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 突如其來的想念
「你沒有看過日出?」
南寒明有些錯愕,顧家也不像是那麼無趣的家族啊。
「那是因為我不是親生的……然後父母去看日出的時候都想帶自己的孩子去玩,所以他們去玩的時候都是把我送去親戚家的。」
顧憐惜語氣輕鬆一點都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甚至她的語氣聽起來倒好像是在說別人一樣。
「你……從小就待在親戚家嗎?」
「也不是啦,有時候,他們去玩的時候就會找借口讓我去親戚家,其實我都知道,也……能理解!」
南寒明看著她,一絲憐惜從心裡劃過,他輕輕摟住她,盤腿而坐。
「他們不帶你出來,以後,就讓我帶你出來,你有什麼想看的,想玩的以後,我們都看他個遍!」
「不用了。」顧憐惜轉頭看著他,「你那麼忙,要是天天帶我去玩,那不是耽誤你了嗎?」
而且重點是,她根本不需要他對她那麼好。
她只是個過客。
僅此而已。
南寒明久久地看著她,終究沒有說話,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呢……
「等一下……白明就會來接我們。」
「我知道了。」
回到酒店以後,南寒明進了書房,顧憐惜知道他是去處理公務,也就沒有管他。
架起畫架,顧憐惜突然有了靈感,於是就開始先素描……
她一直通過畫筆釋放長久以來的壓抑心理,生活的顛沛流離激發了她在藝術上的創作激情,她的作品融合中西——色綵線條,互相依存,用筆俊逸洒脫,氣韻生動,賦色濃艷。
對顧憐惜來說,畫不僅僅是一種愛好,一種工作,還是一種寄託。
最深最濃的色彩,是悲傷的苦情。
頭髮用鉛筆隨意盤在腦後,幾縷鬆散落下,卻絲毫不顯邋遢。
她是個隨意的人。
一筆一劃中,雪白畫板中有了形狀——猶如琵琶半遮面的朝陽在山谷中升起,象徵著光明,而下面,無盡的黑暗呼嘯著似乎要吞滅曙光,隔著一張畫,卻彷彿能看到其中的波濤洶湧。
顧憐惜給這幅畫取名為《兩極》。
兩個極端的世界……
又或者,兩個極端的人……
半夜
原本顧憐惜累了一天早該入睡,可窗外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燈火卻像是在引誘她出去。
她知道自己和南寒明的關係十分敏感,不敢拜託他,只能自己去看看這久別多年的江南。
南寒明抱她抱得緊,但只要她說她想上廁所,他就會自動放開。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隨便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
她攔下一輛車,坐在車上,窗外的一切都像是被擦拭過的般溫柔。
——風吹動那月光,夜初上濃妝點紅唇,管何年發成霜,我有我的痴狂,廢墟成天堂,曾幾度過往,不怕山遠水長,誰把往事思量,笑時淚半行轉眼,兩顆心天各一方,窗我拿來守望你一念之差,我動情一場多少空想
耳機中循環播放著的,是王菲的《夜妝》。
她輕輕哼唱,夜幕里,她的聲音如同小小的一顆星,暗淡到了極點不細聽就滅了。
她想起往事,手搭在眼瞼上,任冰冷的液體滑落。
那個逝去的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