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束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莫際感覺自己彷彿被困在了無盡虛空之中。


  安靜，孤獨，冰冷。


  「我這是……快死了么？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啊。」


  莫際如是想道。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彷彿想抓住什麼。但片刻后他又苦笑著縮回了右手。


  「這一生，活得還真是失敗啊。無論做什麼事，最後的結果都是一團糟，總是給別人帶來一大堆麻煩。而且，活了這麼多年，卻連一個能好好說出真心話的朋友也沒有。哼，我就是這個窩囊樣，始終改不了呢……」


  他閉上了眼睛，意識漸漸模糊，慢慢地融入黑暗之中。


  「乾脆，就這麼死去也好，反正也不會有人會為我這個廢物的死去而感到難過吧。」


  「莫際！」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入了莫際的耳中。


  「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幻覺嗎？」


  莫際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道光，耀眼的白光。


  被白光所吸引，莫際情不自禁地向它靠去。


  「莫際！」「莫際！」「莫際！」


  伴隨著一聲聲呼喊，莫際進入了白光之中。


  溫暖，刺目，疼痛。


  映入眼帘的，是祁邪那充滿焦慮的面孔。


  王茜正站在他的身旁，平時總是面無表情的她，此時也流露出了些許擔憂。


  看到莫際醒來，祁邪顯得有些驚喜，他趕忙將三株雪白色的植株拿到了莫際的嘴邊。


  「快，把這些吃了。」


  「這是什麼？好甜！」


  莫際一口將祁邪手上的植株全部吃進嘴裡。粗略的咀嚼了幾下后，他將植株咽了下去。


  隨著植株的入肚，一股熱流在莫際體內擴散開來，原本還有些強烈的刺疼痛瞬間消失不見。


  「冰蘭焰草。」祁邪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彷彿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事。


  「噗——」莫際差點噴了出來，還好他已經將嘴裡的東西全部咽進了肚子。


  「冰蘭焰草，那不是第二階段的任務獎勵么！我記得我剛才好像吃了三株吧，也就是說，你們把你們的獎勵也給我吃了？」


  「哼，知道就好，你可是欠了我們一個很大的人情呢。」祁邪哼了一聲，不過他的表情很快轉為黯淡，「一兩株藥草什麼的根本微不足道，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隊友倒在我的面前了。」


  莫際看著祁邪的臉，有些不知所措。


  「身體感覺怎麼樣？」王茜適時開口問道。


  「已經好多了。」


  莫際點了點頭，隨後他扶著祁邪的肩膀坐了起來。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焦急地說道：「雪獸還在攻城呢，我們得趕快……」


  「已經沒問題了。」


  身旁傳來了緹雅的聲音，她走到了莫際的面前。


  「由於你的關係，雪獸已經被消滅了大半，剩下的也基本上都逃跑了。」


  她望著莫際，神色有些複雜。


  「啊咧？由於我？發生什麼事了？」


  「失去了那段記憶么……」祁邪作思考狀，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果然是災厄爆發呢。」


  「災厄爆發？」莫際一臉懵懂。


  「所謂的災厄爆發，就是在我們能力者躲過體內怪物的第一次吞噬后，再次出現的特殊現象。在這個階段，怪物會通過引爆自身的力量，來達到和我們靈魂進一步融合的目的。這樣，在下一次的吞噬成功之後，它們就能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王茜緊盯著莫際，那眼神彷彿在看著什麼珍惜動物。


  「發生在你身上的，就是災厄爆發。由於災厄爆發的時間並不固定，所以在能力者出現的早期，很多厲害的能力者都毫無準備地死在了突如其來的第一次災厄爆發中。不過，之前災厄爆發的最短時間記錄，是在能力者躲過第一次吞噬的三年之後。」


  「你的意思是，我創造了新的最短時間記錄？」


  莫際尷尬地摸著後腦勺。


  「沒錯，之所以羅蘭小姐他們會放心地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進行特訓，就是因為我們距離第一次吞噬的時間都不滿三年。我們也都沒想到，才剛剛覺醒的你身上會發生災厄爆發這種事。」王茜說道。


  「而且在通常情況下，無論爆發的是何種怪物，災厄爆發所導致的攻擊都應該是無差別的才對。這次會只有雪獸受到了攻擊，是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本來以為這次死定了，托你的福，我們在洶湧的獸群中倖存了下來。」


  「是么，這麼說來，我應該感到榮幸咯？」莫際哭喪著臉。


  緹雅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幾人的對話。雖然她完全聽不懂莫際幾人在說些什麼。但她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這幾位來歷似乎非比尋常。


  之前那鋪天蓋地的黑影，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戰爭結束了，玉虛城成功地擋住了獸潮的衝擊。雪白的大地上，躺滿了雪獸龐大的屍體。所幸這場戰鬥來的快，結束的也很快，所以在城池裡面生活著的人們，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在做完一些戰後處理后，莫際幾人跟著風華回到了曙光軍團支部。由於這場戰爭，緹雅也沒了繼續探親的心思，她和眾人一起留在了支部。


  當晚，為了表示慶祝，曙光軍團支部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琳琅滿目的特色菜式，讓莫際幾人吃得不亦樂乎。


  「我從緹雅那裡聽說了，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飯後，風華將莫際單獨叫了出去。


  「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莫際回道。


  「不，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這次要不是有你在，估計玉虛城就要被雪獸攻陷了。」


  說著，風華的臉上流露出些許自責，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吧？」


  「你……」莫際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別緊張，我並沒有打算把你們怎麼樣。」風華淡淡地說道，「事實上，你們並不是我接觸過的第一批異界人。在加入曙光軍團之前，我也曾接觸過幾個和你們一樣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年輕人。」


  說著，他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那時的我年齡並不大，實力也非常低微。在一次狩獵中，我原本的隊伍被雪獸圍攻，是他們救下了差點死在雪獸嘴裡的我。在那以後，我便加入了他們的隊伍，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為止。抱歉，當初對你們說謊了，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種火器。你們所使用的火器，我曾經也在他們那裡見到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當初才會突然邀請你們加入曙光軍團。」


  「那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莫際好奇地問道。


  「隊長的名字，叫林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