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8 哪裡出了錯

  他想不到是哪裡出了錯。


  回到醫院，顧憐惜也醒過來了，她坐起來，目光空洞，靜靜地看著窗外，手中的點滴被胡亂的拔掉，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像一朵朵最美最妖冶的花一樣，火烈卻美麗，雖然乍看還有些殘忍。


  慕傅琅衝上前，胡亂的用紙巾將她的手臂包住止血，「你怎麼這麼……」


  他剛想說出口的不小心，被她的眼神嚇住，她回頭看著他，目光獃滯，像個剛出世的孩子不諳世事。


  慕傅琅嘆息一聲，在她身邊坐下，「我知道，你很難過。」


  她眨眨眼，不說話。


  「我……剛才去南寒明家，見過了曜陽。」他接著說。


  顧憐惜的手微微抽動了一下。


  「不要再說了。」她眨眨眼，大大的眼睛彷彿隨時能擠出水一樣，「你出去，我不想聽。」


  「你聽我說！」慕傅琅將她的肩頭板正，對視上她的眼睛，「就算你失去了他們，你還有我。」


  見她沒有反應，慕傅琅接著說，「他們，都不會來看你的，我有替你解釋和跟他們說過。」


  顧憐惜身形一顫，連睫毛也跟著慌亂的顫動，「果然。」


  慕傅琅聽見她的回答，心一抽痛，她說「果然」，不是「難過」，也不是「為什麼」。


  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是的吧。


  他試圖開口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連個安慰的理由都沒有。


  她突然失去了一切，他該用什麼去安慰她呢？


  又有什麼資格。


  「你哭一下吧，心情也許會好一些。」思索片刻，他還是覺得這句話最適合安慰她。


  顧憐惜搖搖頭，「我們早點回法國吧。」


  既然面對不了，那還不如逃避。


  「好，我去安排。」


  「傅琅。」顧憐惜開口叫他，「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慕傅琅不放心地看著她手上已經不再流血只是有些浮腫的傷口，無奈點了點頭，「那好，我出去。」


  顧憐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言不發，她當然知道他非常關心自己，可是真正受傷的人是不需要任何人關心的。


  她很難過，但她不想麻煩慕傅琅。


  她承認自己犯賤，即使顧曜陽背叛了她，作為母親，她還是想去道個別。


  她一時之間還想不通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變故，但是不管想不想得通，她是成年人，她得去面對現實。


  她只是還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治癒。


  望著外面似火的驕陽，莫名的，她想起了曜陽的笑臉，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捂住心口，一隻手撐著桌子。


  額上的冷汗不停滲出，她咬住下唇，臉色慘白。


  她知道，只要她稍微有一定點傷神的情緒，餘毒就會開始發作。


  但她這次不想告訴慕傅琅，他再好，也始終不能被歸為家人的一類。


  她寧願默默承受，也不想搖尾乞憐，去等待別人的救助。


  反正，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來體諒分享她的喜怒哀樂了。


  那個人……已經被她弄丟了。


  外面熱鬧非凡，醫院周圍總有些調皮的孩子跑進醫院的前庭肆意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