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真的是他
第149章 真的是他
待群鬼安靜下來,唐斐也打累了,她直接盤腿坐在陣眼,隔著一道道石門看著裡面的人。
她苦笑一聲,有些自責道:「不是不來看你,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沒人回答她的話,她又接著說, 「知道你大方,肯定不會怪我的對吧?」
一道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傳入耳中,「你活該,落得如今這個場面,都是你活該,哈哈哈哈……」
唐斐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只有一張鮮血淋漓的畫像掛在上面, 畫上站著的桃樹下,站著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
唐斐輕鬆地笑道:「丞相大人,許久不見啊。」
畫上的人癲狂得大笑著,「唐斐,你生生世世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即便是你活了又怎樣,他依舊會死!」
唐斐眉頭緊鎖,「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用自己的氣運將我們困在這兒他就能安然無恙了?笑話,你讓我們墮入這萬劫不復的境地,你也不能倖免,陛下永遠只能是躺在這裡的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回蕩在空蕩的房間內, 唐斐混沌的大腦突然閃過許多畫面。
那是他, 那個她執念中的人。
她忘了,死了的時間太久, 她竟然有些忘了。
「是他……」她聲音哽咽,開口的時候嗓子嘶啞得厲害。
「國師,這一世也眼睜睜得看著陛下命喪黃泉吧, 南巫族上下幾千條人命激發的詛咒大陣, 誰也逃不過,哈哈哈哈……」
那人笑的癲狂,唐斐卻眉頭緊鎖。
「什麼詛咒?」
「國師這是過糊塗了呢,沒關係,驚喜都在後面呢…哈哈哈哈。」
那人大笑著說完,畫像上的人卻突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株孤零零的桃樹。
唐斐眸光一冷:「該死!」
竟讓那人逃了,是他大意了。
她連忙起身,布下一個陣法后,眸光沉沉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石門,轉身往外跑去。
走到出口處時,她雙手結印,布下三個陣法后,轉身離開。
另一邊,南凜夜突然聽到地下室傳來一陣響動,連忙衝下去查看,見密室中的人倒在地上, 嘴邊還掛著血跡。
他慌亂地將人扶到床上,連忙使用南巫族禁術救人。
唐斐低著頭腳步匆忙地走著,突然看到湖邊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與自己腦海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南巫族…咒術…詛咒……
所以,他真的是他!是她蠢,竟然一直沒猜到。
她胡亂地擦了臉上的眼淚,衝上去從後面抱住裴掠的腰。
他被撞的整個人往前傾了傾,喉間溢出一抹寵溺的低笑聲。
「斐斐,怎麼突然這麼主動了?哥哥有點不習慣呢。」
他任由唐斐抱著,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背對著唐斐的眼眶,卻突然紅了。
沒良心的小丫頭,害的他也記憶紊亂,竟今日走到這兒才想起來。
唐斐有些慌亂地鬆開他,低頭擦眼淚,「沒…沒什麼事,就是在墓地里見到的東西太可怕了,有點被嚇到了。」
現下他定是記不得她的,不能表現得太過熱情。
裴掠轉過身來,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嚇到了嗎?不怕。」
他溫柔地笑著,眼底卻藏著一絲狡黠。
從前都是他厚著臉皮撩撥她,往後他得反著來,讓她主動,肯定會很有趣。
唐斐此時不知裴掠這廝的想法,若是知道,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頭按進這湖水中好好地清洗清洗。
唐斐整理好心情,好奇地問,「你怎麼突然來了?」
裴掠神情淡淡地,眼中卻藏著擔憂「聽考古隊說你一個人留下了,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我沒事。」唐斐說著,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
真想好好看看他,但是按照他的性格,定會胡言亂語的。
「你一直跟著我?」唐斐突然反應過來,從京都到安城至少得一天的路程,他來得這麼快,只能說明他早就在安城市中心等著。
裴掠低聲應道:「嗯,不放心,所以就跟過來了,斐斐不會生氣吧?」
唐斐搖搖頭,眼中有些擔憂,「不會,只是你的身體還是不要四處奔波得好。」
按照那老頭說的,南巫族應該是採取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禁術,暫時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果,得儘快弄清楚才行。
「你是在擔心我嗎?」裴掠低笑一聲說完,突然湊近一分。
唐斐被嚇得後退一步,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亂。
裴掠心裡的小人雀躍得開始蹦迪,真是難得一見,可愛得想讓人欺負。
「先走吧。」唐斐抿著唇說完,逃似的踏上考古隊留下的竹筏上。
裴掠無聲地笑了笑,跟在她身後站上竹筏。
兩人出去的時候,考古隊的人已經全部撤走,連帳篷都拆了帶回去了。
裴掠冷笑一聲,「這些人,還真是用完就丟。」
唐斐面色平靜,「本就是互利的關係,我於他們無用,他們自然就沒有義務擔憂我的死活。」
裴掠斂了情緒,明知故問道:「斐斐,他們為什麼突然就放棄進墓了?」
唐斐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裴掠笑著摸摸鼻頭,「我就是覺得,那個理由有點牽強而已。」
唐斐低嘆一聲,「與其說那是一座墓,還不如說是一個怨靈聚集的死地。」
當年她只顧著將那些人鎮壓在下面生生世世守著這座皇陵,卻忘了那些人的怨念會讓整個皇陵變成怨靈聚集之地。
後來她成為厲鬼后,隱約記得來過幾次,好像吞了不少怨靈,後來的事記得不太清了。
這次來,皇陵中的怨靈少了許多,但依舊可怖。
常人只要靠近就會受到影響,更別說是進去。
「原來如此。」
裴掠難得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唐斐居然有些不習慣了。
「斐斐,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低聲說完,輕咳一聲往前走去。
唐斐看著他的背影,心口堵得慌。
都怪她,才讓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將所有罪責怪在他身上。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吃這麼多苦……