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6 我選擇父親

  再加上她對南寒明的過於信任，她總是潛意識的認為，拯救她的就應該是南寒明。


  有時候她也會想會不會其實當時南寒明也出來找她了，只是沒找到。


  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不太可能。


  南寒明出門地路又不是分岔路口，基本上可以說是一條道走到黑的那種，而她倒在十字路口無人問津，證明其實他根本沒來過。


  這期間，她連動都沒動過，除了她一晃神，就已經倒在地上的那個時候。


  最後，陪審團和法官決定，既然雙方僵持不下，那就讓孩子來決定。


  這個環節，顧憐惜是想好的，也是意料之中的。


  她剛才甚至沒有跟曜陽提起過這件事，因為她信任他，相信他一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顧曜陽作為證人的身份被請了上來，他站在證人席都從容不迫，跟南寒明彷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法官示意顧曜陽說話。


  顧曜陽看了看一旁對著他笑靨如花的顧憐惜，撇過頭，「其實，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我和母親在法國生活，媽咪對我很好，她不會限制我去培養屬於我的愛好，不管我做什麼，她都會全力支持。」


  顧憐惜靜靜地聽著他說，心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因為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從容不迫的人，是她的兒子。


  顧曜陽接著說:「從小，我都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很羨慕，羨慕那些有孩子的人，有很多時候，我很想擁有一個父親。但我不敢說，我怕媽咪會因為我小小的願望傷心。」


  南寒明看著台上的顧曜陽眸光閃爍，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他是他的父親。


  「後來，我來到了這裡，我也成功見到了我的父親，他和我一樣，喜歡做數獨，喜歡魔方，我在他身上學到了很多，也長知識了很多，說實話，比起母親，我認為……父親更適合我。」


  顧憐惜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你說什麼？」


  原諒她此時此刻不能接受這個結局，她帶了三四年的兒子居然說，他更適合父親。


  顧曜陽沒有回答顧憐惜的話，反而是對著法官說，「我選擇父親。」


  ***

  庭審結束，孩子的撫養權歸南寒明。


  這是出乎她意料的結局，她不是潑婦，她沒有在庭審結束后拉住顧曜陽大哭大鬧，她只是走了，在他說完選擇父親的時候。


  她自願放棄撫養權。


  顧曜陽在法律上是沒有滿十周歲的孩子，他的話不具有法律效應，她還有機會，但她選擇放棄。


  放棄曜陽的撫養權。


  一回到慕家，顧憐惜就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任憑慕傅琅怎麼在外面勸她，她都不想開門。


  作為一位母親，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她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場夢。


  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在異國生活打拚，最終，還是失去了一切。


  她架起畫板，她在難過的時候，就喜歡畫一些不靠譜的東西充實她的畫廊。


  當初他在南寒明的小島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不停地畫，不停地工作，不停地讓自己忙起來，彷彿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