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9 我不會耽誤你

  「南寒明，如果我的病治不好了，你就再娶一個吧，我不會耽誤你。」


  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兒，與其坐等被拋棄，不如早早說清楚，免得以後麻煩。


  聽見她的話，笑容凝固，他僅有的好心情都沒有了，「顧憐惜！！！你能別質疑我嗎？」


  他怎麼可能會覺得她耽誤他了？


  「我也不想質疑你，可是太多人比我優秀了……」


  她每每看見他抱住她健步如飛，奔跑在任何一個場地，她就格外羨慕。


  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鳥，飛不起來，只能靠別人的救濟飛翔。


  雖然都是飛翔，都是那種感覺實在差太遠了。


  她常常一個人練習輪椅，讓自己去適應這種生活，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摟住她，語氣凝重:「可是我只要你……也只愛你。」


  她彷彿馱了他給她的沉重的愛，獨自一人漫步在沙漠中，他可以是水，可以是食物，可以是累贅，但是唯獨不是她的。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她沒有說話，只是躺在他的懷裡，看著自己形同虛設的雙腿，唇不自覺的抿起。


  只要你愛，只要我在。


  ***

  等到了江南以後，他們和以前一樣，住在了之前的那個酒店。


  他們走進酒店，經理看見她被南寒明抱著，掩嘴偷笑，只當是秀恩愛。


  她知道他沒有惡意，撇開了目光，淡淡的看著前方。


  被安置在落地窗前，南寒明知道她喜歡陽光，所以把窗帘打開，然後爬上床，從背後攬住她，和她一起欣賞窗外的風景。


  她輕輕枕在他的腦袋上，回想著以前的一切，可是不管怎樣，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她好像依稀記得，她會畫畫。


  顧憐惜瞥頭看著目光閃爍的南寒明，說道:「南寒明，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你啊？」他寵溺的點點她的小鼻子，「是畫畫的。」


  「……是嗎？那看來我的記憶還真沒錯。」


  雖然那些片段朦朦朧朧的，但是很熟悉。


  「你畫的那副畫，還在我們的卧室里掛著呢……」


  顧憐惜主修的是中國的水墨畫和歐美的油畫，但是市面上流行的始終是油畫，於是她就將油畫和水墨畫的精髓糅合在一起，讓油畫顯得不那麼堆積。


  但是由於畫作太前派，能欣賞的人並不多。


  她幾乎就靠那些微薄的工資度日。


  「南寒明，你幫我把畫筆和畫板拿過來好不好？我想畫畫試試看。」


  「……」南寒明想到她之前在小島上畫的那些稱不上畫的畫，微滯，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我去幫你拿。」


  他轉身離開，她看著窗外逐漸破碎的玻璃，笑的燦爛而殘忍。


  她早就知道了。


  她是個神經病。


  說出來有點喜感，她忍不住笑出來，卻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流淌，她伸手去摸，手上沾了水珠。


  她目光微滯，感覺拿紙巾擦擦乾淨，不然那位大爺又要擔心了。


  南寒明從服務員那裡拿了畫板回來，他看著笑的燦爛的顧憐惜，輕輕幫她架上畫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