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道
待中年男子進殿後，見自家小師弟乖巧的站在一旁，一副躬耳聆聽的模樣，中年男子便一陣好笑。
看到其慫著臉，滿臉苦澀，很明顯那傢伙被自家師傅訓斥了。
連忙快步上前，想幫自家小師弟解圍。小師弟雖然愛玩鬧，但心底里卻是對他很依賴，很敬重的。
兩人感情很深，不像其它師弟一般，雖然對他這個大師兄很敬重，但卻始終讓人感覺好像隔著一成。
大殿內，刀門門主見中年男子進殿，便放下了一旁訓斥的青年。然後用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對中年男子喚道。
「武兒」
「師傅」中年男子躬身叫道。
中年男子便是八年前，接待張羽與張傅的刀門大弟子武絕。
匆匆八載轉瞬即逝，當年還是青澀小生的武絕，如今已是年既中年，日漸成熟。
刀門門主霸絕更是已經在逐漸放權，刀門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讓其參與。
漸漸的，武絕隱隱已有一派門主之風。
見自家師傅沒有在訓斥自己，青年趕忙來到霸絕身後，使出自己的絕招。「捏肩捶背」十分賣力的服務著。
武絕滿意的享受著自家弟子的殷勤，不復剛剛的嚴肅。
待武絕來到跟前，刀門門主霸絕將手中的一封信函遞給了自己的大弟子。
對其說道：「武兒，這是漢中正一道給為師的邀請函，你看看」
同時指揮著「嗯，對，就那，嗯，旁邊一點，對對對，再旁邊一點……」
武絕對自家小師弟使了個眼神，同時暗嘆自家小師弟好本事，就這樣就讓師傅他老人家氣消了，這本事自己可學不來。
要是換作自己，這樣瘋瘋癲癲的闖進大殿，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同時，接過自家師傅遞來的信函，認真的看了起來。
一旁的青年男子有些好奇，伸長脖子想看看信上的內容。可是，卻被轉過頭來的霸絕一瞪眼給嚇了回去，趕忙低著頭作出一副乖寶寶模樣，認真的為師傅捏肩捶背。
刀門門主霸絕見自己的小徒弟老實了，便不再理會，繼而眯著眼看向自家大弟子武絕。
武絕看完信后，抬頭見自家師傅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看著師傅身後，一臉殷勤的給自家師傅捏肩捶背的小師弟，對著自己擠眉弄眼，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手中的信封，便隨手遞給他。
青年飛快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接過自家大師兄遞來的信封，好奇的看了起來。
然後，武絕又有些不確定的向自家師傅霸絕問道：「師傅莫非想讓徒兒前往漢中，去參加正一道掌門繼任大典？」
見自己的大徒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霸絕很是高興的點了點頭。也不在意青年的偷工減料。
心中想到「自己只有兩個徒弟，武絕作為自己的大弟子，武功亦是二代弟子中最好的。在門中很是得門下弟子們的擁戴。
而且，作為掌門大弟子，眾師弟的大師兄，武絕本就是刀門下一任的合理繼承人，這也是門中默認的。
這一次正一道掌門繼任大典，便是一個讓武絕走上台前的機會。讓其帶領幾位門中弟子前往漢中。
到時，江湖各大門派便能從中知曉其意，定會紛紛與其交好，從而可以利用這次機會，鍛煉武絕的交際能力。」
畢竟，作為一門門主，除了武功要好之外，還得學會接人待物，懂得處理與其它各派的關係。
「一舉兩得，甚好，甚好！」想到這，刀門門主霸絕更感高興。要知道，江湖中各大門派之主，最大的憂慮與希望是什麼？
「後繼有人」
是的，沒有比擁有一個絕佳的繼承人，使門派更好的傳承下去，更重要的的事。
這就好比跟香火傳承一般，可見其有多麼重要。而武絕的資質，武功，品性無一不讓身為刀門門主霸絕感到欣慰。
如今其所欠缺的便是與他人的交往，接人待物，處事圓滑。
所以，他對武絕從來都是亦師亦父，慈愛有之，期望有之，更多的卻是嚴厲。
此時的武絕心中一片火熱，他怎會不知自己師傅的一片苦心。此時此刻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無比沉重。
以前，或許是因為自己作為大師兄，想到更多的是應當給眾師弟做表率。愛護，關心，教導他們。
雖然，有時他也曾想過以後可能接替自家師傅刀門門主之位，但畢竟沒有太多在意。而如今，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將要肩負的重任。
此時心中除了欣喜，更多的是責任，一副沉甸甸的擔子。
武絕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后，向自家師傅問道：「師傅，不知徒兒何時啟程？」
「武兒你自己覺得呢？」武絕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同時，給看完信的青年使了個眼色，讓其繼續。
武絕深思熟慮一番后，說道：「信上說正一道繼任大典將在三月十五舉行，據此還有兩月有餘。而從江夏到漢中，約莫一月時間便可到達。徒兒想下月初再出發，這樣時間上充裕，毋須焦急趕路。師傅覺得如何？」
「嗯，不錯，倒是深思熟慮。到時候讓羽兒和刀一五人與你同去。」武絕瞟了一眼身後的青年男子，然後對武絕說道。
武絕還沒應答，霸絕身後的青年男子張羽便一臉歡喜，顯然有些意外。
於是問道「啊，師傅，你說的是真的？」
武絕看著一臉興奮的張羽，給了他一個爆栗，然後說道：「嗯，如今你就要突破到宗師巔峰境界了。在之後的大宗師境界卻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一味的苦修，卻是難以突破。
待同你大師兄參加完正一道的繼任大典后，你可不用急著回師門，為師允你在江湖上遊歷兩年。
「一來嘛，讓你增長見識，二來看你可否尋得機緣，使自己突破大宗師境界，到時再回師門不遲。那時，為師另有交代。」
江湖險惡，霸絕也想讓自家這個小徒弟自己親身體驗一下人心險惡。雖然，其有可能遇到危險，但，自己總不能把它一輩子綁在身邊吧！
「是，徒兒謹遵師命，定不復師傅所忘，待突破大宗師境界后再回師門。」張羽躬身道，很是正經。
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自從跟隨刀門門主霸絕去過一趟塞北之後。
沿途一切都讓其嚮往，行走江湖，逍遙自在，管世間不平事，殺世間惡人匪。
特別是其跟在霸絕身後，每每經過一個地方，那些江湖好漢聞訊而來，皆是對霸絕敬重非常。這讓張羽無比嚮往，暗暗以自家師傅為榜樣。
得，見自家師傅如此說，武絕只得暗自叫苦。
自己這個小師弟，除了在自家師傅面前還算乖巧聽話。可一旦沒有了自家師傅的管束，那還不得翻天了。
雖然他不知道，自從塞北一行后，張羽早已改變了很多，只是放浪不羈的性格依舊不改，也許是天性如此吧。
刀門門主霸絕像是看穿了自己大弟子的心理，於是對張羽警告道：「羽兒，記住，一路上需得聽你大師兄安排，不得惹事生非。不然，待你回來，師傅定要嚴懲。」
「自己行走江湖時，記住，江湖險惡，切莫粗心大意。為師與你師兄不在你身邊，千萬小心。」霸絕認真的對其說道。
「嗯，放心吧師傅，徒兒明白，徒兒一定聽大師兄的。弟子定會小心，不教師傅擔心。」張羽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了往昔得浮誇，很是正經的回道。
看著一本正經回話的張羽，武絕欣慰的點了一下頭，拍了拍其肩膀。
對其說道：「嗯，羽兒你先下去吧！為師還有一點事，要交代給你大師兄！」
待張羽離開后，霸絕才轉頭看向自家大弟子，看見其正在看著離開大殿的張羽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
武絕才回過神來，見自家師傅正看著自己，武絕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師傅，徒兒怎麼感覺小師弟他，他似乎變了很多。」
「以前，小師弟雖愛玩鬧，但卻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每每有什麼心事委屈他都會跟徒兒說。
可是，自從小師弟與師傅塞北一行回來后，徒兒覺得小師弟心中似乎壓著什麼事，但小師弟又不願與弟子述說。
弟子每每問及，小師弟也是隻言片語，只是一個勁的勤練武功。弟子怕，弟子怕小師弟憋出病來，所以，想問問師傅，不知師傅與小師弟塞北一行到底經歷了什麼？」
刀門門主霸絕滿是欣慰道：「呵呵，武兒，你能發現關心羽兒的變化，這很好，為師很欣慰。」
又道：「為師知道，羽兒從小由你照看到大，你們師兄弟二人感情甚深。他每次闖禍，你都每每為他開脫，他雖愛玩鬧，但對你卻如兄長一般敬重。
只是，武兒，有些人，有些事，每個人都必須親身經歷，別人是沒辦法代替的。羽兒有他的人生，有他的路要走。
他不屬於刀門，從他踏進刀門那一刻起，他便從來不屬於刀門。他的路，比之任何人都要艱難，比之任何人都要難走。」
「為師亦是無能為力啊！」霸絕無奈的沉聲說道。
「師傅，不論如何，他都是師傅的徒弟，徒兒的小師弟。」武絕抬頭看著自家師傅，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