兒長得可像了，要不是確定就她一個，我都要懷疑我老公在外面有人了呢。」
「啊哈哈，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女人突然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過了，準備打個渾，轉移一下話題。
「我叫……趙煙雨。」
「名字不錯，我女兒也姓趙，叫煙雲，說起來，你們就差了一個字，還真是有緣啊。」
「是，是啊。」
「您……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呀，看著就沒你安靜，就是個調皮蛋兒……」
雖然說著嫌棄的話，但是煙雨能夠感覺到女人的自豪和提到女兒是的驕傲。
……
「媽媽對不起你，讓你有了這個能力。」
「媽，沒事的，我不怕。」
記憶中年幼的煙雨雙腿打著顫兒，伸出自己肉肉的小爪，安慰著抱著自己痛哭的母親。
這不是她的錯，母親沒必要以此自責。
……
但是直到最後，煙雨都沒來的及對母親說出這句話。
「媽，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責怪自己。」
煙雨坐在椅子上，望著廚房的方向，小聲的念叨了一句。
這樣也好，有一個普通女兒的母親，會過得更加幸福一點，放下了心中負擔的煙雨靠在沙發上漸漸地睡了過去。
「好了，煙雨，吃飯吧。」
「嗯～媽，等等嘛。」
處在睡夢中的煙雨，面對熟悉的場景，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等到意識回籠，煙雨才想起自己的父母早就忘記了自己這一個事實。
「呵呵，果然是想父母了吧。吃完早點回家吧。」女人揉了揉煙雨的頭。
「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感覺你的眼睛不太方便。」
「阿姨，不用了，我可以的。」
「那就隨你了哦～」
雖然不能真正回到家，但是，父母能幸福，那就足夠了。
好在雖然能力什麼都被收走了，但是這段時間她所得到的世界幣什麼的都還在。想要在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界富裕的過一生還是可以的。
回到自己出現的地點附近，煙雨買了套小房子，等待著依萱。
……
你確定要成為閣主嗎？
「確定。」
「唉～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首叩的閣主了。」
閣主的繼承儀式並不複雜，前閣主只是輕輕點了一下依萱的腦袋，閣主的許可權就這麼被轉移到了依萱的身上。
「這樣也好，首叩跟其他地方不一樣，你繼承了閣主之位，老頭子我，也好安心的去了。」
「閣主，您……」
「我已經不是閣主了，現在，你才是。我已經活的夠久了，是時候了，孩子。」
「我知道了。」
前首叩閣主欣慰地笑了，「哪怕以後你不想繼續擔任閣主，也希望能傳承到一個可靠的人手裡。」
「至於那個小女孩，你去見見吧，雖說我並不是很喜歡，但是她對你，還是及其在乎的。你不能就這麼讓她一直等你吧。」
「……」
「她回家了，應該過的不錯吧。」
前首叩閣主笑而不語，有些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處理的好。最後揉了揉依萱的腦袋，閣主慢悠悠地離開了房間。
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依萱也將自己閣主的位置真正坐穩了。
本想就這麼過了，但是依舊有些心神不寧。
最後依萱還是偷偷地去看了一眼。
煙雨並不在家，哪怕對方長得再怎麼相似，依萱依舊認出了對方不是煙雨。
本以為煙雨回到自己家中，在父母的關係下，漸漸地就會把自己這個小夥伴淡忘，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依萱一想到自己將煙雨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中孤獨地生活了兩年，就覺得十分的內疚。
跟發了瘋一樣，依萱來到了道的面前。
「怎麼才能把煙雨帶回來。」
……
「依萱，你終於來了？」
只是一敲門，煙雨就知道門外的人是依萱。
剛一打開門，就被門口的人抱了個滿懷。
「我們回去吧。」
「好。」
沒有問為什麼，也不需要問為什麼。依萱有著自己的理由，想要讓煙雨陪在她身邊，而她，除了依萱，已經再無留戀。
對於煙雨的回答，依萱並不感覺到意外。
煙雨只覺得眼睛被貼上了什麼涼涼的東西，下一秒，整個世界又再一次充滿了光明。
「把這個簽了吧，我們回去，這一次，我陪你到永遠。」
拿在煙雨手上的是一份成為閣主的合同。依萱以放棄首叩閣主為代價，陪煙雨永遠的禁錮在閣中。
因為煙雨是反悔后回來的閣主，和一般的閣主不一樣，將會帶上屬於罪人的鏈銬，而依萱是她的擔保人，也是監督者。
這一次，煙雨沒再反對。拿起筆，快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就好了嗎？」
「嗯，這樣就好了。」
「那首叩怎麼辦？」
「已經直接傳位給謝宸了。」她估計是首叩歷年來擔任時間最短的閣主了吧。
……
手腳上的枷鎖隨著碰撞傳來清脆的碰撞聲。
「等我能解除枷鎖的時候，去走走吧。」
「好。」
依萱一臉寵溺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無聊地翻著附近世界數據的煙雨。
「就她了，第一個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