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懷鬼胎

  北忘川慫了楚楚爺爺一頓，雖然後面這小子機靈趕緊又一頓獻媚，但看起來楚楚爺爺並沒有接受。


  這沒有關係，至少為以後去見楚楚爺爺留下了一條後路。北忘川已經想到了大不了到時候被她爺爺給慫回來，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這可愛的老婆，就一個字值！

  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楚楚的態度，北忘川賊眼溜溜一轉，必須打消楚楚去相親這個念頭，那是一個潛在的危險。


  他就像一頭粘人的貓一樣伸長了脖子，側著身子，看著曲起雙腿，下巴就放在膝蓋上，不知道正在想什麼的楚楚，語氣無比悠長的說道：「楚楚，其實吧，我這次去伊甸園也是被逼著去相親的。」


  就從相親這個話題說起，而且必須得以自己的感受來說，這樣才能得到楚楚思想上的共鳴。


  果然，楚楚轉過頭，問道：「我一直以為相親這種事情，是那些古典小說戲文裡面虛構的東西，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啊？」


  「這怎麼可能有意思？」北忘川雙手一攤，「你想想，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不知道彼此名字，不知道彼此愛好，家庭背景不同，生長環境不同，受教育程度不一樣，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等等等等，就這麼一見，然後定親，最後就入了洞房。你不覺得這事兒很荒唐？」


  楚楚雙手抱著大長腿，下巴又擱在曲起的膝蓋上，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但既然是爺爺安排的相親，聽起來對方還很牛叉的樣子，她就覺得很好奇，想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還要挑自己，真以為是古時候的皇上，選妃啊？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去伊甸園相親呢？」


  「我不是去相親，我是走在去相親的路上。這不，遇見你了嘛，我說的是真的，我會武功，很厲害的那種，我能夠保護你一輩子，你得相信我。」


  北忘川覺得自己的表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很認真，但楚楚卻看著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楚楚眉尖兒一挑，轉過頭去，「我不相信你。」


  北忘川頓時像囫圇吞下去了一個雞蛋大的湯圓，就卡在喉嚨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老子還不信就把你這小丫頭辮子給忽悠不住！

  只要她不去相親，以後去了第一科大，那就是少爺我鍋里的菜，杯里的酒，碗里的湯。


  他輕咳了兩聲，深呼吸，語重心長的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理解你的想法，畢竟我們才認識幾個小時對吧。這沒有關係，感情這事兒需要時間來培養，我會陪著你慢慢養，直到養成一顆參天大樹。我們之間暫且為朋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必須得告訴你，相親這事兒害人害己。你想啊，這雙方面也見了，說不定雙方的父母也在，萬一他看上了你，你沒看上他，或者反過來也一樣，豈不是尷尬？萬一再傳出去，人家一聽，楚楚當初相親沒有被對方看上……你說這是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楚楚眉眼兒一揚，臉上笑意綻放，一雙卧蠶眼滴溜溜一轉，這小壞蛋上鉤了，嘻嘻。


  「你就那麼在乎我去相親？」楚楚側著臉看著北忘川。


  「當然，我這是為你好。」北忘川拍著胸脯保證。


  楚楚點了點頭，「那……我不去相親也成，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北忘川心裡一喜，哈哈，這小妞被老子忽悠住了吧。


  「儘管說，不要說一個，十個百個都不是問題！」北忘川一番豪言趁熱打鐵。


  「去了伊甸園，陪我去學校，聯邦第一科技大學，明天吧，今天我得回去看看爺爺。明天一早，七點半，你在學校後門口等我，成不？」


  「成！」


  兩個少年各懷鬼胎，經過一番唇槍舌戰達成了一致，北忘川已經在幻想和楚楚手牽著手在夕陽下的大學校園中散步，楚楚已經看見北忘川躺在實驗室的工作台上，等著被切片。


  皆大歡喜，最終約定，關於十二月二十五號的那場相親，還是要去的，不過是兩個人一起去，偷偷的看看彼此的對象究竟是誰，但不能去見面。


  飛船上有聲音響起「各位旅客請注意，天梭380號即將進入第二曲率軌道，請大家系好安全帶，通過曲率軌道時飛船會產生明顯震動，請放好隨身物品。通過第二曲率軌道的時間預計十分鐘，飛船將跳躍至萊曼星域，進入第六航道。飛船將在三小時二十三分抵達萊曼星首都伊甸園第六空港，跳躍之後，各位旅客可以前往餐廳用餐，餐廳為大家準備好了豐富可口的午餐，天梭380號全體空乘人員祝大家旅途愉快！」


  北忘川一聽，肚子立馬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麻蛋，登機前就在未央城吃了兩個包子，哪裡想到會在飛船上打一架。


  這一架打得太辛苦，差點嗝屁了，還流了那麼多的血，他真的很餓了。


  於是，他就像一匹餓狼一樣看向了楚楚，楚楚斜乜了他一眼，覺得他那雙眼睛都是綠幽幽的。


  這傢伙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是誰灌輸給他的。


  「看啥？」楚楚並沒有察覺自己現在對北忘川的看法已經在潛意識裡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她現在不討厭北忘川那色眯眯的眼神了，甚至對那傢伙口花花的言語也不再排斥，隱隱間還有些歡喜。


  她接受的是最良好的教育，無論是學術專業上，還是家庭教養上。


  因為身份的關係，也因為致力於微型動力系統的研究，她和同齡的少年接觸的並不多，尤其是異性。


  圈子裡的那些少年對她仰慕，傾心，暗戀種種，卻沒有一個敢像北忘川這樣簡單直接的表達出來。


  雖然她並沒有幼稚到就這樣喜歡上北忘川，但她覺得這傢伙是一個聊得來的朋友，和這傢伙說話無須顧忌，這種感覺很好。


  尤其是這傢伙在殺海盜時候的表現，那種強大的戰鬥力，那種悍不畏死的精神，還有他身上的那些神秘能力，這無疑給楚楚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每一個少女的心裡都有一種英雄情結，楚楚也不例外，那一刻，這混蛋就是個英雄。所以楚楚並不擔心爺爺會對付北忘川，因為自己的命是北忘川救的。


  北忘川咽了一口唾沫，說道：「秀色可餐，我餓了，想啃你一口。」


  「滾！」楚楚一聲嬌嗔，北忘川立馬呆住。


  要死了，完蛋了，這一出山就被這小狐狸精給收拾妥當了，師父他老人家如果知道，會不會說話自己胸無大志啊？


  飛船進入了曲率軌道，一陣顛簸傳來，北忘川覺得腦子有點暈乎乎，他一把抓住了楚楚的手，忽然間臉色煞白，冷汗淋漓。


  暈機！


  我擦，北忘川閉上了眼睛，大口的喘氣。


  楚楚一驚，試圖抽手，卻沒有抽出來，北忘川抓得很緊，甚至有些痛。


  「你沒事吧？」楚楚看見了北忘川的異樣，這傢伙不會又是裝的吧？


  北忘川另一隻手擺了擺，心裡默念靜心咒，好了一點點，但還是非常難受。


  這特么怎麼回事？


  這是他第一次乘坐星際飛船，正常航道好好的，這一進入曲率軌道就不行了，心跳得很快，感覺就要死了一樣。


  短短十分鐘，他卻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趴在了沙發的扶手上，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


  楚楚皺起了眉頭，這傢伙暈機這麼厲害！


  幸好他沒有去當兵，否則那些艦艇經常穿越曲率軌道完成空間跳躍，他豈不是會直接暈死在艦船上？

  曲率共振會導致特殊的人體產生嚴重不適，這種人極少，但聯邦醫科大學也專門進行了研究，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與人體磁場有關，無法通過藥物或者針劑的方法解決，因為每個人的人體磁場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基於人體本身產生，並維持人體機能的平衡。


  飛船通過了曲率軌道完成了空間跳躍，進入了第六航道，再次平穩，北忘川終於活了過來。


  就在這時，飛船的廣播又一次響起：「飛船將暫時停靠在第六航道臨時航站，接受星際巡警登船檢查，請大家配合，謝謝！」


  北忘川還趴著，渾身軟綿綿冷汗還在流，只是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很快，足足十名星際巡警全副武裝的登上了天梭號，他們哪裡都沒有去，直奔頭等艙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少校營長，眼睛看著手腕上的光屏，來到了北忘川身邊。


  「就是他，翻過來確認一下。」少校冰冷的說道。


  一名隊員將北忘川翻了過來，少校再次確認，點了點頭，手一揮，身後五名隊員咔擦一聲舉起槍對準了北忘川的腦袋。


  北忘川一愣，這特么又是演的哪一出？怎麼和我杠上了？

  他正要反抗，才發現居然提不起來力量，暈機的後遺症還沒有消退，這是一個嚴重的缺陷，得問問師傅。


  楚楚也站了起來，怒呵道：「你們幹什麼？」


  少校取出一張授權證出示給楚楚，說道：「執行星際巡警司s級任務，請配合。」


  楚楚張了張嘴，s級任務！這傢伙犯了什麼事？這可是最高等級的任務，相當於緝拿最嚴重的罪犯，甚至可以不經過聯邦法院審判直接槍殺。


  少校收起授權證，腦袋一偏，「舉起手，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