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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青霓

  第二十七章:青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青衫少女輕輕誦讀著這首詞,她是一條從小聽白蛇傳長大的小青蛇,雖然她不如故事裡的俏皮可愛,但是也有著自己的個性,青霓不太喜歡白蛇傳里的許仙,因為她覺得許仙特別的懦弱,比起來她更喜歡寧采臣。


  青霓在河畔行走的時候遇到了名叫季嬴的少年,青霓喜歡青色所以總是穿著青色的旗袍,在民國時期的大街上,旗袍算是常見的了,但是很少有人穿出青霓這種韻味,那時候的季嬴是軍閥的兒子,青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認為他是那種常見的公子哥,但是季嬴徹底顛覆了她的想法。


  「我不太喜歡那些權力之類的東西,如果有時間我更喜歡讀書。」季嬴看著青霓,他從心底欣賞青霓,畢竟在這樣的亂世會有這樣的奇女子也是難得的。


  青霓掩唇輕笑說:「你那麼喜歡讀書,為什麼不讓你父親送你去留洋?」青霓從枝頭取下一支桃花,捏在手中輕輕地把玩著。


  「人面桃花相映紅。」季嬴爽朗地笑了起來,打開了摺扇輕輕地扇了起來。


  「你讀過白蛇傳么?」青霓突然想起自己前幾天讀過的白蛇傳,百無聊賴之中就打算問季嬴的問題。


  「讀過,不過我不太喜歡裡面的許仙,他不太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季嬴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撲朔迷離,「其實,讓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想去留洋。」


  「這樣啊。」青霓默默地底下了頭,可能是跟人類生活久了也多多少少有一絲人類的感情了吧,青霓感覺心好像被掏空了,但是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失落。


  「青霓,等我回來跟我成婚好不好?」季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伸手握住了青霓把玩著桃花的手。


  「好啊。」青霓笑了,如春風拂面。


  或許有時候,當你最討厭某個人的某種特性的時候,不經意之間卻發現自己也有那種特性。


  青霓在西子湖畔等了季嬴整整三年,每天都抱著季嬴要娶她的承諾度過了春夏秋冬,最終等來了季嬴的應諾。人間三月,桃花四散,青霓如故去西子湖畔靜坐因為這裡是她與季嬴相遇的地方。


  「青霓。」留洋回來的季嬴在身後輕輕喚著青霓,三年的風霜抹去了他眉宇的稚氣,但是青霓還是認得出這就是那個要娶她的季嬴。


  「我在,我一直在。」青霓回首看著不遠處的季嬴,微風四散,落英繽紛,青霓彷彿遺世獨立,如同人間的四月天,季嬴看呆了,走上去擁她入懷。


  「青霓,我回來了。」季嬴揉著青霓的長發,整個世界都被他擁入了懷中,青霓覺得自己到了對的人,她不會像白娘子一樣落得悲劇的下場,青霓想到了當初求的簽子:四處尋覓,終得良人。


  青霓與季嬴最終走到了一起,季嬴也做了他父親的參謀長,青霓曾經多次想要把她是異類的事情告訴季嬴,但是最終還是因為種種原因忍了下來。


  「如果白蛇傳里的事情發生在了你我身上,你會怎麼辦?」青霓端了一杯清茶給季嬴,他正坐在外面的藤椅上休息。


  「不會,因為我不是許仙,沒有他那麼優柔寡斷。」季嬴伸出手拉住了青霓,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假想一下……」青霓輕輕捶了一下季嬴的肩膀,帶著絲絲的慍味。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季嬴不想再跟青霓談論白蛇傳的事情,他的目光下垂寬大的手掌貼著青霓的小腹。


  「嗯?」青霓眨了眨眼睛,滿臉疑問的看著季嬴。


  季嬴看著她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更是把青霓笑的一頭霧水,季嬴輕輕吻了一下青霓的額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意外總是來得讓人不知所措,青霓有身孕的時候半張臉上浮現出了青色的鱗片,把季嬴嚇了一跳,到處為青霓尋找大夫,唯獨青霓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無可奈何之下季嬴把道士請到了家裡。


  「本無你留戀之處,你何必要苦苦追尋?」道士看到青霓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季嬴看了一眼青霓追了出去。


  「道長,等一下!」季嬴追上了道士說:「不知我家夫人得的是什麼病?」


  「季長官,我勸你還是早早的修了你那位夫人吧,你跟她不會有好結果的。」道士說完之後便離開了,只留下了季嬴一個人在原地。


  季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間,看著青霓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他摸著青霓臉上的鱗片說:「別怕,沒事。」


  「我不怕,我只是想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嚇人?」青霓看著季嬴的眼睛,她從來都相信著季嬴。


  「怎麼會?」季嬴輕笑,略帶調侃地說:「你再丑也是我季嬴的妻子啊。」


  青霓的身體隨著懷孕月份的遞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鱗片幾乎布滿了全身變得越來越恐怖,負責侍奉她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她。季嬴在回府的路上被一個瘋乞丐拉住了,他本來想給瘋乞丐幾個大洋把他打發了,沒想到瘋乞丐更加奇怪,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你家有妖啊,年紀輕輕不要貪戀美色,登和尚這裡有一件法器必要時可保你一命。」瘋乞丐說著把一件用破布抱住的物體塞到了季嬴的懷中,接著瘋瘋癲癲地走掉了。


  季嬴本來也沒有當太會事,正準備將手中的破布扔掉的時候,一把金黃色的錐子露了出來,季嬴看的出來那是黃金質地的於是就收了起來。


  季嬴剛回到家裡就聽見青霓的房間中傳來了瓷件破碎的聲音,飛快地跑了過去,青色的巨蛇從房間里爬了出來,緊接著又變成了青霓的模樣愣愣地看著季嬴。


  「青霓……」季嬴不可思議地看著青霓,他沒有想到的是多年的枕邊人居然是異類。


  「季嬴,你聽我解釋。」青霓看著季嬴的表情有些急了,她並不是有意要騙季嬴的。


  「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騙我還是你為什麼是異類?」季嬴苦笑一聲,突然想起來當初青霓問他的那個問題,原來已經是在暗示他了,可是季嬴就是看不出來。


  「不是,不是這樣的……季嬴,我們重新開始好么,坦誠相待,我不會再瞞著你什麼了。」青霓急了,雙眼中氤氳著水汽。


  季嬴愣愣地看著青霓,似乎有些心動了像青霓走去,輕輕擁住了她。


  「看來,我們還是沒法重新開始對么?」青霓苦笑一聲,看著自己胸口處的金錐。


  「你是妖,我是人!註定無法在一起,當初我愛的是青霓,你把她還給我。」季嬴把金錐拔了出來,又狠狠地刺入了青霓的胸口。


  「啊!!!!!」青霓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吼叫聲,周身的氣焰把季嬴一下子振了出去,一條巨大的青蛇出現在了庭院中,青霓張開血盆大口向季嬴咬去,季嬴彈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嘭~」子彈沒入了青霓的嘴裡,青霓愣在了原地。


  「我說過,我不會像許仙那樣優柔寡斷。」季嬴抬起手槍準備再向青霓開一槍,青霓似乎看懂了什麼翻牆逃竄。


  從那之後青霓回了深山,不再問世事。青霓沒有見過醉酒後的季嬴,她也不知道有一座衣冠冢的墓碑上寫著「亡妻青霓之墓」,青霓的心中只有恨,她似乎明白了許仙的優柔寡斷,因為只有那樣才能保護白娘子,許仙一介凡人,怎樣與法海斗,與天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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